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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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于我而言，这个空间的崩溃与神龙的暴怒，还不及你那自由自在的微笑来得重要。
——题记
Part . Shinji
掌心的安逸铃铛不断地震荡着，清脆的铃声才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铃铛上的花纹绽放出明亮的光纹，一道一道螺旋向上，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真嗣此刻站立在三头龙脊背之上，强烈的风速肆意地吹拂了他的发，然而他却恨不得能够更快一些。他应该更早一点想到的，从那时起，会让智这么遮遮掩掩的事情，就只有那一件……
“啧。”他暗骂一句，更紧地握住那枚安逸铃铛，他宁可压抑自己本性也要守护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此刻忽然暴走……更多的猜测让真嗣有些不安。
“皮卡皮卡。”小智的皮卡丘也因为担忧而跟随他一起前往这片大陆的阴暗所在。竟然因为那些无聊的理由，只带一只烈咬陆鲨，简直是一种大胆到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的举动。
真嗣感受着耳边喧嚣的风，强风让他忽然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四年前，他也曾以相似的姿态——焦急，乃至狼狈地去追赶那个当时才刚刚成为关东冠军的少年。
但是，当时的他，迟到了。
于是到达只是，入目所见的只有一片冲天火光的巨大森林，四周被炙热的火焰灼烧着的人类尸体，四散而走的野生小精灵，以及那个墨发的孩子失魂落魄地坐倒在火灾中心的孩子。
智就是那样呆呆的坐着，甚至连周围的猛火猴和皮卡丘都不予理会，只是坐着，毫不在意周遭逐渐靠近的危险，赤色的眸光是那般无神，空洞得让人惊讶得难以言喻。
他缓缓地靠近智，正欲取下智鬓角所佩戴的安逸铃铛，然而方才仍然失魂落魄的智却忽然抓住了真嗣的手。他极为用力，以至于骨节之处有些发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不要……”智如是说，嗓音显而易见地嘶哑.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好像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情绪将要越过容纳的界限满满地溢出来……却彰显着自己坚定的拒绝之意。
“……”真嗣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依旧打算取下智随身携带的那枚安逸铃铛。此时，智忽然抬起头来，没有带帽子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元气，整体的线条更显柔和。
“真嗣……”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那双澄澈的眸子注视着他，摇着头，微微颤抖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在一片火光之中，散发着一种光与影流动交错之间那种均衡而微妙的，近乎绝望的美丽。
下一刻，那双总是闪烁着愉悦与兴奋的赤眸开始氤氲起一阵阵水光。
难耐，悲哀，痛苦，绝望……这些本应与他终身绝缘的负面情感，在此刻闪现在那片迷蒙的赤色之中。智眸中那份纯粹的红色与周遭的火焰，交相辉映，灼烧着的，却是智纯粹的心灵。
真嗣是第一次看见那个热血，纯粹，而永不放弃希望的劲敌哭泣，他甚至没有哭出声来，然而，泪水却从眼眶中溢出，以一种令人为之动容的姿态。
“不想做可以不用做这些。”真嗣安慰那个迷失了方向的天真孩子，他将那个孩子拥入怀中，只是环抱着他，试图以此来给予他勇气，重新去找回那些失去之物。
智忽然摇起头来，他的嗓音中夹杂了些许哭腔，却仍不失一份执着的坚定：“真嗣，我们答应他了啊……我们说好要用这种方式让他重新相信人类的啊，说好要去守护没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己的小精灵的啊，所以……所以亚尔修斯他才安心沉睡的啊……”
真嗣再次看到了那双赤眸，纯粹而美丽的色彩，即使痛苦也要遵守诺言的坚定，会豁出一切去履行约定的执着。
真嗣一怔，他想即使是他也可以理解，当时在时空夹缝中的奇迹，究竟从何而来，然而，那可憎天命就像夜空中星辰起落的轨迹，永远都无法改变……
“但是，很讨厌吧。”真嗣望着这片战场上的残骸，如是开口。他看到怀中的身躯一怔，随即细切而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但是……”智似乎准备再度开口，然而却被真嗣打断。
“那么，”真嗣顿了顿，暗紫色的瞳眸将这片残酷的战场全部映射，他甚至可以看见，怀中少年在动手之时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以及悲哀痛苦。于是，他更紧地拥住了智，郑重其事地开口：
——那么，一起去达成那个诺言吧。
是啊，一起去吧。所有的约定杀戮，欢欣痛苦，都让我们共同去承受……
真嗣缓缓地闭上了眼，他压低了身形，似乎是随时准备一跃而下的模样。安逸铃铛更响地喧嚣起来，然而这却也更坚定了他的意志。
——智，这个约定，在四年后的今天，再度开始吧……
Part—Natural Harmonia Gropius
N听见了来自朋友们发于内心的感激与欢乐。他们因为久违的自由而绽出了笑意，争先恐后地向门外奔跑而去，追寻着依然失去许久的自由。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精灵们都能拥有这样的心声，我也不用再背负着解放精灵的任务了……”N如是喃喃自语着，在发现了一脸疑惑的佐罗亚与小达摩后有些歉意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N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便远远地看见，那耀眼的龙星群以一种摧毁一切的姿态降临，却唯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朋友们所在的牢笼。
“我的朋友们，请自由地去追寻自由吧！”N带着佐罗亚与小达摩转身离开，向小智所在的场所迈步靠近。他准备将心底缭绕流转的疑惑与询问，全部诉说……
下一刻，一道冲天的雷光从云端疾速落下，轻易地划破了此间寂静的上空，亮金色的斑纹在深蓝的天空中勾勒出异色的斑纹，电流在投射到地面上的瞬间，顺势延伸到周遭的建筑物上，刹那间，摧毁一切。
强大的攻击力，凌厉果断的绝招，几乎让人忘记了去抵抗。似乎，站在那个男人对面的人，除了失败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你们的职业与我无关，但是，既然伤到了他的话，”真嗣从腰间拿出两枚精灵球，再度开口，语调愈发低沉，犹如肃杀一般令人畏惧：“那么就全部消失吧。超能斗士，准备战斗！”
N看见那个紫发少年的周围围绕着三只小精灵，三头龙，电击魔，超能斗士。他们的心声与之前所见过的所有都不一样，他们所执着的目标与愿望极为简单：
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直到可以得到主人的承认，直到可以得到所期待的的力量。
“战斗……吗？”N念着这个词语，语调中沾染了显而易见的疑惑。一直被盖奇斯所控制着的他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也自然无法理解，也会有抱着这样的心声而战的小精灵存在吗。
下一刻，N看见了那个被紫发少年小心翼翼地护着的墨发少年。他的周身遍布着显而易见的伤口，然而面容之上却是一种安心的浅笑——与之前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幕，皆全然不同。
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忽然穿透了N，有些……莫名地苦涩充斥心底，那副景象看起来是那样的刺眼——仿佛被夺走了什么一般难耐。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触呢？
N在一瞬间有些迟疑，然而面前的战局，却已然终结。他看见那个紫发的青年向自己靠近，他那深邃的瞳孔蒙上一层阴郁，有什么开始在眼中疯长，缠绕，紧紧地攀着，带着一种沉重而与肃杀的气息，注视着他。
“电击魔，雷电。”真嗣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紫眸中除了那个安睡的墨发少年之外，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小达摩与佐罗亚忽然跃到N的身前，试图能够在这种强大的雷光之下，保护他。
然而在能够湮灭一切的金色闪电之下，他们的身影显得那样渺小，似乎只要被击中便会消失，失去力量，甚至失去一切存在的痕迹。
N环顾四周的建筑，试图找到一处能够暂时抵挡攻击的所在。他再度将小达摩与佐罗亚拥在怀中，木质结构不能抵挡电力的侵袭，那么——
“小达摩，光壁！佐罗亚，减半反射！”碧绿的光华以及金色的外壁在瞬间将他们的身影包裹。三双眼睛都注视着那层看似纤薄的障壁，然而却忽然有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前。
——烈咬陆鲨
Part . Satoshi·Ash
入目所见，一片苍白。
铺天盖地的白色充斥着他的视野，笼罩了他的世界。心间的沉重与疲惫，让他的神智尚且有些恍惚。
他看见了窗外的天空，蓝得空灵，蓝得澄澈，恍若是一块蓝水晶笼罩。阳光从窗帘的夹缝间倾泻而入，显得明亮而柔和，那是一份——久违而温暖到让人心醉的美好……
「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吗？”一个少女的声音，嗓音柔和，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听过……
“诶诶？真的吗，朔月，小智君他已经醒了吗？”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听起来煞是活泼，每一个音调中都沾染了盎然的生气。
“你们这样会吵到他。”一如既往的清泠的嗓音，却似乎夹杂了些许担忧的情绪。
「朔月……？原来是在笼目镇前的那三个女孩子吗？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已经回来了吗……？」
“醒了？”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那个更熟悉的声音从窗帘的阴影处响起。真嗣顺势拉开窗帘，推开窗，让那份温暖与温和肆意地倾洒在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真嗣……？”智勉强地坐起身子，然而身体似乎有些抗议着他近乎乱来的行为，被拉扯到的伤口处尖锐地一痛，让智不由得放弃了乱动的打算，“谢……幸好你在。”
想要道谢的话却忽然被吞咽下去，智忽地粲然一笑，好像春日间沉浮在风中飘舞的落花，带着无法拒绝的温柔与亲切，那双望不到底的眸子里依稀可见仿佛雨后初晴时的水光潋滟。
随着岁月的流转，他变了，他像一个真正的冠军一样，温柔和蔼，可望而不不可及——代价是舍弃一味的天真与热血。
真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面容之上依旧是如同帘幕遮盖一般的淡然神情，并不多做言语。
“对不起啊，小智君，要不是我们先走你也不会受伤，抱歉！”风灵待得房中再度安静下来的时候开口，于是，那朝气蓬勃的声音中沾染了点滴歉意。
“没关系啦，只是我自己不小心，君沙小姐去处理这件事了吗？”智自然知道，使自己受伤的事和他们说的事根本不是同一件，也只好如此含糊过去，却对那伤害精灵的两对人马极为关注。
“朔月你看嘛，我就说小智君应该不会介意的啊。”
朔月有些无奈地看着风灵这般模样，暗自叹了口气，开口回答：“我们有告诉君沙小姐，但是君沙小姐却因为山路镇（注释①）的大火而先赶去那里了……”
“是这样啊，山路镇吗……”智念着这个镇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模样。风从窗间轻抚而入，智的黑发随风而起，顽皮地缠在了他的脸上，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辛苦你们了，泠姬小姐，朔月小姐，风灵小姐。请问你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智的话还没有说完，窗外便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不少精灵混战在一起。
α
天气很晴朗，风吹草动处，是一圈又一圈不停息的涟漪，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
在这座精灵中心与花园边，有一条蔚蓝而纯净的河流，就象深邃的海水，清澈的河底可见些许小石子，与来往扑腾嬉戏的音波蝌蚪（注释②），翱翔鸣叫的白湾鹅，流星一般划过天空……
所有的一切都清澈河流的剪影里，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闪闪鳞光。然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花园，却狼藉得像一片经历过原子弹后的战场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其实这桩看似很严重的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
电击魔对于之前阻挡自己进攻的烈咬陆鲨有些不满，然而听从智的意志去做这件事情的烈咬陆鲨却丝毫不觉得自己需要有什么歉意。同样拥有强大力量的两位自然禁不起挑衅，于是，战斗一触即发。
电击魔由于属性的缘故，面对烈咬陆鲨稍处下风，于是与他一向有着不浅交情的超能斗士便加入了战斗。而见到以一敌二的烈咬陆鲨处于下风之后，雪伊米也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战斗。
随后企图阻止战斗的皮卡丘也被精灵们的绝招击中而加入了战局。冰屑飞溅，电光流转，地震不止，星群零落……各种各样的技能在空中交织成不可思议而五光十色的一片。
刚刚加入真嗣与小智两人队伍的燃烧虫，几何冰花，三头龙则也耐不住寂寞地加入了这场乱战之中。然而，小小的庭院怎么经得起这几只实力强横的精灵的对抗，于是，一片狼藉。
“你们在做什么！”真嗣显得有些不悦，他有些严厉地批评着精灵们过火的举动。
“真嗣，”小智扶着墙，勉强地从房间中走出，“精灵们难得遇见了这么玩玩也是好的，也算是锻炼了精灵们的自主战斗能力，别说他们了。”
智几缕黑发凌乱地垂了下来，在他的面前摇曳出优美的阴影。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似乎因为看到了一场充斥着自然与野性的战斗，而生出几分兴趣，以及一如既往的——对精灵们的宽容。
突然，平静的河流忽然泛起点点涟漪，一只粉色的普鲁水母（注释③）从水中一跃而出，像是看中了什么猎物一般，蓦地缠住了站在水边的小智,将他拖入水中。红黑环状的眼睛眯得犹如月牙一般，很愉悦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