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阿莲姑娘,这几日歇在榻上可是闷坏了吧!方才秋菊特意去问了郝大夫,他说姑娘可出门透透气了呢!今日天气也是晴好,没有风太阳也不那么热,不如一同出去游玩可好?”秋菊边说着话,已是十分利落地伺候阿莲服了药剂,亦备了净面清水和漱口香茶,又熟练地从衣橱里取出衣衫道:“姑娘,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尚衣间给做的,你瞧瞧可是喜欢?”阿莲哪可能不喜欢!感激道:“这些日子来阿莲姐妹还有阿善多受夫人及姐姐照料,已是感激不尽,今日又送来这上好衣饰,叫阿莲如何心安?”秋菊拉起阿莲的手笑着道:“承蒙你叫我声姐姐,我便厚脸皮受了。妹妹,我家少爷伤了你,虽是无意,却还是叫你受了这么多痛楚,夫人向来仁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事后补偿,妹妹莫推辞拒绝。”阿莲还有一丝疑虑便趁机问道:“姐姐,那日夫人说什么成亲之类到底是何意?阿莲甚是糊涂呢!”秋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却越发真诚:“妹妹,那是夫人见你甚是欢喜的玩笑话呢!那日你浑身是血的,夫人知是少爷之错,十分担心你伤势,怕你落下什么病根,于今后生活不便,是要叫少爷照顾你一世呢!你莫要多想!”阿莲释怀笑言:“原是这般始末,是阿莲多心了,还望姐姐替我向夫人道谢!”“这哪里还用我传话?今日出去玩耍必是要禀夫人一声,待会,你便与我一道去见夫人顺便亲自表达谢意吧!夫人可是一直挂念着你的伤势呢!”秋菊为阿莲布了早餐,一刻不闲。“姐姐说的极有道理,在府上住这么些天,阿莲还未曾拜访过夫人呢,倒是几次劳烦夫人亲自过来问候关心。”阿莲用罢早餐,便被秋菊拉着梳妆打扮去了。“妹妹,你瞧这支簪配你真真靓丽。”秋菊眼光是极好的,阿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果真光彩照人,已是有多久未对镜梳妆描眉簪髻?“好啦!妹妹天生丽质,这一番简约打扮真真如空谷幽兰清水芙蓉了。”秋菊手艺精湛又妙语连珠,一下打破了阿莲的回忆。“姐姐真是取笑阿莲了。姐姐才华横溢质傲清霜清扬婉兮,堪堪绝代佳人呢!”“哈哈!我们姐妹也莫互相夸赞了,叫人听见脸红。既已收拾妥当,还是快快去拜见夫人早些出门是正是,莫误了这大好时光!”几番来往两人性情相投,惺惺相惜,这会子便亲亲热热出门去了。
出门游乐白母自然赞同,提议道:“新月城江景美不胜收,尤以檀溪江最为著名,其形状似一弯新月,便也是城名由来。秋菊,你不妨领阿莲姐妹去游览一番。此时正是时节,恐游人繁多,便叫志儿同去,方便照应。”最后一句话,白母与秋菊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一行五人未叫下人随同也是为了玩个尽兴,当中属阿释最为兴奋,一路叽叽喳喳雀跃不已,一会为一小巧玩物驻足不前,一会又丢下众人追寻前边热闹,阿莲身子未好全,真是紧跟不上,心中担忧一览无遗,秋菊便道:“阿释正是贪玩年纪,妹妹怕是不能顾全,自个又不能随心所至,不如便交与姐姐照看,妹妹看如何?”阿莲感激道:“姐姐真是贴心,若是如此,妹妹自然放心,又恐误了姐姐游兴。”秋菊爽快答道:“无妨无妨,这城中景致哪处姐姐未曾去过?何来这般客气话。好啦,莫再啰嗦,我去追阿释去了。少爷还请照顾好阿莲妹妹。”说罢不待二人回答便匆忙远去——一副得逞表情,可惜阿莲看不到。
白明浩自那日离去便没有再敢去见阿莲,脑海却常常浮现阿莲音容笑貌,不管骑马打猎还是喝酒玩闹,这身影挥之不去,甚至刻意转移注意力也还是突然冒出来,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已是几日未有好睡眠,精神便不济,可这种事又无论如何无法对别人提及——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今日母亲忽叫自己与阿莲等一起出来,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答应了,一会又懊悔一会又心中窃喜,一路走来想着怎么开口与阿莲说话,首先一定要诚恳地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好叫她不至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可刚张嘴又退却了,纠结烦乱中听得秋菊叫自己才惊醒过来,却发觉只剩下自己与阿莲姑娘了,偷眼瞧一下阿莲,“腾地”便红了脸,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阿莲嗤笑,打破这尴尬气氛,道:“明浩公子,阿莲这厢麻烦了。”明浩忙慌乱摆手嘴中道:“不麻烦不麻烦。”眼睛不知往何处放,盯着地面好似能破个洞来。“如此,烦请公子领路了。”阿莲轻掩手帕,眉目顾盼生辉倾国倾城。“明浩!”这时过来一位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男子。明浩抬头惊道:“阮兄!竟是你,好多日没有你的消息,今日竟在这里巧遇,实在惊喜!”“此中遭遇收获良多,不过说来话长,不如以后约定日期把酒闲聊岂不愉快?”阮兄道:“今日怎不见秋菊那丫头?这位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又是哪位小姐?明浩,你还不快快介绍一番!”明浩这才反应过来介绍道:“阮兄,这位是阿莲姑娘,阿莲,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阮应辉。”阮应辉与阿莲互相见礼后问:“明浩,此番你们可是要去檀溪江游玩?”“阮兄神乎!”看得出来明浩对这位阮公子十分钦佩呢!“如此甚好!今日我也得闲,可否一同游玩?”阮应辉话是询问明浩却是眼睛看着阿莲,阿莲便微微点头,明浩便道:“如此甚好!”阮应辉不拘于俗礼又是见多识广谈吐不凡,不一会便与阿莲聊得火热,天文地理时下热点无所不谈,倒显得明浩如局外人,心中不是滋味。
刚到江边,便觉人声鼎沸。周围人议论纷纷,“前面打起来啦!”“是周家的小公子呢!”“那个二世祖处处惹事真是一天也不消停。”“谁叫人家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呢!”……“阿莲,今日正赶上了热闹,那个周宝生是周知州一个宠妾生的,仗着家里宠爱无法无天,今日不知哪个倒霉蛋碰上他了。”阮应辉笑的玩味,明显抱着有热闹不怕事大的围观心态。“阮兄,既是那小子的热闹,咱们不如挤到前边去看个清楚。”明浩也是跃跃欲试,看来那周宝生与这两位定有不少过节了。一下挤到前面还未来得及看热闹,便似乎听到了阿释的叫喊声,定睛一瞧,阿莲不由惊呼:“阿释!”明浩也是瞧见了,阿释、秋菊、阿善与人扭作一团,地上还有一群躺倒喊痛的,鲜血混着泥土,场面壮观,这激起了明浩的斗志,便嗷一下加入了战斗,应辉也冲了上去,阿莲来不及拉住这两人,着急不已,瞧周围众人也不像愿趟这浑水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未及想出对策,便听到周围一阵吸气声,抬头一瞧,竟是阿释被打飞出去掉进了江里,阿莲脑中空白无暇思考随即纵身跳进了江水。这时人群更加沸腾起来,不断有声音在喊“有人跳江啦!有人跳江啦!”却也未见一个下去救人。阿善最先反应过来——他一直留意阿释的情况,见阿释被打飞即一个扫腿摆脱了对手飞身去接,却没有拉住,下一秒便毫不犹豫跳进江里了。明浩和应辉自然也是发现了,便又有两人入江救人。
“志儿!你真是……”白母气的直拍胸脯,本以为巧妙安排他俩出去玩怎么着也能推进两人之间感情——白母已经认定两人互生情愫了,自己正在家悠然品茶想着抱孙子的美事呢!哪想下人匆忙来报说阿莲姐妹落水昏迷,这一吓白母茶杯都摔地上了。急忙请郝大夫救人,一边询问到底发生何事怎各个衣衫不整脏乱污秽竟还叫阿莲姐妹掉进江中。秋菊最知始末,便道:“母亲,这事皆由那周家小子引起。秋菊与阿释阿善在江边正赏景色欲包一膄画舫顺江而行,那周宝生却突然出现,那么多画舫偏偏与我们相争,秋菊不欲惹事,便将画舫相让,岂料那登徒子竟轻薄起阿释来还嘲讽阿释是…”秋菊叙述事情经过,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白母追问:“他说是什么?”“他竟说阿释是痴儿!”秋菊实在气愤难忍,接着道:“阿释自然生气了便与他对骂了起来,那卑鄙小人见说不过竟叫奴才动手打人,若不是阿善维护阿释,阿释便要受尽欺辱了,后来他更加嚣张忘形,于是便……”下面的话自不用说,白母也能猜到。关于那周家小子的品行白母早有耳闻,秋菊性格宽忍冷静若不是那小子做法太过想必秋菊也不会让局面发展到这步。白母沉吟道:“此事确不怪你,那周家竖子也该受些教训,待会我便去知府夫人那走动走动,菊儿,你也莫生气了,”一下转过话头来怒道:“白明浩,这多年竟是长个不长脑子!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好生照顾阿莲,你倒好竟去打架逞一时之气,现下快活了?”明浩还未辩驳,郝大夫对白母道:“夫人,莲生为两位姑娘把了脉,那位阿释姑娘身体康健倒是无事,不消时日自会醒来;只是那阿莲姑娘本身子娇弱伤势未好,恐…..”白母急道:“恐如何?速速说来!”郝大夫看了一眼白母不安道:“待会莲生会竭毕生之所学为姑娘施展针灸之术,同时加以药材浸泡,只是此法未必有效用,若是今夜子时姑娘还未醒来,怕是……夫人节哀!”郝大夫心知阿莲可能是未来白家媳妇,虽感念白府多年来庇护和白母照顾,只是自己虽得神医之名毕竟不能妙手回春,也只能尽力一试了。白母闻此噩耗,恍如惊雷,口吐鲜血,便在众人惊呼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