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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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平缓地行驶在广阔的平原地带上，窗外景色从雪白的树林渐渐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在白雪积压下勉强露出原本模样的林木从每个枝叶中散发出生气与活力。人们总是有这样一种惯性，容易被气势磅礴的事物所吸引。而这一片林地正像是为即将离开这个巨大北国的旅人做出的最后的属于自然的展示。十代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鸟群因为列车的驶过扑啦啦震动着双翅，从他的视线中离开。
他的鼻息很轻，却还是在短短的十来秒中内就模糊了玻璃。十代有些遗憾地垂下了眼睛，重新收回倾向车窗的上半身，交叉着的十指搁在膝盖上，带着疲惫的神情靠在椅背上。
“怎么了？”Chazz翻着手头的杂志，余光分辨着对面人影的晃动。他抬起头用灰色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同行的旅人，有些担忧地问：“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没问题吗？”
十代笑着摇了摇手，眼睛伴随着笑容微微弯了起来：“没有没有，只是因为坐了太长时间的车感觉很无聊罢了。”看着Chazz的表情似乎变成了看小孩子的无奈，十代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左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诶，Chazz好像很习惯这种长途旅行嘛。”“喂喂，完全听不出来是夸奖啊。”Chazz皱着眉毛似乎是略微生气了，但说出来的字句中显而易见的暖意暴露了他此时愉快的心情。他一边把杂志收好一边开口：“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的职业吧？”
“啊，是啊！还没告诉我呢……不，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哪来的那么多杂志报纸啊？”十代挥动着手臂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大声表达着不满，Chazz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游城君，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睡一觉比较好。”Chazz这么说着，将双臂环抱在胸口作势打起了盹。“啊啊啊别睡啊！”十代有些泄气地看着对面的家伙一脸“就算天塌下来火车脱轨我也不会醒哦”的表情，揉着自己本来就毛躁躁的头发长叹了一口气：“啊呀真是的……Chazz你不能话只说一半啊。好，好啦，我知道我不该岔开话题啦……所以请……？”
话说到这个份上，十代如同学生时代对着老师作检讨似的半眯着眼悄悄观察着Chazz。可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Chazz依旧一脸安然。十代有些疑惑地小声试探着问：“Chazz？睡着了吗？”如同对熟睡之人发问所得到的唯一结果一样，Chazz还是静静闭着双眼。
“诶……真的睡着了啊。”低声说完这句话后，十代便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为对方创造一个安逸的休息空间。然后他悄悄地将双手撑在桌子上，前倾着身子观察着Chazz是不是在装睡。
封闭的车厢对声音有种强力的禁锢性，靠近之后能听见对方低沉的呼吸声。游城十代突然觉得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物种，在与另一个生命体靠近时就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就比如是情绪的传染一样，有时候生命的律动所产生的共鸣更加直白且鲜明。呼吸也是这样。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有人陪伴的实感更加强烈，带给人莫名的安心感。
他摇摇脑袋，似乎是为了驱散大脑中各式各样的想法。车厢里比起室外要暖和的太多，但温度依旧低的能看清嘴里呼出的哈气。Chazz的呼吸平稳且安定，因温差不大而显得隐隐约约的白气在脸颊边稍微摇摆就飘散开来。明明是如此相似的脸，却因为神情的差异而带给人不同的感觉。
十代看着Chazz长长的睫毛，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当年自己的对手兼同伴现在的样子。不过脑袋里全部是一张半侧着的冰山脸——这么想来那家伙当年一点好表情都没有，要么就是冷着脸，要么就是自带嘲讽……想到这里，十代带着“也许不遇到那家伙也好呢”的心音准备重新做起观察作业，却被对方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
“我说，研究我的脸就这么有趣吗，游城君？”Chazz带着笑意睁开眼睛，满意的看着十代一脸惊愕看着自己：“怎么了？被吓着了吗？”
十代拧着眉毛好好坐回座位上，闷闷地哼了一声：“什么嘛……你这家伙不是在睡觉吗？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的啊？”顿了顿，十代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尖，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下去：“别叫我游城……君啊，太难为情了。就直接叫我十代就行了。”
Chazz笑着叹了口气：“好好，十代……那你现在闭上眼睛。”
“诶？诶！闭上眼睛干什么？”虽然不知道Chazz到底要干什么，但十代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然后呢？然后干什么呢？”
Chazz很随意地伸直手臂在十代的面前晃动了几个来回，十代反应了几秒后大声地叫了出来：“啊我知道了是这个啊！”他蓦地睁开眼睛，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是光线啊。凑在你面前的时候遮住了窗子的光线啊！”
“请别这样。”Chazz用一只手撑住额头，跟着十代一起笑了起来：“十代你一定要用‘啊，原来如此啊’这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列车已经渐渐驶出了俄罗斯，窗外的景色也渐渐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绵延起伏的山脉比起一片白雪茫茫的冷清景色要多了不少富有生气的植物做点缀。绿色的林木让人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偶尔也能看见各种野生动物在丛林或山丘间穿梭。
“我的职业啊，是风光摄影师呢。”Chazz笑够了，终于回答了最开始的问题。
——[风光摄影师，吗？]
十代收敛了笑容，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直视着Chazz的眼睛，缓缓开口：“旅程已经过了一半。”
“啊，对啊。”黑发的男子显然没跟上十代的节奏，他有些茫然地回答着。
十代微微歪了歪头：“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以及那个故事里的，只存在于我十八岁之前的另一个少年。
——[他的名字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