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红尘》是阿陌呀

45、第二十一章

　　“妈妈，今天好生热闹呀”一路上扯着鲜于贤不让他中途逃跑的姒城一进到离欢楼马上就切换到了纨绔子弟的模式。惯用的微笑依旧不曾落下，只是语调变得有那么一丝暧昧不清的意味，这是在别的地方所不曾会出现在他口中的语调。站在一旁的鲜于贤摸着头无奈的看着这个他陌生的熟悉男人，他其实并不懂为何姒城喜欢来这里，要说是因为紫陌姑娘他也是不怎么信服的，毕竟他觉得紫陌姑娘美虽美却和阿城是不登配的。要说是为了末路末老板倒是更能让自己觉得可信一点，只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者末路并不喜欢姒城，二者姒城也不好那口。
　　“哟，几日不见，公子越发帅气逼人了，老妈妈我都不敢直视了怕心动呀”老鸨拿着她从来不扇的羽扇轻轻的碰了碰姒城的肩膀。本来姒城是不喜欢人碰的，不过与老妈妈也算旧识一场，所以只要她不过分，他还是可以容忍的。
　　“妈妈真是会说话，难怪你们老板放心把这里全权交付给你管理。对了，听说你们老板回来了”
　　“是呀，昨日回来的，老板回来了，姑娘们可开心了”说着老妈妈有意无意的向最顶楼看了一眼，所有来过离欢楼的人都知道，那里是前任离欢楼老板末离的住所，那里挂着这世上唯一的一副他的画像；当然所有离欢楼的熟客们姑娘们也都知道哪里是现任老板末路每次回来必去的地方，而且每次进去必然得待到太黑才出来。
　　“话说本公子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是呀，老板是有好几年没回来了。对了，公子是要找紫陌吗？她在后院”
　　“哦，她今天居然没有倚窗独思，真是难得。好了，本公子自己过去找她得了，妈妈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位公子得了，不过反正你们也不陌生了，他也不是什么生客了”说着，姒城已然消失在了鲜于贤眼前。
　　“公子，今天还是老规矩么”老妈妈目送着姒城离开后，用她的丹凤眼看着这位长相平平却十分温柔的熟客。
　　“据说你们楼来了个叫水烟的姑娘”
　　“公子消息真灵通，水烟姑娘才来没多久呢”
　　“我去她哪里方便吗”
　　“当然，那是当然的。公子请虽老身来”

　　再说来后院寻找紫陌的姒城。本来信步而行的他，在看到湖边的两个身影时，身体竟是很自然的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他其实也蛮苦恼的，为何每次看见那个人他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自动回避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躲在树后面听前面的两个人谈话。这样的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呀。
　　“公子，可还记得紫陌吗”女子低着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柔声的问道。这声音曾迷惑过多少男子，只是她却从水中的倒影看出了他并不受用，她知道虽然他一直保持着诱人的笑，但是那笑容里什么也没有。
　　“姑娘是三年前那个被追的妇人”
　　“是呀，想那时还是公子救了奴家”
　　“何苦沦落此地”
　　“落叶归根罢了”
　　“姑娘好生有趣”
　　“谢谢夸奖。不过公子带着妻子来逛窑子也是十分有趣呀”说着她便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个拨弄着纱帘的女子，那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就如同三年前初见那般。
　　“听说你们老板回来了，我就带她来见识见识”
　　“那岂不是更生有趣，带妻子来见别的男子。不过你会做这样的事也不奇怪，记得十四年前你也是这般有趣的”
　　“十四年前…原来是你呀，难怪三年前就觉得你眼熟。不过十多年过去了，你可遇到了你的贵人”
　　“原来你还记得，不过好像你的预言不怎么准确呀。看看奴家现在和当年有何区别”紫陌那自嘲的一笑没有逃过男子的眼睛，只是男子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置一言，他与她不过萍水之交罢了，她的事和他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总会来的，属于你的就是你的，逃不掉的”
　　“借公子吉言呀。呀，天黑了。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了，老板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公子请自便”男子本来还欲说点什么，可是终究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在男子离开后，姒城才从树后出来，紫陌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笑什么，本公子长得可笑吗”因为在外面，路上还有熙熙攘攘的人路过，所以姒城依旧保持着他那纨绔像，而紫陌也是表现的如同普通妓女一样。
　　“公子说笑了，紫陌哪敢这样想，就算紫陌借了个胆敢那样想，也没法把那么精致的容颜和可笑挂边呀”她虽然一脸说笑的和姒城说着，可是至始至终她还是没有抬过头看过他。她一直恪守着自己的原则。
　　“你都没正视过本人，怎么知道我的容颜精致不精致。”突然的他用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这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看他的眼睛，她呆呆的看着那双早已没有儿时的痕迹的双瞳，那双瞳早已不属于那个多年前的黑衣少年，突然有点失落，他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紫陌，你到底想要什么，在这里待着真的是你所想的吗，明明已经过了他给你规定的年限。”捏着她下巴的他也如同她一般这是这六年来他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容貌，比起容貌她不如诺儿的精致，比起气质她也没有诺儿的冷，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让人安详的气息，这种安详不同于鲜于贤，她身上的气息让人有种想归隐田园的感觉。她还是那个小姑娘，那个曾经喜欢在师傅身边瞎转又总是惹事的小姑娘，这么多年的风尘岁月不仅没有使她沉沦反而使得她更加出尘。
　　“公子是觉得属下已经不适合办事了，所以打算打发属下离开吗”
　　“你了误会我了，你的办事能力那可是一流的，你那些属下怎么可能比的过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累了，毕竟师傅临终前托付我照顾你来这”看着紫陌那如同儿时的眼神，他突然就放开了手，抬头看起了夜空，而她依旧低回了头。
　　“师傅让你照顾我？呵呵”
　　“其实他还是挺关心你的，当年的事他也实属无奈之举”
　　“恩，我知道，再说了他是门主，他的命令我无论如何本就是要听的。”
　　“紫陌，如果哪天你累了想走了就告诉我，我放你自由”他和身边的女子共事六年，女子的办事能力不容置疑，女子的性格也很好，只是她的人生注定了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用了，这样就好了。纵使选择离开我也没地方可去。再说了我可不想欠你什么。”女子突然就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自由？多可笑呀，那东西从她跟着养父到隐门之后就彻底绝缘了。这些年她早就把这样的生活当做理所当然了，自由对于她来说真的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随你吧，不过我这话一直有效，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可以来找我兑现”
　　“恩。对了，你把水烟找来真的好吗”紫陌转过身抬头看着楼上的灯火通明，脑海中想起了那个从来没有交流过的温柔男子。
　　“谁知道呢，先这样安排吧。好了，我们回去吧”
　　夜夜灯火通明的离欢楼，每个女子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自愿来的，却也没有一个人是被迫成娼的。每个人末路都给过机会，只是她们都选择了留下来。这里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不得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