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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宣室殿,江天决正低头看着奏章,却听庄公公来报说是蓁妃来了。江天决倒是一惊,入宫一年,他不去看蓁妃,蓁妃绝不会主动来找自己,除了上次宫墙上的事。宫人们都说蓁妃的脾气最好,所以自己也常常愿意去她那里,只是她虽有话就说,却对自己倒不怎么上心,今日怎么想到来看自己了?点头道:“传。”
      玄若缓缓进殿,往日自己绝不敢去招惹江天决,今日为了玉儿怎么也要试一试,行礼后,江天决将她扶起:“若儿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朕,你这腿可好了?”玄若淡淡地道:“已好得差不多了,让皇上费心了。”江天决早就知道她不拘小节没规没矩,如今这般正经,倒有些不习惯。让她坐下,索性等她自己来提今天是有什么事。玄若本就是个直脾气的人,又不善于迂回之道:“臣妾想求皇上准许妹妹不要参加今年的选妃。”江天决看着她,饶有兴致地问:“为何?”玄若想了想,总不能说你这人不靠谱,把我妹妹交给你不放心吧:“家父的病时好时坏,年纪大了,他身边只有玉儿这一个女儿了,若是皇上再将她召进宫,无人照顾老父,臣妾心内不安。”江天决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据朕知道,秦丞相还有几个爱妾。说吧,今日之事,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玉儿的意思。”玄若被他一下子拆穿,暗骂自己真不会说谎,可还是接着骗道:“姨娘们哪有亲生女儿照顾得周道,昨晚玉儿便是这么同臣妾说的。”江天决的眼中略闪过几丝惆怅:“倒是个孝顺的孩子,既是如此,朕怎好再阻拦?罢了,明日朕就同端妃说,把你妹妹从名册中划去吧。”玄若起身谢恩后便告辞了。庄公公略有些不解:“蓁主子也不像个爱吃醋的人,怎的在这件事上反而小气了起来。”江天决摆摆手不作理会:“也罢,这玄玉是太后的人,朕本就该避而远之。”

      玄玉在长乐宫陪着太后说话,却听门外传德妃来了。太后脸上的笑颜立马换了副神色,玄玉正奇怪是怎么了,却见德妃芝芬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身披艳红披肩,跪下请安:“昨日皇上宿在臣妾这儿,臣妾起晚了,给太后请罪。”玄玉在一边蹙眉,怪不得不招太后待见。太后冷冷地道:“既是如此,你辛苦了,给德妃看座。”德妃谢过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见到一边坐着的玄玉:“这就是秦家的二小姐吧,长得可真俊俏,姐姐看了真是喜欢。”玄玉忙起身行礼见过。德妃忙让她坐下:“可惜啊,这么俊俏的姑娘不能入宫服侍皇上。”脸上却掩不住的喜色,太后不满地道:“选妃之事还没定,怎的说这话?”德妃装作诧异地道:“太后您不知道吗?昨日蓁妃去找了皇上,说是玉儿妹妹说想在家侍疾,不想入宫选妃,皇上念她一番孝心,便让臣妾们在选妃的名单上将玉儿妹妹划去了。”玄玉吃惊地看着她,太后冷哼一声,并不说话。玄玉觉得气氛不太对,也便起身告辞,德妃挑拨够了,起身告退:“臣妾回去照顾大公主了,便同玉儿妹妹一起走了。”太后点头,瞧着二人都出去了,孙姑姑轻声道:“主子,这蓁妃娘娘倒是个厉害角色。”太后不屑地道:“什么厉害,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进宫罢了,这宫里的女人自然是知道这里的苦的。哀家倒觉得这德妃话真是多,聒噪得很。”孙姑姑笑:“这宫里最忌话多,德妃娘娘怕是日后要吃苦头的。”太后拿起桌上的茶噙了一口:“你的话也不少啊芸香。”孙姑姑忙低头。
      玄玉和芝芬一路走着,便听她说了一路:“你姐姐也算是个狠角色,这宫中谁不知道,竟然在自己的宫院内练功习武,好几次差点伤着管教的姑姑。宫宴上也颇为无礼,可皇上就是喜欢她,如今你要进宫,她肯定是怕你抢了她的风头,不是姐姐多嘴,这宫里的女人谁不想独承圣宠?妹妹不能入宫选妃,真是可惜,不然凭妹妹的姿色,又怎会选不上?”玄玉见也快到漪兰宫了,听她絮叨了一路也是烦:“我阿姐是怎样的人,我怎会不知道,德妃姐姐费心了,请回吧。”德妃碰了一鼻子灰,不怿地走了:“早晚有一天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玄若见她回来,将她拉进:“玉儿,阿姐替你收拾好了包袱,明日你便可以出宫了。”玄玉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不要来了,也是,这几日是把你烦透了吧。”玄若不解地看着她:“我没这么想啊。”玄玉厌烦地甩开她的手:“选妃的事承蒙你费心,我本就不愿意进宫,你大可不必这样如临大敌的,只是我弄不懂,凭什么从小所有的东西我都要让给你,娘亲身子不好,阿爹把我给姨娘抚养,让娘亲带着你;我也想学武,阿爹却只让玄大哥教你;衣服首饰总是你先挑,因为你是姐姐……你都进宫了,为什么还这么阴魂不散的,我脾气比你好,相貌不比你差,偏偏你什么都有了,我呢?你能把娘亲还给我吗?你能吗?”玄若抓过她的手:“阿姐没想和你抢,只是阿姐不知道你会这么想……玉儿,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入宫做妃子,不如在宫外做个逍遥快活的普通人。”玄玉不耐烦地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不用你假惺惺地安排。”玄若本想再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跑出去了,刚想追,却被云月拦住:“主子,这大晚上的,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别人定是要说闲话的,不如找几个可靠的人,悄悄地找。”玄若点头:“你带着几个人同我去。”

      玄玉一路小跑,又没有宫灯,便在黑暗里往前冲撞着,却听一个宫女叫道:“哪儿来的丫头,不知道这是端妃娘娘的步辇,冲撞到了娘娘,可是死罪。”玄玉忙跪下:“臣女不知是端妃娘娘。”端妃本在步辇上闭目养神,前面慌作一团已十分烦躁,却听这个声音,道:“让她来跟前给本宫瞧瞧。”桂琴将玄玉带至跟前,端妃见她眼眶红红的,又听德妃添油加醋地说了下午的事,明知故问地笑道:“原是玉儿妹妹,这大晚上的,是怎么了?”玄玉忙低头:“端妃娘娘见笑了,方才砸了个花瓶,被阿姐说了几句,便跑出来了。”端妃仍是和蔼的笑:“一个瓶子的事,莫要伤了姐妹的和气,你阿姐许是在气头上,不如这样,本宫恰巧要去看皇后娘娘,你也同去……”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大可与皇后娘娘说。”玄玉知道她话里有话,可自己本就没想入宫选妃,便装傻道:“臣女入宫还未拜见过皇后娘娘,是该随端妃娘娘去看望她。”
      永宁宫,皇后正教大皇子习字,外报端妃娘娘来了,便让蕊初带着大皇子回避了。却见端妃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子,待二人请安后坐下说起,才知是秦丞相的小女儿。玄玉歉意地道:“臣女本想早早来拜访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那里有许多的事,臣女便耽搁了。”嬿婉笑着宽慰:“无事,有心就好。”端妃正要说什么,却见漪兰宫的小安子进了屋:“奴才斗胆深夜惊扰皇后娘娘,不知我家二小姐在不在皇后娘娘这儿。”皇后笑着扬了扬头:“这不是你家二小姐吗?”小安子忙进来跪下:“二小姐,随奴才回去吧,主子都快急死了。”玄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皇后道:“既是这样,玉儿,可别让蓁妃着急,这么晚了,你就先回漪兰宫吧。”
      见玄玉走了,端妃才轻声道:“娘娘可有看出什么门道?”皇后拨弄了下护甲:“本宫不如端妃妹妹聪慧,说来与本宫听听。”端妃知她装傻,笑:“皇后娘娘又拿妹妹取笑,这蓁妃与她妹妹不和,前日又擅作主张请求皇上将玄玉从选妃名册上划去,因而两人才闹翻的,娘娘,我们何不借此机会,让那丫头入宫,为我们所用,既可扳倒蓁妃,又可添一人帮衬娘娘,巩固娘娘的地位。”皇后凝视着她,许久才道:“端妃,若是当初贤妃没害得你滑胎,你生了大皇子,本宫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斗。”端妃心上一紧,却仍是堆着笑:“皇后娘娘言重了,贤妃早就得了惩罚,臣妾命中无子,臣妾认了。”皇后笑看她:“只怕是口服心不服吧。”端妃忙跪下:“臣妾怎敢对娘娘有二心,娘娘这么说便是不相信臣妾了。”皇后挥了挥手让她起来:“本宫说着玩罢了,你怎的这么当真。”端妃舒了口气,问:“娘娘,那玄玉入宫的事?”皇后扶着肚子缓缓起身:“什么事?本宫不知道,本宫也困了,你回去吧。”端妃一笑:“臣妾知道了。臣妾便不扰皇后娘娘歇息了,臣妾这就回宫着手准备下月初选的名册。”
      蕊初看着端妃离去的背影:“人人都说端妃娘娘大方娴淑,可谁知她竟有这么多的花花心思。”嬿婉厌烦地摆手:“她做的事本宫全都知道,也只有皇上和太后会信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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