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横刀向羽

1、第 1 章

　　山一程，水一程，相伴山水程程。屠苏翻了个身，摸摸手机，按下铃声。翻个身，再翻个身，起床。
　　床边，插着一支小旗，上书两个小字，X程。
　　是的，作为X程旅游公司的资深导游，屠苏已经在这个公司工作了三年。作为一个人资流动较快的行业，屠苏差不多已经算最没有野心最没有竞争心的导游，呃，是金牌导游。虽然很多游客都说他是面瘫，但是，他们依然用自己的五分红星让他稳坐了三年金牌导游。
　　趿着拖鞋慢慢走到卫生间洗漱，屠苏拿牙刷时又不经意扫到抗雾面的镜子右侧上角，帖着那只小艇帖纸，很旧，已有些变色，却稳稳粘在那里。
　　顺手挤了牙膏，绿白的膏体让他想起梦里的那口大白牙，快三年了啊，呵呵。

　　挥挥手中的X程小旗，屠苏带着一众大叔大妈阿姨往珍宝馆走，待得一行戴自家公司帽子的游客都进了珍宝馆，屠苏倚在珍宝馆外墙上看槐花打着旋儿飘，一朵朵一簇簇，无根无萍，无依无靠。
　　差不多三年前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个地方，有个大白牙和他一起倚在这墙边，对他说他自己的以前，如今，还有以后。也是这个地方，那个大白牙给他说，我要回去一趟，等几天就回来。到时候咱们租一套房子，省钱。然后，他在这个公司呆了三年，那个人还没回来一起省钱。屠苏抬头看看右边的槐树，仿佛又听见那个人在身边喊：屠苏，屠苏，屠苏，屠苏……

　　走出神武门，登上大巴车，屠苏松了口气，今天的行程差不多了，待送游客回了酒店，他还可以回趟公司，把上个星期公司发的福利拿回家。
　　公司每到中秋春节都会发些福利，这次发了两盒月饼一桶食用油，屠苏左右手皆不空的提着不算太重的东西爬着楼。租的房子在一个较古旧的老式居民区，据说以前是XX厂的家属宿舍，没有电梯，幸好楼层也不高，才六层。屠苏租在了最高一层，就图顶上还有一个天台，基本上算得上他的私家领地，待得天气好时，晾晾被子衣服啥的也方便。
　　屠苏跺跺脚，楼梯间的灯弱弱的亮了，虽然不太明亮，对还是照亮了门口这方块之地。把油放在地上，摸索着钥匙，身后有人叫他，屠苏。
　　心里颤颤，屠苏死死握着门把手，转过头去，看着一口大白牙和一张如三年前的笑脸。那张笑脸向他伸出了手，然后是紧紧的拥抱，“屠苏，我回来了。”
　　“三年了……，你说的是几天。”
　　“对不起，给我一个机会。”
　　“好。”
　　“谢谢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