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少年时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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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日前的一个月，巴尔巴德的冬天才匆匆忙忙的降临，人们都纷纷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冬衣，但贫民窟一带沿路还是能看到衣不蔽体的大人小孩，缩在冰冷的墙角相互依偎着汲取对方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
虽然近几年冻死人的情况减少了很多，但时不时还是可以看到街上一具具已经干硬的尸体。
诺巴回来待了没多久就走了，走之前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钱我暂时还没有攒到下一座大房子的地步，所以接下来还要多加努力才行。”他剥了个橘子给我，笑眯眯的又补上一句，“因为老大如果你跟了卡西姆的话，那家伙一看就是不会挣钱的，让老大吃了委屈可不好。”
“不用大房子也可以啦！”把橘子分开两半，把较大的一半恶狠狠地塞进他嘴里，“与其说这个，你倒不如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擅自就决定离开了。”
“唔，好酸，”他嘴上说着，五官被酸味刺激得皱在一起，但还是咽了下去，“……啊，很简单那，告白失败所以黯然神伤地出走用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来麻痹自己心中的痛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治疗情伤嘛！”
这小子这几年在外面就只练了嘴上功夫么？
见我的表情不对，他总算正经起来，默默地看着我，“……要听真话么？”
“啧！”
“因为感觉老大会抛弃我，为了卡西姆那种人。”
“而且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我要往更广阔的地方走。”
“……”
诺巴对于我的沉默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他像是知道我的回答一定是这个一样，他也一定知道这个回答会让我很不愉快。
他的这一番话对我来说简直是最尖酸的讽刺，就像是在炫耀“我已经向前迈进一大步了，而你还留在原地呢”一样。
这臭小子！
诺巴还是在原来的那个商队里面，那个拥有着一双有魔力一般的蓝色眼瞳的女人的商队，听诺巴说那个女人这几年里十分照顾他，不过因为是不明缘由的好意，诺巴一直对此抱以不冷不热的态度。
诺巴离开的那天我和他的对话最后不欢而散，这是那孩子第一次对我说不好听的话，但是我无法反驳，因为连我自己都意识到还留在原地的是自己。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被诺巴抛下？然后是卡西姆，葫芦……
我那原本因为诺巴回来而猛涨的好心情霎时间就被破坏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抑制的暴虐和焦躁感，翟娜普他们虽然粗神经但也看得出我这几天心情糟糕，很聪明的没有来烦我，而卡西姆最近都忙着和他的幼驯染交流感情，说不定早忘了我的存在了，或许再过不久，我这个副团长就会换人了。
啧！这么一想就更烦了！
不过很快的，我就找到了可以宣泄怒气的出口。
一大早的葫芦跑进来，气还没喘顺就手舞足蹈的蹦起来：“你们别那么悠哉了！北边那一群家伙闹事了！一把火烧了附近的民居啊！”
“北边的那一群家伙”是我们对住在北边的那群闹事分子的称呼，近几年随着雾之团势力的扩大，各种各样的人也冒出头来，大多数人挤破了头都想入团混一口饭吃，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因为对这个国家已经抱有了放弃的想法，连带着对外宣称“义贼”的雾之团也十分厌恶，隔三差五的就来找麻烦，在我们的地盘上做出恶意的举动，其中有一群闹得最疯的就是以福伦为首的一伙，那家伙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传言也有说他是向葫芦求爱被拒绝才黑化暴走了的，是的，那家伙是个变态，明明遇到葫芦以前他是个很正常的小伙子的。
不过这个流言的真实性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有没有架打。
“哦哦哦——”一听葫芦这么说，团里的好几个好斗分子首先站起来欢呼，“那等什么？还不带我们去！好好干上一场他娘的！”
“不，等等……不是先要去报告卡西姆大哥么？”
葫芦那弱弱的回答最后也淹没在更多兴奋的吼声中。
就像葫芦画里说的那样，北边那一带已经乱成了一片，属于冬天的冷滞的空气被冲天的大火带起的热度冲散，几乎冲上天际的火焰伴随着浓浓的黑烟得意洋洋的霸占了所有人的视野，身边的那些大汉早就吼叫着冲上去和别人厮打成一团，然而他们没注意到，在火光当中还有一个人影隐隐约约的挥舞着刀刃从浓烟里冲出来，待他跑近点才发现这个人就是福伦。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赤红的双眼瞪着我，“卡西姆在哪？”
“你死心吧，福伦，葫芦都不喜欢你更不用说卡西姆了。”我笑眯眯地抽出腰间的短刀，“比起这个，倒不如让我捅你几刀还实在些。”
话音尚未落地，短刀已经逼到福伦眼前，那家伙手上拿的是长长的一条铁棍，见状急忙将它横在胸前抵挡，武器碰撞发出锵的一声，我挑眉，同时抬起右腿横扫过去，福伦那家伙反射神经一向不怎么样，一时来不及躲闪就被我踹中小腿，痛呼一声随即身形就矮了一截，我嫌还不够狠，就又在那家伙的胯部补了一膝盖，这招简直屡试不爽，可惜的是这次福伦出乎意料的敏锐，腰部一弓后退了几步躲了过去，也顾不上小腿那还隐隐作痛的部位，就再次抡着铁棍冲上来，对着我的脸部就直直劈下去，我下意识地向右偏头想躲过，但还是慢了几秒，导致左脸被这力道狠狠的擦伤，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福伦见刚才的那一招得了手，顿时得意，甩着铁棍还想像刚才一样再给我的右脸来一下，我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直到铁棍已经近在眼前，耳边响起的是呼呼的舞动棍棒力道过大而带起的风，头稍稍一侧，棍子重重落到了肩膀上，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疼是很疼，不过我现在没空去管这些。
伸手牢牢握住了还停留在肩膀上的那根棍子，仗着我与生俱来的神力一扯，那棍子就被我从福伦手里夺了过来，头的一方还是对着福伦。
“虽然这样说有些矫情，不过你居然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脸，做好死的觉悟了么？”
我不打算听他的回答，开口的同时就已经用棍子的较细的那一头捅上了福伦的鼻梁，力道用了十成十，那家伙被撞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往后倒，我上前几步，一脚踩在他的裆部，只听得他惨叫一声，我顿时觉得原本深藏在心底的暴虐感终于彻底爆发出来，接下来的过程我记得不太清了，事后听翟娜普他们的描述觉得很是血腥。反正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卡西姆一脸菜色的站在我面前，然后一把拉过我的手，把我扯到他身边，阴森森地看了我脸上的伤口一眼，拿起被我丢在一旁的棍子，在福伦身上补了最后一下立即就扔掉棍子拍了拍手，对我说：“回去吧，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我那时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只点了点头就楞楞地跟了上去。
之后的一个月里葫芦那小子都不敢和我大声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少年时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