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六择夫记:王爷哪里逃》砧板上的白萝卜

7、 谁家娘子上柳树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这不过才二月初，街上就摆满了各种样式各种颜色的风筝。看得春香眼花缭乱。
　　“小姐，要不我们也买个风筝放吧。”她眼馋的看着，拉着陆六六的衣角不放。
　　“这种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买来作甚？”陆六六目不斜视，对这不能吃没什么用的玩意儿很是不屑。从小她爹就告诉她，银子要用在刀尖上，一分一毫都不可乱花。况且这几张花纸几块竹条糊起来的东西就然有十个铜板。要知道十个铜板可以买两个包子了。
　　春香早已习惯了自家小姐的抠门，她偷偷的撇撇嘴，把像被吸铁石吸在风筝上念念不舍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唉，一如闺门深似海，至此江湖是路人哪。你看我不过才半个月没出来。这外面都变天了。”她上次出来的时候春风凛冽，街上没有几个人。人人都缩在帽子里，只露出两个眼睛来。走路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的，哪有现在的悠闲惬意。此情此景，陆六六忍不住的感叹。
　　春香：“……”你乱改人家的句子，就不怕作者从坟墓里爬出来掐你的脖子吗？
　　柳树抽出了嫩绿的嫩芽儿，青墙碧瓦，炊烟袅袅。孩童在铺着光滑青石板的街道上嬉戏，不远处的小河边，绿草连天，嫩绿的柳芽儿在春风的吹拂下左摇右晃，像个沉浸在春天里吟诗的诗人。河水涓涓细流，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放风筝。也许没掌握好技巧的缘故，那风筝怎么也飞不起来。几个孩子正愁眉苦脸的摆弄着。陆六六此时乐于助人的精神来了，她快步的走到了小孩子当中。用姐姐般温暖的笑容问道：“风筝飞不起来是么？要不要姐姐帮你们？”
　　“切，你一个女人能行么？”为首最大的男孩子扫了她面前那还没有发育好的山丘一眼，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明显的瞧不起陆六六这个‘女人’。
　　唉，万恶的男最女卑的社会！
　　哼，瞧不起人！她陆六六玩风筝的时候这黄毛小子还在她娘亲的肚子里打瞌睡吸鼻涕呢。
　　被人瞧不起的陆六六将摆在地上的风筝捡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把那团乱糟糟的线理好。片刻之后，在那群毛孩子手中焉瘪瘪的风筝在陆六六的手中飞了起来。这片草地上不止一个风筝，还有花花绿绿的很多，各式各样的都有。什么老鹰啊，兔子啊，牛头啊，马面啊，反正只要是想得出来的估计都做出来了。陆六六手中的那只老鹰越飞越高，大有概过其他风筝之势。
　　“哇。”几个孩子的嘴里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惊呼声，看陆六六的眼光充满了崇拜之色。那为首的孩子虽然很淡定，但是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鄙夷的神色。
　　“小姐你真厉害，你看我们的风筝飞得多高。”春香鼓起了掌，朝那群毛孩子扮了个鬼脸。
　　“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谁。”陆六六得意起来，一边松着手里的风筝线。
　　二月的风阴晴不定，刚刚还是轻柔微风，一转眼间就变成了将小树吹得东摇西摆的烈风。像一匹突然发狂的野马一般。
　　“小姐……”看着风筝在陆六六的手中惊恐的挣扎，春香真怕那细细的线儿给拉断。她忍不住的惊呼之声。
　　现在想收回来那是不可能的，陆六六只能随着风向让风筝顺飞。只要坚持到风停就没事。空中飘着很多端了线的风筝，没过多久就和陆六六手中的风筝搅合到了一起。春香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睁开的时候那只雄壮的老鹰风筝已经掉到了河边的柳树上，还好没有被风吹走。
　　风已经停了，几人围着那颗不算粗壮的柳树眼睛盯着在最高处树桠间的风筝。
　　“你这个女人，还我风筝来。这可是我哥哥亲手给我做的。”那为首的男孩子恶狠狠的推了陆六六一把，语气虽是强硬，但眼睛中已经转起了泪花。
　　“不就是一个风筝而已么，我赔你就是了。”陆六六撇撇，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子。然后拉着春香悄悄的问道：“春香，你身上带有银子么？”
　　“没有。”春香摇摇头，“本来是带有的，刚才等你的时候嘴馋买糖吃了。”
　　“……！！”你的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的馋？
　　“小姐你没有带银子吗？那你刚才在醉仙居是怎么结的帐？”春香很是好奇。
　　“谁说我在醉仙居结账了？”陆六六翻了个白眼。
　　“以往和二少爷一起出来不都是你结的帐么？二少爷的身上这次带钱袋了？”
　　“不知道。”陆六六没好气的说道。“三兄妹出来吃东西，而我又是最小的，怎么也轮不到我结账吧。要是我真把这帐给结了你让我二哥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搁，让他情何以堪！”说道这里陆六六微微的顿了顿，得意的说道：“所以我就把玉佩给老秦看了一眼，让他去找我们掌柜的要银子。”陆家三兄妹各人都有一块玉佩，算是信物。能凭这玉佩在陆家的任何酒楼白吃白喝，支取银子。当然要是欠了债的话也可用来抵押，到时候有的是人给钱。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老爷不就知道了吗？”
　　“知道就知道呀，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二哥带我去的不是么？我的私房钱可都是要用来行侠仗义的，请他们好吃好喝了怕他们拉肚子。”陆六六颇有几分不在乎。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走的时候二哥他不是说他能搞定娘亲么？那就顺便把爹爹也一起搞定吧。
　　“……”果然长江前浪推后浪哪，一个比一个更厉害。
　　“臭女人，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不打算赔我风筝了是吗？”见陆六六和春香嘀嘀咕咕的半天也没个结果，小家伙开始着急了起来。
　　“你的风筝不是在树上么？我给你拿下来就是了。你不是说是你哥哥给你亲手做的么？我赔你银子没什么诚意，还是把风筝给你拿下来好了。”
　　“可是小姐，那树枝很细呀！”
　　“要不你上去？”
　　“我刚才没有说话。”春香果断的把脸转到了一边。
　　唉，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绣花陆六六不会，但是爬树这等能强身健体的粗事陆六六还是非常在行的。不消片刻她就爬到了半中腰。春香在树下不停的为她呐喊加油。
　　她略微的稍作停顿了一下，擦拭一下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接着费力的往上爬。果然还是得多锻炼，要是在两年之前没人管她的时候，她一口气爬到树顶把风筝拿下来估计是轻轻松松的，汗也不会流一滴。但是在被强按在院子里绣花那么久后，她的各项体能都急速的下降。现在才到半中腰就感觉有些吃力了。气喘胸闷，春香加油的声音在耳边慢慢的模糊。
　　要是身上带有银子的话她一定拿一锭银子砸给那毛头小孩，决不让自己来受这份罪。
　　“哎呀公子，你看是谁家的姑娘在爬树。”
　　一个大惊小怪略带尖锐的声音让陆六六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有人说她的坏话她的耳朵就能变得非常的灵敏。比起大门口看家的大黑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定了定心神，抱住树枝往柳树下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下来了两个少年，一个身穿白袍，另一个是小厮的打扮，穿着青色的袍子。那穿白袍的公子手里拿着扇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在树上的陆六六。刚才说话的一定是那个身穿青色袍子的小厮。陆六六对穿白衣的少年郎从来都没什么好感，在她的眼中她二哥就是穿白衣的代表。虽然他勉强的排入了浅清闺阁中姑娘前十心仪之人的名单。但陆六六可不想找一个像她二哥那样的花花公子做夫婿。虽然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到底要嫁给那种类型的人。是成熟稳重呢，还是深沉内敛，花花公子是坚决排除在外的。
　　“要是我以后娶这种仪态不雅还会爬树的姑娘做妻子的话一定会把我娘气活过来跳脚大骂的。”那个穿青衣的小厮又开始发表评论。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厮，居然那么的没礼貌。主人都没说话，他就在一旁聒噪了。真是没规矩，连春香都不如。陆六六在心里暗暗的鄙视。她身在树上，当然不可能与人家斗嘴。要是从树上摔下去了可不划算。倒是春香，她现在脑子去太空去了么？人家那么的诋毁自己家的小姐她也不知道反驳？
　　陆六六强定住心神，不去理那讨厌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解线缠在树枝上的风筝。好在她体态轻盈，风吹着树枝轻轻的摇晃着她也像站在平地上似的，一点儿也不慌乱。没过多久就把风筝拿到了手中。底下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她的嘴角挂起了得意的微笑。
　　“小姐你终于下来了，那风一直的吹着树枝。看你在上面摇来摇去的，我这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陆六六没有搭理让自己小姐上树冒险还假惺惺担心的春香，把手中的风筝递给一旁的毛头小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去寻找刚才那对主仆。
　　“小姐你是在找刚才的那个公子吗？也难怪小姐心动，那公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唇红齿白，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提到刚才的那位公子，春香兴奋起来，开始评头论足。
　　“你那是形容小姐的好不好？”陆六六打断了唾沫横飞的春香。她心动个屁，刚才在树上头晕，根本就没看到那两人的面貌。
　　“可是这些词用来形容那位公子真的很是贴切。”春香反驳道。
　　现在倒开始伶牙俐齿了，刚才人家诋毁她家小姐怎么不见她反驳半分。
　　“哼，我刚才听到人家可是说我坏话了，你怎么不吭声，任由人家说？”
　　“人家说的是实话，小姐你确实在树上，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这等吃里扒外的丫鬟，不要也罢。陆六六愤愤不平的看了春香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