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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谁先放开了谁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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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滨的生活是快乐的。
在工作上其实江夏是个蛮要强的人,个性强,自尊心也强。办公室的唐姐就常常说江夏是个女版的钢铁侠。
忽然假期结束,江夏整个人给人感觉眼前一亮了。她的快乐那么明显,感染了办公室的同事。只有身处于爱情的女子,才会散发出这样的美丽,属于小女人特有的的温柔和笑靥如花,一颦一笑都那么生动。大家都很祝福她。
江夏就在洛水清一如既往的关心中,快乐的生活着。两人开始在日历上倒计时了,倒数着下一次的相见之期。
每次洛水清无赖的说:“江夏你是我的人了。亲也亲了,抱了抱了,你这辈子就要做我老婆”,江夏就觉得心里抹了蜜,她喜欢这样甜蜜的霸道,喜欢表达占有欲的洛水清,喜欢这个对自己宣示主权所有权的男人。
他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江夏喜欢傻傻的问“永远是多远?”
洛水清总是回答她:“永远就是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深陷在属于自己的小幸福里面,他们不知道,爱情,就如同失去磁场的指南针,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它即将指向的位置。
而这样的迷失,容易在岔路口,弄丢彼此。
从爱上你的一瞬间
我终于明白了孤单
是否爱只是片断
仿佛梦境的片断
一秒钟的幸福用心碎来换
……
若不是眼泪落下来
我不知如何证明爱
情话若只是偶尔兑现的谎言
我宁愿选择沉默来表白
……
不知道火车行驶到哪里了,静谧的车厢里,几个学生放起了这样的音乐。江夏有刹那间的错觉,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她问旁边的女孩,这是什么歌。女孩说:这是水木年华和王筝的合作歌曲——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鼻子酸楚,眼泪转了个圈,江夏把它憋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对自己说过了,不许再哭的。
闭上眼睛,休息休息,一切都会好的。
江夏生病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医生说有点轻微的食物中毒。她给洛水清打了几通电话,没有人接。
独自躺在异乡的病床上,江夏觉得自己如陶瓷般脆弱。输液瓶里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滴下来,感觉过了漫长的一世纪,洛水清的电话还是没有来。江夏很难过。
晚上回到住所,滴答一响,有信息来了。号码显示“洛”
“我们谈谈吧,我知道你,你应该听说过我,我是露”
“我病了,你不要闹了”,江夏是真的累了。
“我想你应该分得出来,我说话的语气和他毕竟不一样”
江夏听到这来者不善的语气,愣神了。
露?好像听洛提过,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小妹妹。
“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和我谈的吗?”
“他很好,你很有眼光,你能把他让给我吗?”
标准90后的说话方式,就差没拿着麦唱一曲唯舞独尊了。
“这个答案你应该问他自己要。” 江夏有点无奈,自己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一年后是要走的,你就把他借给我一年好不好?”
然后露开始细说他们相处的故事,她说他们相爱了。她说他骑车载她上下班,陪她吃饭,听她唱歌……
这大概是江夏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得笑话了。
洛水清,你怎么可以纵容这样的女孩子用你的手机给我发信息,来告诉我你们有多相爱呢?江夏痛哭失声。
电话打过去,“洛,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江夏,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可是……”
“可是?可是你也爱上她了对不对?”江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电话那端沉默了。洛水清连反驳都不愿意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你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哪边都不愿意舍弃,你能容忍我一年吗?”
江夏哭着哭着就笑了。
“对不起!我不想失去你,可是我现在也不能看见她伤心”
……
哭着哭着就失去了呼吸和语言的能力,第一次,江夏觉得连呼吸都是这么的疼痛,这么的苦涩。捂着自己心口,江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想,原来,爱情这么伤的。太多的幸福,原来都是换来的。提前预支了幸福,现在用眼泪还了。
今晚的月亮也很圆的,江夏蹲坐在小阳台上,此刻身体的病痛相比之下都是微不足道的了。视野所见都静悄悄的,原来已经很晚了。远处的每一盏灯火都是一个温馨的家庭,为什么那么多的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自己的呢?自己要的真的不多啊。
月光很白,不是皎洁,是苍白,想到洛水清,江夏只觉得凄凉、冰冷和绝望。她就这样静静的流泪坐了一夜。伤口还太新鲜,血肉还外翻,她还不知道往下要怎么走……
很多年后江夏想起这个夜晚,还是会有窒息的感觉。也是在很久之后她见到了这个行事张扬的露,她没想到她们会成为朋友。露曾经说过,江夏是个敏感要强的女人,而敏感的人不太容易幸福,因为那颗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太过高傲,太习惯事事强撑,完全不懂得示人以弱。
露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说,江夏,是你亲手把洛水清推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