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相关的日子》稻草的晴天

6、高考成绩出来了

　　颜小磊在家觉得十分无聊，以至于现在在家宅的都快生锈了。心里无端辞职是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有时候颜小磊也会萌生再出去打工的念头。但想想这次的打工经历又不想在出去。内心无时无刻不再挣扎着。
　　农村的夏天是很热的，虽然现在也基本奔进了小康社会，但是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都安空调的地步，而颜小磊家正是没安空调的其中之一家。
　　颜小磊的爸爸是位建筑工人，虽然工资还是不少的，但那也是在烈日炎炎的下换来的血汗钱。如果说给一个大学生一个月六千的工资让他去工地干活，他肯定不会去的，那活太累。再说了，爸爸也不是每一个月都有活干，有时候甚至在家要呆大半年。所以，颜小磊家算不上富。
　　夏天的时间是很枯燥的，在没有小伙伴的情况下更是无趣更甚。在回家的第三天上午，刘瑞严肃给颜小磊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在镇上的网吧见面，说是要还颜小磊他姑父给垫付的赔款。
　　颜小磊接到电话后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就去了镇上。和刘瑞他俩上了一会网，说了了一会话，也没在镇上吃饭就回来了。当然钱也拿回来了。
　　可能是颜小磊的二姑从小姑听了他的遭遇。晚上打电话来，说让颜小磊去她那里呆几天，不然在家也是没什么事做，怕他在憋坏了。
　　颜小磊有三个姑姑，分别在天津，济南，县城。小姑和二姑的关系尤其好，她俩没事就互相打电话谈心。准是小姑“卖”了颜小磊，事实也就如此。但她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十分疼爱颜小磊，毕竟好几代单传了，虽然颜小磊是有一个姐姐的，但是女生在农村的地位始终是抵不过男孩的。
　　颜小磊虽然答应了二姑，但是还有三天高考成绩就出来，接着就是忙绿的报考，所以颜小磊想把这些事弄完再去，反正高三的暑假是很长的，时间有的是，不着急。他和二姑说到报完志愿再去她那里。于是，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起码对颜小磊来说是这样的。
　　三天后，颜小磊早早的爬起来，去镇上的网吧查成绩了，当然了，还有刘瑞，严肃他俩，至于刘兴他们是县城里的人，所以没有一起，但过后肯定少不了电话。
　　“怎么样，小磊，紧张么，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刘瑞嘴里叼着一只烟，敲着键盘说道。
　　“紧张个毛线，咱就是上专科的命，紧张也是这样，不紧张也是这样，是吧，小磊？”严肃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手里点着链接，还没等颜小磊回答，“卧槽，我考了532，这么高，我真是天才啊。”严肃说完兴奋地舞了舞双手，神色满是不可思议和高兴，因为他仨一模成绩都考了不到五百，这五百三十多对严肃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尼玛，你考了那么多呀！”刘瑞紧张的赶紧的点了一下鼠标，屏幕上显示的是他的成绩531，“我擦，老了也考了这么多，只比这货少了一分，这是要上本科的节奏啊。”刘瑞也兴奋地不知所以然，更有甚的大声唱起了“妹妹你大胆的向前走，莫回呀头”。
　　颜小磊看着他俩兴奋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赶紧点开了页面，但是不看还好，这一看让颜小磊顿感伤悲，上面写着470的分数。这时刘瑞严肃不知情况的赶紧挤过来看颜小磊的成绩。上面显示的470此时显得格外的刺人。刘瑞他俩闭了嘴，也不再兴奋地手舞足蹈了。颜小磊颓然的坐在座位上。
　　刘瑞严肃盯着颜小磊看了一会，说，“没事的，小磊，可以上个好专科了，这不是和咱预想的一样么？”严肃安慰着颜小磊。
　　虽然是安慰的话，但听在颜小磊的耳朵里却像是在嘲讽他。颜小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嗯，是和我预想的一样，但……”
　　颜小磊还没说完，刘瑞抢过话来说：“什么但是啊，别想这么多了，今天我和严肃请客，我们好好吃一顿，刘瑞话锋一转，“再说了分数线还没下来，说不定分数线很低呢。”说完拍了拍颜小磊的肩膀。
　　颜小磊看着他的俩好基友，木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起码还能上个专科呢。”颜小磊根本就对分数线很低不抱什么希望，山东的分数哪一年低过？
　　颜小磊也没什么心思上网了，刘瑞严肃也一样。颜小磊随便打开了一个电影看了起来。也没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这才早上他们是不可能去饭店大快朵颐的。
　　不一会，颜小磊的妈妈打来了电话，当然是问成绩的了。
　　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颜小磊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磨磨唧唧的接了电话，“妈，我考得不好，才考了470。”颜小磊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如是的说了分数。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而后便是关心的语气说道：“没事的，考不上好的，还上不了差一点的大学么。”妈妈是一位朴实的农村妇女，对高考什么的也不是很了解，认为只要有分数就可以上大学。话虽如此，但是妈妈不知道那样的大学很差不说，那交的人民币也是个无底洞。
　　颜小磊哽咽了一下，：“恩，我知道，”又顿了一下说道“妈，中午我不回去了，我和刘瑞严肃在镇上吃了。”这时眼泪一直在颜小磊的眼里打转。这眼泪像是恋家的孩子，就是久久的不肯落下。
　　“恩，你自己注意点！”妈妈挂了电话，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颜小磊看着电话呆呆的出神，没有说话。与此同时，刘瑞严肃也各自向家里报了喜讯，脸上表现出掩饰不住的高兴，只有颜小磊满脸的忧愁。
　　刚发了一会呆，颜小磊电话又响了，是乔帅打来的，“喂，小磊啊，我和颜昌他们在一起呢，我们刚查了成绩，我考了378，颜昌424，张泽351，刘兴456，和我们预计的差不多了，你呢，你考了多少？”乔帅一口气把他们的成绩都报了一个遍，没有悲也没有喜，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似的。
　　颜小磊听后，心里稍微缓和了一下，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阵窃喜，也得到了一丝安慰，慢慢的说道：“我考了470，看来本科没什么戏了，等着分数线上专科吧。”颜小磊还是叹了一口气。
　　“哦，都这样啊，”乔帅也么听出颜小磊的不开心，接着说道：“一本分数线早就出了，是618，二本，三本还没出呢，我感觉也低不了，反正都是专科，无所谓了，是吧，我先挂了啊，我没给家里打电话呢，拜。”乔帅说着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看来只好上专科了。”颜小磊心里想着，把手机放进兜里，看起了不知名的电影，心里的悲伤也少了不少。
　　人嘛，都是这样。知道身旁的人过得比自己好可能会不高兴，但是知道有人还不如自己时心里就会油然而起一份窃喜。也许在面子上说着，“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但内心多多少少也会有上述的想法，有时只不过藏得深而没有被发现罢了。
　　到了中午，刘瑞严肃果然遵守了多言，请颜小磊吃了一顿好的。颜小磊爱吃肉，所以餐桌都是肉，没有一样素菜。吃饭时，颜小磊他们说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桌子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大部分都进了颜小磊的肚子里，化悲愤为食量，就是这样吧。至于酒他们并没有怎么喝，因为下午要出分数线还要要回家，喝多了不仅回家会挨“熊”更主要的还会耽误终身大事。
　　“小磊，不要垂头丧气的了，上个好专科说不定比上本科强得多呢，现在这社会讲的是关系，认的是技术，所以不要不高兴了。”刘瑞咬着一只鸡腿，看着颜小磊说。
　　“是啊，刘瑞说得对。开心点。来，吃这个鸡屁股，你最爱吃。”严肃笑着递给了颜小磊一块鸡屁股。手里还不停的比划着，让颜小磊接住。
　　颜小磊看着他俩，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就是，你他丫的才爱吃鸡屁股呢。”颜小磊夺过鸡屁股作势向严肃的的嘴里塞。严肃一个回身没让颜小磊得逞。
　　“别啊，不要浪费好东西，鸡屁股最油最好吃了，鸡屁股啊我的最爱啊。”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刘瑞一把夺过鸡屁股赶忙放进嘴里，生怕他俩要枪似的。
　　“原来这厮爱吃鸡屁股啊，这口味果然非同一般啊。”颜小磊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人抢你鸡屁股，下次还有给你攒着啊。”严肃也跟着大笑起来。
　　“必须口味不一般啊，要不怎么考这么多分数呢.....”还没说完，严肃就停止了笑声，慌忙向刘瑞使眼色。刘瑞才反应过来，没有再说下去。“来，把这个猪蹄啃了吧，小磊，给你。”说着用筷子给颜小磊夹了一块猪蹄，又尴尬的笑了一下。
　　颜小磊望着他俩，有点小感动，说道：“没事，你们考得好就是考得好，咱兄弟们不用这么客气，来，我们一人一块猪蹄，干猪蹄子吧。”颜小磊豪爽的抓起刘瑞夹过来的猪蹄。
　　“就是就是，兄弟们不用客气，来！干猪蹄！”刘瑞站起来，连忙在盘子抓起一块猪蹄，连筷子也没用。
　　“恩，对，干猪蹄。”严肃怔了怔，连忙伸手去干，却发现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鸡翅膀，赶忙也抓起了一块猪蹄。
　　“看这傻比连猪脚鸡脚都傻傻分不清楚。”刘瑞笑骂道。而后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兄弟就是这样，没有过多的禁忌，想什么就说什么。
　　中午饭大约吃了一个小时，刘瑞严肃抢着结了账，颜小磊也想付账了，但他俩说“人无信而不立”，说什么也不让颜小磊掏钱。然后他们又去了网吧。
　　大约下午两点半左右，分数线公布了：二本587，三本470。而颜小磊的分数就是470，理论上是有资格报本科的，但是录取的机率太渺茫了。“我擦，这也太巧了吧，尼玛。上天在玩我吧”颜小磊心里咒骂着上帝。颜小磊也没过多的想。上网搜了一些好点的专科专业和学校。
　　但通过搜集往年的录取分数线，颜小磊心里凉了半截，原来好专科也是要很高的分数的，他这点分数只能上个差专科。
　　颜小磊的心情现在就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木然的关了网页。给刘瑞要了一支烟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烟。看着围绕自己的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口久久挥散不去。
　　刘瑞和严肃也是在查学校的信息，他们的成绩不高，但是报个好点的三本院校还是可以的，通过一下午的查找，刘瑞选择了德州xx学院，严肃选择了泰山xx学院。由于今天不是报考的日子，他们也只是选择好了学校并没有报。其实当颜小磊给刘瑞要过那支烟时，他俩就知道颜小磊的情况很不理想，识趣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的陪着他。
　　有时安慰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要静静的守在他身边可能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此时颜小磊不需要话语的鼓舞，而是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静静的悲伤。此时，刘瑞他俩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可能颜小磊就会面临精神的彻底溃败，所以选择沉默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