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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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木廊。
两个男人相视而立，目光中闪烁着蔑视与仇恨。
「怎么样，回心转意，想和我合作，还给我戒指？」跛co在健身房看到了laughing留给他的message，于是依约来了这个静僻的地方。看到laughing手里拿着的东西，他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笑容，果然没有什么是比金钱利益更能吸引人的，就连laughing也不过如此。跛co笑着看着laughing说道：「你知道你手上抓着多少钱？以太会3千万美金，cash。」
「我知，银行户口的密码嘛。」对于跛co过分的自负，laughing显得有些心凉，他坐在了一个木箱上，手里摆弄着小玻璃瓶，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个笑容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就连自己也说不清。
跛co愣了愣，没想到laughing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用说，这是范发告诉他的，于是他也摊牌了，问道：「很聪明嘛，说，想要多少。」
「你想要回戒指，我给你。」laughing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扬了扬手上的小瓶子。
下一秒，这个小玻璃瓶就滚到了跛co的脚边。跛co不相信地看了看laughing，他不信laughing无条件地把戒指还给他。然而看着laughing没有半点儿波澜的脸，他还是动心了，终于缓缓弯下腰，试图捡起那个价值连城的瓶子。
「砰！」
跛co迅速缩回手避开了子弹，躲到了木箱后面。那个玻璃瓶被子弹射穿，瞬间炸成了碎片，那声响震彻木廊，惊得木屑漫天飞舞。跛co看着那破碎的玻璃渣如昙花般在眼前绽放终又跌落地上，眼前蒙上一层深色，他的愿望终于落空，而laughing就是那个亲手斩杀他愿望的人，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玻璃炸开的一瞬，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原来这只不过是laughing想试他一试，可是，他让laughing失望了。
「现在，我只想要你的命。」伴随着laughing的话语，一场在跛co意料之中的枪战展开了。
只是跛co没有想到，火光四射，他终于还是输了，倒在轨道上，动弹不得。
看着laughing用枪指着他，跛co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最后还是变成了苦苦求饶：「不要杀我。大不了让你当坐馆，让你话事，你还想怎样？」
「不如让个天决定。公仔你就没事，字你就要死。」laughing握了握手心里的硬币。
「玩嘢啊？！」跛co奋力挣扎，却只有背部能勉强离地，他起不来，也逃不脱。他死死地盯着laughing的手，他以为，laughing会饶他一条生路，长久以来，laughing一直都很放任他，也很护着他，他确实是仗着laughing对自己的特别而肆意妄为，他想要权力然后去追逐他的梦，追逐他深爱的人，却没有看到laughing眼中满满的失落，终于等他看到了，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他们已然不是一路人。然而，他坚信laughing会放他一条生路，会让他回去找范发。
他看到了laughing摊开手心里躺着的那个硬币面朝上的是花的图案，他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不会死，他以为自己还会有机会再见范发，然而laughing却把硬币翻过来放在了他的胸前，然后——
「砰！」
血花四溅。
木屑漫天飞舞，跛co以为自己看到了结局，然而，那不是他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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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黑衣男子坐在小破屋的角落里，没有起身迎接来人。他已经厌烦了这种当过街老鼠的日子，他亟需一个人来解救他。
「嗯。你想我怎么做？」如果不是对方脸上的胡子，他一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他不是心甘情愿地踏入这间屋子的，但他不得不来。
「现在大哥有难，你会不会帮我？」有胡子的那位抬起头盯着对方的脸，一脸诚恳：「你会不会救我？」
「那么，包租公呢？」没有胡子的那位记挂着最重要的一件事，那日小黑屋枪战之后，他才知道，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所谓的大哥布下的局。
「还给你。」有胡子的那位眼都不眨地回答道，「他现在和爆登在一起，很安全。」
「你也算是他的大伯，不要亏待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话，但是他别无他法。
「总之，过了今日，从此你我再不相欠。」跛co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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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子包再不来，就要被大会取消比赛资格啦。」国际咖啡师大赛的决赛即将揭开帷幕，然而咖啡王子却迟迟未现身。与他有关的人都急得团团转。自从那次小黑屋枪战之后，咖啡王子就神不守舍，是啊，丢了个儿子，他怎么会好？但是，却又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的问题。
他们的问题太多，不是其他人可以帮忙解决的。
但是，参加国际咖啡师大赛是他的心愿，他既然进了决赛，就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他还要赢了这个比赛去荷兰，和心爱之人共同渡过美好的旅行。
但他此刻却不出现了。
他们把这个难题抛给了范发，寄托于他能找到他们的咖啡王子。
「范发，你找到提子包未啊？！」
然而看着男人黑下的脸，只听得他沉默的脚步声，他们也知道一切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喜埋怨的人一直在埋怨，想爆发的人终于爆发了。
「那怎么办啊？！」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面面相觑。他们甚至连咖啡王子的去向都不知道。
「叮。」比赛的铃声很清脆，然而留在台上的却只有一个苏晰这个烘培师。
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范发的手机。
「laughing。」不去看眼前这群人愁眉不展的模样，范发按下了通话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laughing在电话的那头对范发说道：「我现在去找跛co讲数，我想你同我一齐去。」
「你以为他还有得救咩？」范发回头看了一眼台上不知所措的苏晰以及他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想到了另一个人。
「是我将他从垃圾堆里拉出来的，我不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走上绝路。」对方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这次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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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粘上假胡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黑衣装扮，与身后的男子分毫不差，他想不到自己要去帮他做什么，只是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手上他递来的假胡须干瞪眼。
身后的男人背过去，不再看镜子中如模子般印刻出来的两人，悠悠地说道：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同你有瓜葛了，但是到头来还是自己骗自己。」
他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想表达什么，也许是他从未想过会找自己帮忙吧。他贴上了假胡子，摆正了胡须的位置，目光瞥了一眼身后的黑影，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我同你最似的地方，不是我们的模样，而是我们的心，都爱上了同一个人。」
这大概是他们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用以情敌的身份相处的机会吧。
「你了解范发么？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么？你知道他的过去么？」男人转过身来，怒视着前方背对着他整理着装的人，一连抛出了三个问句——范发这个名字，始终是他心中不可碰触的伤口。他好不容易结痂，不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撕开他的伤口。
但，这也是他的伤口。他的眼眸里有一层浅浅的雾气，他没有勇气回答这个问题，终究还是只得说：「我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关于范发的过去，他只是听说。关于范发和跛co的过去，他也只是听说。他永远都只是听说的那一个。他以为自己听说听得多了，就能够坦然接受。然而那次小黑屋的枪战，他亲眼看到自己爱的人目露凶光击倒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他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伙一样，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
他是不了解，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范发和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不也是一个色狼，总是抓住各种机会尽情调戏他。
到底是他想太多还是他爱的人太复杂太多面，他竟看不清他的面孔，分辨不清，只剩一个轮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黐上去？真是不怕死！」男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不怕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死这件事变得坦然了。以前的他，怎么可能不怕死，他爱惜自己的命胜过爱惜其他人的命，因为他要保护他的儿子；可是后来呢，他为了和范发在一起，连死都不怕了；当下的他，为了保护他的儿子，他也可以把命豁出去的。
有时候生活就像小时候玩丢沙包一样，那些沙包以你所想象不到的速度朝你砸过来，你不一定接得住，接不住大概就会被砸到伤到，但是你也只能义无反顾，接到多少是多少。没有说绝对的输赢，接得多的那一个，也只是输得慢一点而已。
就像现在，他接沙包，接得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应接不暇了，只能瞎接，他无法判断下一个沙包是从哪一个方向朝他扔来的，但是他只得去接，接得住接不住，都是一个沙包。
如果真的会死，那么他也不怕了。
如果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要害怕范发的过去呢？
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回答的语气会比以前沉重一些，但内容却始终是以前那个——
他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哪怕他的过去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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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鲜血四溅，然而染红的却不是跛co的衣衫。
「范发！」这个习惯性黑色西装的男子护在了自己的胸前，挡下了laughing的那一枪，身下这个黑衣男子的大脑突然一阵轰鸣。
他艰难地从他的身下爬起来，托起范发的脑袋，他喃喃自语：「不要睡，你不要睡。」
这一次，那颗子弹并不是擦肩而过，而是结结实实地打进了他的要害处，laughing扔了枪，迅速蹲在两人的身旁，试图查看范发的伤势。
这是第几次他替自己挡枪了呢，他只会给他添麻烦，自己还在那边想些有的没的，他却时刻把自己的安危挂在心上。他怎么会那么傻，答应所谓的大哥这样的要求，代替他来和laughing讲数，然而来了之后才知道，他就是那个被他拉来送死的。跛co要他当自己的替罪羔羊，当laughing开枪的时候，跛co便把早已安排在暗处的他推了出来，推倒在那条铁轨上。
之后说的话，都是跛co要求他说的，他要让laughing相信他就是他，他要让他代替他去死，只有这样，包租公才可以保命。
是的，包租公从来都不是跛co的儿子——范发的女人，跛co怎么会去动她一根头发，而情敌的女人，跛co更不屑于动她一根毫毛。那天在小黑屋，范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事实了，但是却晚了一步，没办法从跛co手上救下包租公，让他成为了威胁鲍址堤的筹码。
「阿柏，不要再错下去了。」范发的手慢慢地攀上了鲍址堤的脸，轻抚他的面庞。
鲍址堤用力撕下假胡须，那点刺痛已经比不过他心中的伤，他喊道：「范发，是我，是我啊。我是提子包，我不会再错了，不会再说离开你的鬼话了。」
范发没有力气睁开眼，他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地唤着跛co的名字。
「范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鲍址堤无声地唤着他，却唤不回他再一次睁眼。
谁也不会想到范发临死前惦记的那个人是跛co，谁也不会想到他为了跛co而死，就像鲍址堤以为的，自己可以为了范发和包租公而英勇就义。
什么过去，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
对和错也不在乎了。输和赢也不在乎了。
赢了天下，输了爱的那个人，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木屑漫天飞舞，跛co依稀听见鲍址堤怒喊他的名字——「Micheal，你给我出来！」，他却只能绝望地跌坐在角落。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跛co以为自己看到了结局，然而，那不是他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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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柱监狱。
「进去。老实呆着。」laughing被监狱长亲自押送进了牢房，这是特别关照他的。
审判庭上，laughing交代了他卧底时候发生的一切，承认了他的那一枪是有心的。在巩sir的帮助下，很多细节都被抹去了，媒体都以为大名鼎鼎的苏星柏被laughing一枪打死了，于是，laughing顺理成章地进了赤柱监狱，待在这个小破牢房里。
「多谢。」即使到了绝境，laughing还是可以笑着应对，他向监狱长回以微笑，缓缓走向了他的床榻。
脚步声再次响起，他知道该来的人要来了。他用手枕着脑袋，躺在床板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儿，等待着他的狱友。余下的时光，他们可以促膝长谈，他一定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丁零当啷」一阵钥匙开锁声后，一个男人被推进牢房。laughing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那个人会怎样皱着眉怒视那个监狱长。然而他却只是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站在他床边的男人。
「我等了你好久。」laughing笑意盎然，唤着那人的花名号：「跛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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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圣劳伦斯大教堂。
两个男人，一个白西装，一个黑西装，神情庄严而肃穆，在牧师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明明我都没有参加比赛，不是应该被取消比赛资格了咩？为什么，我还会赢得比赛哒？！」白西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一个月里他的好奇心已经爆棚，只是面前的黑西装坚持要来到荷兰才愿意告诉他。
「因为有我。」鲍址堤白了一眼范发，范发的这个答案他当然知道，但问题是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让蛋挞、蛋散私底下去收买了评审，但话说回来一向「道貌岸然」的范发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天你给我喝的那杯The One。」
鲍址堤又翻了个白眼，他说话还是一贯简洁，不多一字废话。但他听得懂，范发当然比他厉害多了，学了这么多年咖啡，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低调的烘培师，他调的咖啡，他喝一口就知道用了什么料。那天他没有出现，范发再一次替他当了一次高调的咖啡师，替他用那杯The One赢了这个比赛。
「你那么想来荷兰，我怎么能不帮你完成心愿？！」范发似笑非笑地看着鲍址堤。
「呃，我也没说我很想来啊。」鲍址堤突然傲娇了起来，死口不承认自己的真心。
「是么？我以为你很想来的啊，而且是和我一起来。」范发抓住鲍址堤已经戴上戒指的手不松开，用手指摩擦着他的戒指，潜台词不用多说。
然而鲍址堤却气急败坏地说道：「妖！你还好意思说喔，你骗我骗得那么惨，现在以为邀我荷兰旅行我就会原谅你咩？！」
想起一个月以前在木廊发生的那次事件，原来一切只是laughing和范发布下的一个局。前一晚鲍址堤无缘无故跑到范发家里，对范发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又请他喝咖啡，又主动献身，范发就觉得不对劲；第二天，范发看到鲍址堤没有到达决赛现场，大概已经猜得到他和谁在一起。
既然跛co的心结在他的身上，他终究不能坐视不理。而laughing则决定赌一次，赌范发如果为跛co而死，那么跛co会不会放下所谓的名利，让一切归于尘埃。
最终，laughing这一铺，终究是赌赢了。
当鲍址堤抱着范发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跛co从角落里缓缓地走了出来，对laughing说他要自首。外面警笛声适时响起，laughing将手铐铐在了跛co的手上，笑着说他早就料到了。
「既然是戏，为什么你不事先告诉我喔？！」眼见laughing满面春风地拍了拍范发的肩膀，然后怀中的人睁开眼睛朝他微笑，laughing也眨着眼对自己说，看吧，我就说总有一天你会帮我一把的，鲍址堤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推开范发，两颊充气成了一个小包子。
「你也没告诉我你也在戏中啊。」范发扬了扬在地上捡到的假胡子，反击道。
「妖！」鲍址堤哭到嗓子都哑了，如今死活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得扁嘴干瞪眼。范发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然后旁若无人地冲着他那嘟起的嘴亲了下去。
回想那天的惊险，这大概是是鲍址堤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但——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真的是死到临头记住的都是跛co而不是我。」这是鲍址堤整个月以来，最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point。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范发懂得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然而，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未来，属于他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记住，你才是我的The One。」范发坚定地看着鲍址堤，鲍址堤的眼里闪亮亮的，印着他的倒影。他伸手，将鲍址堤拉近自己，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足够昭示天长地久的吻。
那就是The One，要相信，那就一定是属于他们的The One.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