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见，金乌呼啸而过》招阑

9、精灵岛主是胖子

　　花蕊带着她拐了几道弯，一个大房子的门前站着个身材苗条正在凉衣服的女人，花蕊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她，问道：“妈，我爸在家吗？”
　　“你爸快要出去了，哎呀，我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先帮我凉一下衣服。”花蕊的妈接过她手中的小孩，回头看见菜芽一脸惊奇，忙问，“咦，这孩子是谁呀？她从哪里来的？”
　　菜芽正想过去打招呼，却被花蕊拉着往一边跑去：“妈，你先别管，我回头再告诉你。”
　　转了个弯，她们看见一群人站在那里。
　　两只梅花鹿拉着一辆车，车上坐着一个胖得快要把整辆车压扁的人，鹿车上束着白绫，上面还打着遮阳伞，菜芽觉得鹿车非常精致，只是坐在上面的家伙粗糙了点。在这一群人中，两只鹿算是最为躁动不安的，它们烦躁地用蹄子撅着地面上的砂石，还不断地伸着脖子鸣叫，车夫不停地呵斥着它们。
　　只见花蕊跑到鹿车前对坐在上面的人打招呼：“爸，你又要去出巡吗？”
　　菜芽默默看着坐在车上的人，他就是花蕊的老爸花魁大王，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相处。花魁大王是掌管整个精灵岛的人，天虞山上谁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他在车上似乎丝毫都不想动一下身子，懒洋洋地说：“我要出去走一走，你看我体重又增加了不少，老是在家呆着，不运动怎么能行呢，对了，花蕊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又把老爸的话忘到天外去了，出去了不可以四处贪玩，到外面抓只小羊、小鹿这么麻烦吗？”
　　“不是啦，我今天有了新的收获，我带一个人给你看看。”花蕊拉了拉身边的菜芽，仿佛菜芽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战利品。
　　看到那胖大的身子好不容易回过头来，菜芽努力地从脸上挤出点笑容，对他施了一礼，“伯伯，你好。”
　　但菜芽发现那张脸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疑惑地问花蕊：“她是从哪个岛过来的，怎么这么小？”
　　花蕊知道父亲的脾气，不敢有半句谎言，如实回答：“我是从人间界带她进来昆仑海的，她是个很勇敢的孩子。”
　　岂料花魁大王看了菜芽一眼，盯得她心里发毛，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微妙：“原来她是个人类，你居然把人类带进昆仑海？”
　　见到他脸上不悦，花蕊急忙解释：“她是个好孩子，又不是坏人。”
　　花蕊的话并没有打动他，花魁大王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又略带厌恶地说：“人类都是些贪婪、自私的动物，他们挑起一些无谓的战争把整个人间界都弄得乌烟漳气，昆仑海喜欢噬血的妖魔知道了人间发生了大战，一个劲地通过裂口往外面跑，这些妖魔到了人间沾染了那些罪恶的风气便为非作歹，人间界妖魔横行完全是他们自作自受，我对人类只会有厌恶的感情。”
　　菜芽虽然没有听得太明白他说的人类和妖魔的因果关系，好象听起来句句都对，对于这个世界她也只有模糊的概念，甚至还搞不清楚昆仑海有精灵界和妖魔界之分，来不及思考到底人类是怎么把妖魔招惹到人间界，但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太妙，看来花魁大王对人类的厌恶之情根深蒂固，不会因为菜芽是好孩子就轻易地放过她。这下就糟糕了，以花魁大王在精灵岛上的权威，想怎么处置菜芽，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为此他的女儿自作主张把人类从人间界带进昆仑海的花蕊，她的心也悬了起来。
　　看着他那种冷酷无情的样子，菜芽暗道：要不是我变小了，要是我还有人类的身躯，随便一脚就能把你踢得飞起来，把你按到水沟里喝水去，想怎么折磨你就怎么折磨你，大胖子肯定一口能喝很多水。
　　花蕊上前一步争辩道：“爸，人间界有好人也有坏人，但菜芽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而且她昨晚大战妖魔，在妖魔面前都没有害怕过。”
　　“和妖魔战斗过就可以勾起我的同情心了吗？就可以改变我对他们的态度吗？这是他们人类自找苦吃。”花魁大王丝毫都不为菜芽的壮烈行为动容，却对花蕊严厉地说：“没有我的答应，你可以随便交这种自私的人类做朋友吗？小孩子不听大人的话迟早会闯出大祸来。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果然不出所料，花魁大王一声令下，马上过来几个身高体壮的家伙，二话没说就把菜芽用绳子捆了个结实，菜芽挣扎了一下，但那里敌得过这些身材粗壮，面容冷酷的大汉。菜芽想想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个小人儿，还被这些家伙欺负，真是悲从中来，要是原来的自己还不是一脚就把他们踩扁了，而且还可以把他们象蟋蟀一样抓到笼子里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如今却成了这些蟋蟀们的阶下囚，呜呜，真是伤心透了。
　　“爸，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对我的朋友无礼。”花蕊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在花魁大王的面前她不敢有过激的行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菜芽遭难。别看花蕊是精灵岛主的女儿，面对重大问题的时候她也决定不了什么，更不感跟父亲对着扛，也许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凭一时兴趣把菜芽带进来，过不了花魁大王这一关，一切都是白搭，要是就这样把菜芽搭进去了，花蕊不是要愧疚死。
　　“花蕊，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可以如此不懂事，人类怎么可以随便带进来昆仑海呢？把她拉出去烧了。”花魁大王把女儿训斥了一顿，决定处置无辜的菜芽，他无可商量地叫随从赶着鹿车往前走。
　　菜芽的身上被一根绳子系着，另一头绑在鹿车上，拉着她沿着这里的一条弯曲的大路走，她回过头来向花蕊发出求救的目光：“花蕊——”。此时能够救她的也只有花蕊，看来她也是毫无办法的样子，菜芽心中发凉，她思前想后，难道说今天的遭遇是因为昨天早上在井里捞起一朵海棠花之故，这么说井里的都是不祥的花，要是有机会回去，她一定告诉村人们，井里的花来自昆仑海，那些花只会给人带来糟糕的运气，想想目前的处境，回去的机会非常渺茫，结果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
　　“爸爸，你太无情了，菜芽又不是坏人，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花蕊旋即转过头，跑出去搬救兵，“菜芽别担心，你等等我。”
　　“放肆，小孩子懂什么？真是太不象话了，怎么轮的到你来教训我？”花魁大王气得鼻子冒烟，胖大的身子气呼呼的一起一伏，吓得周围的随从低着头不敢吱声。
　　菜芽望着一溜烟跑开的花蕊的身影，一颗心升到了喉咙口。今天掉进火坑里了，火坑在哪里？被火烧的滋味难受吗？可惜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冤死鬼，真是心有不甘，要是娘亲知道自己现在的惨状还不知如何担心呢，哎，想不到今天要死在一群蟋蟀的手里了，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心里依然有气的花魁大王口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他驾着鹿车慢吞吞地往前走，跟着鹿车的侍从打着三角旗或是长长的旗子哭丧一般安静地在旁边走着，绑着菜芽的绳子一头联系着鹿车，所幸鹿车走得很慢，否则被车拉着走这种折磨可有得受。她默默地任凭鹿车拉着，没有谁和她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