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天下本是我的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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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世上最尴尬的事就是一切都是我以为。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我以为你对我是用心的。也许你也是用心的，用心地骗我。或者这种用心的欺骗才是我真正觉得自己是可悲的原因。你用心骗着我，会不会连自己也一起骗了？
第一章这天下本就是我的天下
当今皇帝的位子怎么来的，早已成为民间茶余饭后大家躲在小黑屋里老生常谈的话题。一个国家覆亡的原因就那么几个：皇帝昏庸无能且大臣也庸碌无用、皇帝昏庸无能且大臣狼子野心、皇帝昏庸无能且外戚狼子野心、皇帝昏庸无能且宦官心里疾残，亦或是皇帝心有余但外戚后台太硬。比如上任皇帝就被外戚夺了权，最后大权旁落还弄得个家破人亡。
上任皇帝姓李单名一个阐，出生皇室本就难寻知心人。偶有所得已是老天垂怜。然李阐也确实可怜，知心人他的皇后宾牟瑶，南方吊脚族部落首长的二女却是吊脚族派来夺江山的细作。外戚宾牟氏野心勃勃早已在暗中计划悄无声息的窃取李氏皇权，吞下李氏繁茂的疆域。特意和亲为名打入李宫内部。然和亲的宾牟瑶却着实对李阐动了情并育有一子名曰李岭南。这也是宾牟氏想要的，最好的掌权傀儡。这不是宾牟瑶想要的！
那天是冬天的最后一天。也许冬天还在拼死挣扎，那天特别的阴冷，云压的很低。子民们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没回过神来，黎明的时候真的变天了。最后一场冬雪，第一场春雨，格外的冷。远处的高大乔木被压断了树干，街巷之间连老鼠也了无踪迹。傍晚时分李阐驾崩的消息压断了老百姓的绷紧的神经，这天下的情绪倒是与这天气很合拍。新皇不是大家早已在心中拟定的李阐之子而是宾牟族的一个孩子，年龄与李岭南一般大小，名叫宾牟扬，是宾牟瑶大姐的儿子，即李岭南的表哥。
这本不合理。既是阴谋夺位，至少也得找一个傀儡，宾牟族还是思虑欠佳。真不知道该说他们胜在坦诚还是说其蠢钝至极。而李岭南被其母拼尽气力送出宫，踪迹查而无果。
这就是变天了。今年的春天真的格外的冷。
今年又是一个人过，清月抬头看着细如毛发的春雨，落在脸上痒痒的，心里却是空牢牢的。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自己一个人过了十年，没人说话除了每天授课的夫子。每年来照顾的人都不一样，不过她们都一样的不跟我说话。我提的要求她们都尽量满足，可每次当我说让我出去走走，这个请求每次都石沉大海。后来我便放弃不再要求，只让她们放我去家里的书房，书房自然也不能去。幸好我问了，她们在我常年居住的后院新修了一间屋子做我一个人的书房。
我叫庞清月，是小辈中的第十七个孩子，前面现在还有十个，现存十个。我爹是当今的宰相，也是前朝的遗臣，一个前朝的大臣能做到宰相，有时候我还是挺佩服我爹的“才能”。不过也不全是我爹的才能，当朝的皇帝之位本来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年龄又仅有十四岁。所以其身后的人为了稳天下，一切都做的一副悲天悯人、顺应民意的样子，巴不得自己生一副菩萨心肠。这是我理解的当今掌权者的意图，大概八九不离十。天下的子民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拥戴谁，即使再有对先王的感恩也被这来势汹汹的糖衣炮弹给攻克了。日子就这样过其实也不算百无聊赖，有个人可以说话就美不胜收了。
又是新的一天，昨天《兵法云》还剩下一卷，今日阳光甚好，去庭院中坐坐。今日与往日不同，隔壁吵闹的紧，似有人搬入。紧接着后院的门被人敲响。这本与我无关，自有人去答门。可听来人的声音似一少年，我倒多了几份好奇。其一多个同龄人，心中自是欢喜。其二，新搬入第一天便知要到邻居家致歉确实有礼有节。其三，我们门第高，知道要走后门也算知尊卑。嗯，果然好教养。
门半掩着，门缝中来人一张稚气未脱眉宇间又英气逼人的，还真值了我这一瞥。待我目光落回书上，隐约听他说到“今日我与家中父母刚搬将入新屋，各事件打理起来难免会有声响。届时恐不会清净，所以让我前来叨扰致歉。还望见谅，落日之后绝无异动……”后面丫鬟还在同他说什么，我已失去兴趣。只听到丫鬟闩好门后，支吾了一声“真是个讨喜的孩子，名字也特别，木子南。”确实是个特别的名字。
籽籽今天有点反常，虽说往日回来的时间也不近相同，可从没过了日出还没归家的情况。料想它也不是三五日在这城中摸黑猎食了，被抓应不至于，准是溜到隔壁家找那只小黑狗了。籽籽啊，籽籽，前几日你赖在家中不愿出去，隔壁早已换了主人家。你不知你的依人已远走他乡，隔壁已物是人非了么？你说你那如毛发般热烈的情谊要向谁嗷嗷呢？回来一准耷拉着脑袋。
后院的门又被敲响，这节奏……木子南。是他我猜的没错，不过没想到他会抱着我的狐狸。木子南抱着我的狐狸被挡在门外。这是必然的。我在这个家身份特殊，家仆都不能轻易接近对语更何况一个外人。我向木子南使了个眼色，然后吹了一个口哨。木子南便离去了。也不知他懂是不懂？他又为何抱着我的狐狸？从何得知这是我的狐狸？看来晚上还得找他询问清楚。
夜晚，待家仆都睡了，我穿上自制的夜行衣，趴在窗台边等到守后门的家仆耐不住夜的寂静悄然睡去。幸好那守门的家仆没睡在我将要溜出去的要道——狐狸洞。溜这件事要领就是快准稳！于是我顺利地溜出来了，并且溜到了木子南家的后门。待气稳了，吹了声口哨，门开了，是木子南开的门。口哨刚落门就开了，看来是一直在等我。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本来就心里想想，不料一分神说出口了。夜这么静，距离这么近，被听到是必然了。第二次见面就失礼于人，这可不是我在夫子处学习八年应有的行径啊！本以为他会不高兴，毕竟男孩子脸皮薄嘛。没成想他居然脸也不红，声调很稳的说了句，“很多人这样说我，看来我真的很讨人喜欢。”也不知是我想太多还是他想太多……他带着我往屋里走，“今日家父去城外给家母采草药，捡了只全身通红的狐狸，见它腿好似被什么东西咬出血，煞是心疼，便抱将回来包扎了。这么珍贵的红狐必然不是寻常人家养的起的。上次登门拜访发现门口有供动物出入的小门，就想到你家碰碰运气。没成想真是你的，没成想你会过来。”话语间我们已走到正厅坐下，虽然屋子简陋却也是该有的都有，采用的是大户人家的规格。我往那木椅上一坐，顺嘴说到，“这是何意？你抱着我心爱的狐狸出现我自然要亲自上门索要才显诚意不是？” “你双亲呢？”他愣了半天，听我无意纠结上个话题才坐将在我旁的一个木凳上，回过神来回答道：“双亲今日午后便一同去了隔壁县求医去了，家中仅我一人。”顺手帮我添了一杯茶。他说的淡然，我听的肉跳，夜半三更就我二人还好我在此处无人知晓。这小弟确实够单纯的。初春的夜一片寂静无声，我俩就这样坐着也无言语相待，长夜漫漫且凄冷，这样静坐寒气易入体啊……“既然二老不在，那我抱着我的狐狸便回了，这夜里在外久待恐家中人担心，还请子南小弟宽恕则个。”说完我鞠了鞠躬，伸手抱过籽籽就要走，看到他脸很狰狞地说：“小弟？你从何处判断我为弟不为兄？”我也是没顾忌，“你比我矮呀！”嘚，变天了，刚才还有说有笑和和气气，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还得说几句安慰的话语才行啊，“子南小弟。不，子南，男孩子发育比较慢，我哥哥以前也是比我矮，现在比我高一个头呢，你不是还小嘛……”我还在不停的宽慰他。“小弟就小弟吧。”他语气一转，“既然你夜里穿着夜行衣孤身前来，那必定是瞒着家里人的。看你好像不容易外出一趟，这个时间刚好。陪我去夜市逛逛，就当还了救这只狐狸的情，怎样？” 反正有吃有玩还有的逛，当然好的不得了。“怎么样？去，还是不去？”“去肯定是要去的，子南小……子南的救狐之恩必定是要还的，只是籽籽无法行走，就让它暂且呆在你家，腿伤好了，它自己就知道回来。”子南思虑半天，憋了也好两字给我并丢给了我一套他的衣服。
夜市其实不大但灯火通明的处在柸河的两岸，中间连着一所石拱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们在柸河中段的内河岸。“这里什么时候有的夜市？”看到这不大却格外热闹的夜市我也惊讶了。“搬来这里之前我在城中到处逛了逛，偶然间听到茶馆里的妇人说起的。听说这里的夜市只是宫外夜市的一个小缩影而已。”他拉我往他身边靠了靠，顿顿继续说，“当今皇上的位子本来来的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百姓想做的他就大力支持，这也没有不好。可朝中官员也趁机做起其中的买卖，弄得官不官、民不民。”我看他岔走话题，没有逛夜市的意思，当然要让他悬崖勒马，“这天下确实不像样子，可这毕竟不是你的天下，你不必如此。若你当真想为这般不着调的天下做点什么，努把力还是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前方一处糖葫芦小贩正在叫卖的热火朝天，“这天下本就是我的天下！”“你说什么？那边的糖葫芦看着十分新鲜，我们过去买点？”子南才缓过神来，定定的看着我，“以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像样的天下。”可我想要的不是天下，是糖葫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这天下本是我的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