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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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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苹果喜欢吃甜食,沈佳宜特地让人做了两道甜菜,两个人用七道菜。
“吃点鱼肉,刺都帮你剃了。”沈佳宜用公筷夹了块清蒸的鱼肉,把里面的小刺挑掉,放到顾泽平前面的碟子。小家伙儿不爱吃鱼虾、海鲜,但这一类是高营养对小朋友身体需求的高蛋白补充很好。
顾泽平向来对沈佳宜夹给他的菜不好拒绝,他知道沈佳宜是为他好,就算是再不喜欢,他都会吃一些。
多了一个人陪沈佳宜用饭,她比平时有胃口好些,多吃了一碗饭,吃的肚子饱饱的。
放下碗筷,就看着顾泽平,给他夹菜。等他也吃饱了,就盛了碗鱼汤放到他面前,“把汤喝了。”
顾泽平蹙眉,看着鱼汤,然后苦大仇深的端起碗一口闷。
沈佳宜笑着给他擦擦嘴角的水渍,“有那么难喝吗?让你这么苦大仇深的,我可是让人多放了生姜去腥。”
顾泽平皱着一张脸,很任性的说:“就是不喜欢。”说完再瞪着他的大眼睛望着沈佳宜说:“祖母,以后可以不可以不要让我喝鱼汤了。”
沈佳宜轻指了一下她的额,“不行,身在福中不知福,这鱼汤每天都要喝,我让浣真同你母妃说,让她每天都备上一道鱼汤给你。”
顾泽平憋嘴,一脸的不乐意。
沈佳宜笑着让浣真送顾泽平回去,等他们都走了,她自己到知谷园去,喂喂小鸡小鸭。虽然有公公宫女看管着,每日会去给它们喂食,但她每日还是会去看看,因为那些公公宫女们只是喂食,平常不管它们的,沈佳宜不愿意他们在她心中的净土上留下痕迹。
喂食这种工作在宫里是很低下的,宫女公公们平时伺候皇后贵人,哪里还用做的工作,宫里的鸡鸭都是从宫外采购有专门的人养着。士农工商,农民虽排在第二,却是最辛苦和最不富裕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家把儿女送到大户人家当工,因为有钱人的生活好待遇也好。
不过,如果这些是宫里的贵人养的就不一样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朝太后的鸡鸭,他们也得精着养。
晚间的清风徐徐,轻轻地吹拂她的秀发,沈佳宜拢了拢发梢,行走在田间,迎面而来是秋日清凉的微风。
每日与田园作伴,这样悠闲无虑的生活,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能享受。
沈佳宜默哀。他若是在,他们就能过着平常百姓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不用烦恼国家大事,操心百姓生计,她也能简单的生活和他相守。
浮世繁华,她只想拥有她自己和他的一片安逸简朴的乐土。
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沈佳宜轻轻吟唱着生动的歌谣,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太阳出来村姑农夫起来劳动,太阳下山休息养生,打了一口井用以饮水,整理田地种出五谷丰登。
一个苍老而健硕的农人,在田地中对着无垠田畴悠扬地咏颂。
这一日晨,有些冷意,沈佳宜睡得格外的完,起来时发现天阴暗阴暗的下起了雨。守在外间的白术发现声响,让香附去小厨房端早膳,自己进去,拿起早就准备好放在一旁的衣服,伺候她穿衣。
“今日怎的下起了雨?”沈佳宜问。不怪她这么问,北方秋高气爽,很少下雨。
“奴婢也不知道,昨夜就开始了,下了一夜,怪冷的,还好今年的冬衣提早发下。” 白术拧干巾帕给沈佳宜。
白术拧干巾帕给沈佳宜。
沈佳宜擦擦脸,就将巾帕丢进盆子里,特别感伤的说了一句:“变天了。”
洗漱后,沈佳宜一脸闲逸的坐在桌前吃早餐,用了早餐后,她躺在榻子上,身上盖着一张比较薄的毯子,左手拿着一本花本子,右手拿着一杯茉莉花茶,悠闲悠闲。
午间,沈佳宜在用午饭时,浣真匆匆忙忙走进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沈佳宜。“主子,侯府传来的消息。”
沈佳宜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反应,但陪伴她多年的浣真还是捕抓到了,她挥手让白术她们都下去。
沈佳宜叹了一口气,用怀念又有些嫌弃的语气说:“若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从来就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也不会想要做这种蠢事,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她想起了那个大她三十岁,把她当孙女疼爱的哥哥,心里一阵酸涩难忍。
沈佳宜口中的哥哥以后是前前安远侯侯爷,如今的宁远侯侯爷是沈佳宜的孙辈子侄,不过他比沈佳宜还大了两岁。沈佳宜是她母亲近五十岁的时候才生了她,当时沈佳宜最大的哥哥的孙子也都两岁了,沈佳宜的母亲是老蚌生珠。
“主子,怎么了?”浣真可从来没有见过沈佳宜似无奈又怒气不争的悲哀。
沈佳宜把信扔在桌上,倒了杯茶喝,压压气。因为这封信,让她的胃口也没有了。
浣真拿起信看,里面大致内容就是,皇上登基后的这几年,处处对沈家打击。影射着是不是因为沈佳宜是太后而不是皇后,也不是皇上的生母,所以皇上不在乎沈佳宜才会不费余力的打击沈家。打算送一个沈家女进宫,还特别申明,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照应,不会跟沈佳宜分权的。
浣真看着也叹气,为她主子不值。
若是可以,她家主子宁愿就不进这个宫,宫外的日子是多么的潇洒。而且,一个家族的荣誉那能是靠后宫女子争取来的,要靠自己在前朝努力。
分权?哼,她家主子最不耐烦这些了,所以才第一天就把这个丢给可皇后,她才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若真的恋权,这些年也就不会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饭也不吃,沈佳宜看着外面的大雨,担心知谷园里的小鸡小鸭,朝浣真说:“去知谷园,也不知道小鸡小鸭被淋湿了没有。”其实她也是心烦,想去那里静静心。
沈佳宜到知谷园看到小鸡小鸭们也知道下雨跑回到窝里去,也就放心了。
站在竹楼竹栏杆里,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下着,敲在知谷园的桃树枝、屋檐上、鸡鸭舍、田地里,细细密密、轻轻柔柔的薄雾将整个知谷园笼罩在其间,冰冷彻骨,一种凄凉与忧愁爬上沈佳宜的心间。
她轻声道:“浣真,回去了。”说完就撑开伞。
浣真应了一声,撑着伞走在她的身后。
回到正殿,沈佳宜就让浣真下去,她自己一个人坐坐,放空思绪。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都不见动静。
浣真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却不担心。锦如锦夕这俩丫头不知道,心里担心着焦急着,浣真又没有跟她们说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家主子怎么就这样了。锦夕性子有些冲动简单,她想,她家主子不开心,那她就去逗她开心不就得了,拿了她的绣品就去找沈佳宜。
锦如拉住他的手,“你干嘛去?”
“找主子呀!”
“主子不是心情不好不让人进去吗?你别去添乱。”
锦夕甩开她的手,不满道:“怎么是添乱呢!我这是给主子找点事做,她就不会有时间去向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完就跑了。
锦如看着锦夕的背影,由着她去,或许她真能吵得主子只能顾着她。
锦夕开门一进去就大喊:“主子,主子,你快看我绣的手帕。”
沈佳宜被她突然的大喊大叫下得有些呆愣,反应过来,锦夕已经拿着她的绣品到她的面前。沈佳宜看着这四不像的东西,锦夕好不容易绣出点东西来,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扬她:“不错,这对鸭子绣得不错,挺像的,继续努力。”
锦夕瞪着眼睛备受打击,憋着嘴巴可怜兮兮的说:“主子,我这绣的是鸳鸯,戏水鸳鸯。”
沈佳宜也惊讶,“这不是鸭子吗?我还想着让你下次再绣一副小鸡呢。”
锦夕看着沈佳宜那不是在开玩笑的脸,滴着血的心感觉不会再爱了。
“主子...你真是太讨厌了。”
沈佳宜好笑的看着她,她自己也不会刺绣,第一次的绣品也像锦夕一样,是一副四不像的东西,当初先帝也没有才出来是什么...一想到先帝,沈佳宜顿时就黯然失色。
锦夕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大胆,小心的看着沈佳宜。
沈佳宜抬头看她,“你和锦如忙吗?陪我去一趟福宁宫。”
锦夕忙说:“不忙不忙。”赶紧去处让人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