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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震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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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进来吧。”太后心不在焉的说道,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司徒逸的伤口上。
稚嫩的童声适时地闯进来:“蕊儿给皇祖母,父皇请安,皇祖母,父皇安好!”
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穿一袭绿衣,清新可爱,眉宇间写满了调皮的味道,水灵灵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司徒逸,跪在殿下。
“逸儿下次可一定要小心,伤口这么深。怕是要缓上十天半月。”太后心疼的责备司徒逸,冷月坐在殿下看那女孩,八九岁的模样,长的和司徒曦敬颇几分相似。只是太后和皇上似乎都忘了说‘平身’。小女孩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跪在殿下。
司徒煜似乎想起了什么,板着脸看着跪在殿下那女孩:“罢了,你今日怎么没去陪你母妃?”
司徒曦蕊笑得甜美可爱:“父皇容禀。蕊儿听掌事公公说,皇叔进宫了,特地来给皇叔请安。”
司徒逸坐回到冷月身边,冷月却注意到,太后的脸色不大对,刚刚看过司徒逸的伤之后,面上的血色竟褪去了大半。
司徒曦蕊走到司徒逸面前,并未行礼。而是扑到司徒逸怀里撒娇道:“皇叔,蕊儿很想你!”
司徒逸微笑:“蕊儿可有听话?”
皇帝轻哼一声,几不可闻。
恭恭敬敬的跪在冷月面前,司徒曦蕊叩头道:“蕊儿参见皇婶。”
冷月伸出双手相扶,浅浅笑道:“蕊儿是吗?不必如此多礼,与你皇叔怎样,与我怎样便好。”
她的声音轻浅干净,恍若隔世。司徒煜目光不由的飘到冷月身上,方才她请安没有仔细听。饶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司徒煜也从未没听过这般干净清澈的声音。
夜冷月?司徒煜玩味的看着殿下白衣胜雪的女子。
太后轻抚着心口,面色有几分难看:“皇帝。哀家身子有些……”
话未说完,太后依然剧烈的喘息,胸口起伏的让人心惊。司徒煜大惊,对着下面的太监宫女喝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传太医!”
殿内的太监宫女乱作一团,太后受不住已经晕过去。司徒逸看似心急,蕊儿却扑到司徒逸怀里,司徒逸慌张的抱着蕊儿,也已经顾不得许多。
冷月的轻叹声几不可闻,犹豫片刻举步上前。
司徒逸并不阻拦,由着冷月去到太后面前。
冷月摸了摸太后的脉象,微微蹙眉。从太后头上取下一支极为细小的发簪,比银针略粗一点。冷月将发簪在火上炙烤。
“你想做什么?”司徒煜拦住冷月。
冷月目光停在发簪上,声音淡淡,不卑不亢:“皇上若是想太后娘娘无恙,最好让我医治。”
语罢,发簪刺入太后胸口,修长的手指掐住太后的人中,那枚刺在太后胸口的发簪被冷月微微的旋转,深入。冷月手上加力,太后转醒,又剧烈的喘息起来,冷月的声音犹如泉水般清泠:“太后娘娘,深呼吸。”
暂时稳住了喘息,冷月拔出发簪。太医赶到,跪在地上向上叩头:“皇上恕罪,老臣来迟。”
太医上前把太后的脉象,半晌,撩衣裳跪倒:“太后已无大碍,多亏王妃娘娘医治及时。否则太后娘娘命不保矣。”
司徒煜挥挥手,太医躬身退下
“朕这弟妹还真了得,夜倾绣?什么时候学了医,可朕记得夜倾绣不会医术。”
司徒煜不露痕迹的问道,冷月垂眸,方要说话却听到司徒逸干净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空气似乎一瞬间凝固。
司徒逸微笑:“臣弟在大婚前几日去了夜府,巧遇夜府次女夜冷月,便和冷月一见钟情,之所以未禀告母后和皇兄,是怕母后和皇兄不成全。”
司徒逸将冷月拥进怀里,冷月柳眉紧蹙,抬头看他。却看到那双凤眸正深情的看她。司徒逸,违抗圣旨等同欺君。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若能保你安好,冷月便是做一辈子夜倾绣又有何妨!
“哦?”司徒煜起身,不满的挑眉。怒吼道:“朕的圣旨也是可以私自改的?”
这一吼着实吓到了冷月,女子不悦的皱起眉,看到宫女太监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来人,给朕把逸王关进天牢!“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兄弟,杀了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皇上且慢!”冷月琥珀色的瞳直直的看向司徒煜的眼睛,声音清晰:“皇上是想将姐姐赐予王爷,冷月代嫁固然有罪。却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让王府再办一场喜事,王爷迎姐姐过门,冷月王妃头衔舍掉不要,自愿被逐出王府,永不再嫁!”
司徒逸放在冷月腰上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夜冷月,若真如你所言,你便身败名裂。一个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她竟可以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吗?
司徒煜眼中的怒火消去几分。
“臣弟对夜冷月情有独钟,此生,再不会娶任何一个女子!”
话语不多,掷地有声。
司徒煜压下去的火又被司徒逸惹了上来,好,好的很。公开和他顶撞是么!
“来人啊!”
“皇上!”冷月咬咬下唇,倔强的把脊背挺得笔直:“冷月救了太后一命,不知太后娘娘的一命,能不能换回王爷。”
“放肆。”司徒煜大手一挥,怒喝到:“来人啊!朕说的话没听到吗?给朕把逸王关进天牢。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准探望!”
太后把弄着金色护甲,悠悠道:“你们都大了,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们了。哀家乏了,绿萍啊,陪哀家歇息去。”
冷月死死握住司徒逸的手。皇上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对她说的,看似慈祥和蔼的太后却在此时一走了之。冷月第一次觉得,医者父母心是分人而论。是她的错,若是刚刚不救太后,想来现在皇上也顾不得这些事了。抬眸看向殿上无比尊贵的两人,忽然发觉无论皇上还是太后,都像毒蛇一样吐着暗红色的信子,一步一步逼近他们,一步一步要致司徒逸于死地。
侍卫围在他们周围。
司徒逸的手被她握的都有些发疼,轻笑着俯在冷月耳畔:“冷月,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