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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壹- 独钓寒江(十一)“小知了,下一次,想去哪儿?” ...
【十一】“小知了,下一次,想去哪儿?”
刘恺枢离开去刷碗的时候,欧阳哲远又回来了。
他二话没说,从被子里掏出夏知秋的双手,看着那松花蛋似的包扎方式哭笑不得。
“这是哪小子的手艺?真是够创意。”
夏知秋不理他。
他拆开纱布,伤口还没有结痂,只是稍稍凝固,看起来伤的很深。
“你本来就是受伤很难愈合的体质,还这么胡闹。”
他掏出个小瓶子将药粉倒在夏知秋手上,将自己的掌心向下,一道银色的光渗入伤口,融化了药粉。
“你是家族这一代最冷静的孩子,是不是因为那小子才做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
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肉生长的酥痒感让夏知秋微微蜷起了手指。
“我跟家族没关系,这次事情更没有,我做什么决定都和任何人没关系,你不用管。”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欧阳哲远习惯了……
他并不是夏知秋家族的传人,父母死后,十来岁的他因为从小对药理的敏感让他被选中进入家族被培养成药师,而他因为外族的关系,便被安排寄住在家族最小分支的夏知秋家里,倒也习惯了他的冷淡。
他对其他人向来严厉而且苛刻,只有对夏知秋温柔并且包容。
“龙鳞你也不要了?”
夏知秋点头“那是刘恺枢救下的,刘恺枢的东西。”
欧阳哲远嗯了一声,他太了解夏知秋的性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回去的时候,帮我一个忙……”
又歇了两天,欧阳哲远早就离开了乌苏镇,刘恺枢在临走的时候还在念念叨叨没有让两人见面这件事,夏知秋没什么反应,他看着车窗外远去的小镇子,手里握着老板娘非要塞给两人的一瓶子马哈鱼鱼籽,心里某个二十二年来一只坚固的地方,发出类似破冰般细微的声音。
瑾,再见到他,请抓住他的衣角,就像你还是块玉时做的那样。
萧寒,他应该隐隐的知道些什么,却又非要等着你亲自证明给他看。
所以,他等你,等的同样辛苦。
他们两个,一个执着着用自己拙劣的残忍一厢情愿地保护,一个执着着心甘情愿放弃一切等待,两个同样执着的人,为了相同却又背道而驰的目的,狠狠伤害着彼此。
这种执着,像是一把柔软的刀子,沧海桑田,万劫不复。
客车渐渐远离,离开乌苏镇。
刘恺枢很不安,他突然觉得这趟旅行很短,短到来不及咂摸其中的滋味就已经匆匆收尾,他看着依旧在车上睡得安稳的夏知秋,心里他一直忽略的,那种叫做不舍的东西,野草一般见风就长。
这次回去,就没什么机会在见了吧。
刘恺枢把夏知秋扶上自己的肩膀,转念又乐了。
再约他出来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刘恺枢有时候直接得令人措手不及……他的思维就像是粗大的水泥管子,不但宽敞,还总是一条道通道黑,透亮儿,快捷,有效。
夏知秋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刘恺枢百无聊赖地拨弄他漆黑细软的发丝,突然发现夏知秋白皙精致的耳垂上,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极不明显的耳洞。
刘恺枢顿时玩儿心大起,明显以一种找膈应的节奏伸出手,捏了捏那不丁点儿大的小眼儿。
里面硬硬的,耳垂冰凉,软软乎乎的摸着特别腻手。
刘恺枢因为这个发现一直乐到下车……
搭上火车,刘恺枢觉得夏知秋愿意搭理自己了,话儿就渐渐多了起来,他从小豆包儿有一次过年吃刘恺枢妈妈亲手包的黏豆包儿,却因为吃得太急噎到开始,跑题到粘豆包还叫苏叶饽饽,用什么样的面包出来咬一口最弹牙最有嚼劲儿,什么样的豆子加多少糖才最香而不腻,苏叶要连着一起吃才能尝到清香,蘸一口白糖啧啧……
夏知秋皱眉,他喜欢吃甜的……
刘恺枢一路白话胡侃,东北老家过年一大家子多热闹,贴对联贴福字放鞭炮一家人挤在热炕上灶坑里烧得旺旺的一边嗑毛嗑一边看春晚,家里的小侄女儿早上赖床,非让刘恺枢到院子里放炮仗,不放就不起来云云……
他眼里是跳跃着燃烧着的纯粹的快乐和欢腾,夏知秋不知道这些,他记忆力的过年从来都是父母自己,孤零零的电视干巴巴地放着春晚,没有人笑,父亲在一旁板着一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母亲贤淑,沉默无言。
窗外是北京七环的夜色,高楼的窗框,闪烁着铝合金刺眼而单调的银光。
他不喜欢热闹,但他羡慕刘恺枢。
刘恺枢看他眼里空茫茫的一篇漆黑,突然就说
“赶明儿有机会了,哥带你回哥家里过回年,你是不是怕冷?怕冷哥把炕烧的能烙饼,让你睡炕头儿。”
夏知秋看向窗外,心里轻轻地,被什么顽皮地一揪。
又是一个,下次的承诺。
他俩在半路下了车,欧阳哲远让夏知秋帮忙去一个小镇上取一副需要修复的真迹古画,俩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客车,夏知秋在这段时间用笔记本将几幅他在养伤时候画的画发到了一个邮箱,刘恺枢看到过那几幅画,简单的线条,干净的笔触,利落而流畅,细腻清楚,勾勒着乌苏镇的一草一木。
夏知秋的画角度很独特,零星一隅,以一株枯萎的芦苇为焦点,后面铺展开浩淼江面,不宏大,却是有着直触心灵的美。
他画了萧寒在江边的背影,画了那场雪,画了那场雪背后,默默注视着的那个人。
刘恺枢觉得这画风很眼熟,猛然想起,自己曾偶尔在一本绘本杂志里看到过一篇游记形式的作品,当时他看着画里他不熟悉的地方,却突然觉得自己品尝到了绵长的孤独的意味。
夏知秋画里的孤独。
他记得那篇作品的名字——风过,路三千。
后来回想起来,在那一刻,刘恺枢看着夏知秋,切实感觉到了,因那种孤独蔓延开去的,如丝一般,柔韧,清远,不绝如缕的,心疼的感觉……
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想拿了画之后,直接坐这里的火车回哈尔滨。
小镇很安宁,淳朴与世隔绝的小镇被绵延的群山环抱,宽阔的机动车道上半晌也不见一辆车路过,空气很清新,弥漫着刚刚下过雪的冰凉味道。
取过画之后,二人没有久留,刘恺枢照了几张照片,他看着走在前面那个清瘦的影子,这旅程让他觉得惬意。
在小镇里绕了绕,才发现镇子太小走不出多远,绕来绕去只离开火车站一条街。
火车站很小。
没有候车室,两人穿过清冷甚至说是破旧的屋子,空气中散落着很淡的烟味以及一种说不清的灰尘与水泥混合的味道。
刘恺枢双手插在兜里,背着鼓囊囊的旅行包跟在夏知秋后面,那人颀长的影子一贯的淡漠清冷,倒是和这个萧条的地方异常搭调。
刘恺枢捏了捏手里的车票。
屋子不大,不出半分钟就到了出口,检票员大叔一身看得出年轮的制服和明显不是一套的帽子顿时为这小站更加平添了不少上个世纪的沧桑感。
没有一般火车站检票口的夹剪,大叔只是扫了一眼车票就摆摆手放行,少了缺口的票太过完整地躺在夏知秋掌心,倒使他感觉到一点微妙的不适应。
门外卧着几级台阶,登上台阶,水泥石板的站台展露于视线之中。
夏知秋眯了下眼睛,呼吸稍稍减缓了速度。
很美。
平行的铁道一路蔓延至天际,松木枕木没有被石头替代,因多年风雨的侵蚀褪去了油漆的颜色,裸露出树木本有的沉寂而古老的色泽。
不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散布在傍晚的余烟下,屋顶映射着温润的光,与灰白色墙壁构造出光与影的吟唱,湿润了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
耳边响起空旷的当当声,上了年头的老式信号灯闪烁几下,歪歪斜斜的挂在铁轨旁边,碎灭不明的光仿若即将熄灭的灯烛,不知与这铁轨相依了多少了春秋。
宁静又古朴,似乎自宫崎骏笔下孕育而出,却又深深地镌刻着独属于北方村庄的泥土气息。
是空灵而又踏实的。
风拂过,站台上三三两两的乘客用或高或低的声音交谈着。
从那小小的站台延伸向外,这样的风景带着豁然开朗甚至是惊艳的味道,带着令观者措手不及的意味,静静地沉潜在每个人的瞳眸之间。
“我去!这真是!真是……”
刘恺枢已经冲了出去,扯开嗓子真是了半天,一个词也没憋出来。
夏知秋挑起眼角,眉目间一向冷淡的痕迹悄无声息地绽开一抹惊异,望向月台的漆黑瞳眸滑过廖若萤火的光彩。
高大精炼的少年迎着夕阳,金色的光辉霸道地将他的全部温度烙印在他的身上,为他速写着一轮完美干净的剪影轮廓,勾勒出他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的侧影,那般肆意张扬的味道竟是与那过分雍容的耀金相得益彰。
不知是夕阳点缀了他,还是他映亮了夕阳。
远山,矮墙,铁轨,站台。
他。
如同一帧帧褪了色的旧胶片,一格一格烙印上时光的颜色,深深地铭刻在夏知秋的瞳海深处,那最靠近灵魂的地方。
万里夕阳垂地。
他看见他张开手臂,拥抱着不存在却又足以沉淀到骨髓里的东西。
他惊扰了这份宁静。
站台,以及,某个永远也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夏知秋下意识将手按在心口,唇角微微动了动。
“真是…”
“望不尽的,晴朗呐…”
“小知了,下一次,想去哪儿?”
他听到,那个晴朗的声音,这样问自己。
啊...这悲催的第一章终于快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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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壹- 独钓寒江(十一)“小知了,下一次,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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