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终点 零枢 吸血鬼骑士》清霖

21、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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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总将憎恨记挂心头，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关心自己的人。随时间的流逝，遇见了温柔的人，便学也会了温柔。但这温柔总归是来源于憎恨，这种复杂的心境，他品尝了几十年，也该有个了结了。
　　“真大人。”
　　带着白鹭更死亡的消息，黑主灰阎时隔十几年后第一次踏入了白鹭家主的地盘，望着那个与白鹭更一模一样，连笑容都是如出一辙的女人，胃部一阵抽动，呕吐的感觉压在嗓尖，怎么也无法去除。
　　“灰阎？！”
　　比起这里震惊之中的厌恶，白鹭真温柔的笑容瞬间转为狂喜，就连藏不住情绪的眼睛都顿时变得闪亮。接住突然多出来的重量，黑主灰阎面色冷漠没有任何改变。而白鹭更却攀爬在他的脖颈上，用力地环抱。
　　“年纪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十几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欣喜若狂，环抱的手臂不禁更加用力，勒得人生疼。可黑主灰阎依旧一副冷漠冰冷的表情，疼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要不是黑主银那个混蛋将你夺走，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灰阎！灰阎！！我的灰阎！！！！”
　　一声声的呼唤，夹杂着兴奋，隐约带带点哭音。
　　“灰阎，灰阎，灰阎！！”
　　“母亲大人，我不是父亲！”
　　面对白鹭真一声声包含相思之苦的呼唤，黑主灰阎忍了又忍，最终是忍无可忍。皱着眉头的抗议得来了一声响亮的巴掌。而后，白鹭真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听见般，捧着黑主灰阎的肿胀的脸伤心欲绝。
　　“灰阎，谁打得你？疼不疼，我帮你揉揉，灰阎！”
　　从上而下，俯视着她一脸心疼的模样，黑主灰阎心中的仇恨的火焰越燃越暗淡，他花了一生来恨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半疯的纯血种——自己的母亲，白鹭真。冷笑着眨了眨眼睛，有些嘲讽自己这几十年来的愚蠢，也怜悯母亲她一直的痴迷。
　　仅为一个人而疯狂，吸血鬼的爱恋真是不可理喻。
　　“真大人，更小姐她死了。”
　　“更？那是谁？”
　　莫名其妙的名字，突然进入耳中，白鹭真愣了一下便反问道，无辜的眼神冲着黑主灰阎眨来眨去，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这个名字所对应的人。而对于白鹭真的反应，黑主灰阎并不意外。白鹭真亲手杀了同为纯血种的丈夫，若不是元老院另处看管白鹭更，她早就死在了亲生母亲的手中。
　　“她是你的女儿。”
　　‘您’字换为了‘你’，黑主灰阎眼中扬起冰冷的柔情，整个人透着丝丝倦意。
　　几十年前，是黑主银及时出现，从白鹭真手中救下了黑主灰阎的。收养、教育，黑主银给了年幼的吸血鬼与人类的混血一个名字‘黑主灰阎’——他生父的名字。
　　——“不要憎恨。”
　　白鹭更、黑主灰阎，都只是一场人生子与纯血种之间恋爱悲剧的产物。拥有未婚夫的白鹭真与猎人协会年轻的猎人黑主灰阎堕入了爱河，一年的逃亡之中生下了一名男婴，而黑主灰阎被白鹭真的未婚夫处决……这不过是相爱不能相守的一场绝望的痴恋，而白鹭真也不过是为爱癫狂。
　　‘父亲大人，我无法恨下去了。’
　　这一切都只是命运弄人。
　　这为爱痴狂的出路又在何方？
　　“真，我在这，一直在你——身旁。”
　　无比喜悦淹没了白鹭真的所有感觉，即使贯穿胸膛，撕碎心脏的疼痛都没能使她从幸福的云端跌落。
　　“灰阎，灰阎，我的灰阎！！”
　　极度幸福的感觉充斥着神经，幸福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徐徐流下，倾身上前紧紧地拥住苦苦等待了几十年的恋人，这铭刻骨髓的思恋苦楚也终于到了尽头。
　　“……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灰阎……灰……阎……”
　　呼唤着的声音越来越弱，唯有手臂力气从未减退，白鹭真就这样在黑主灰阎的怀中，迎来了永恒的解脱，在美好的梦境中长眠不醒。
　　“再见。”
　　纯血种失去的荧光漫天飞舞，黑主灰阎看着染满了母亲鲜血的手心，心中悲痛难当，可就是流不出眼泪。那个是自己的母亲，就算她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就算自己痛恨了她前半生，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无法割舍。三天之内连续失去了妹妹与母亲，黑主灰阎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如此的孤单寂寞。他有点想他的父亲了，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爱护自己的黑主银，可是他也为了他的爱而远去。
　　这山长水远的人世，注定要一人前行？
　　陷入无尽的哀默，无泪的眼中仅有水汽模糊立刻视线，恍惚间一只黑色的蝙蝠上下翩飞，触碰着自己额间的黑发，仿若轻柔的安慰。
　　无言，却是如此的温柔。
　　“谢谢你，枢大人。”
　　破涕为笑。
　　路，终究要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