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Y》星璨

6、第 6 章

　　放纵的背影
　　妥协的光阴
　　原谅我不辞而别

　　写一封长信
　　遵守着约定
　　或许只能等下次流星

　　凝非独自走在街上，脚步有些踉跄。
　　已是深夜时分，街面上早已是安静的等同于死寂。
　　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陪伴自己的，只剩路两旁无声树立的街灯，在黑暗夜色下释放着苍白而凄凉的银光。
　　低着头，任发丝遮住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早已布满了迷失的痛苦，以及绝望。

　　“星夕他是我的人。”金色的眸中蕴出一种蔑视万物的高傲，看着对面早已吃惊的不知所措的凝非，话语威严却更锐利，“从很久以前就是，从六年前……”

　　被脚下的石头突然绊了一下，凝非差点跌倒在地！
　　扶住旁边的灯柱，表情却是如同石化了一般，英俊的脸已是苍白的让人心疼。

　　“你……”凝非坐在原地，身体颤抖不止！
　　寒晨勾起嘴角，笑容残酷而迷人。“你早就和我决裂了，怎么会知道他的存在，在这个家里。”透视了自己一般，如鹰的眼眸笔直地盯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怯弱。
　　该怯弱的人……是自己……
　　凝非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一切突然的让他如同身处虚幻之中，除了拼命的在脑海中否认着，除了颤抖
　　他已经不知该用何种反应来面对这一切了。
　　收起刚才的笑容，寒晨凝视着自己的弟弟，良久的无言……

　　“我来告诉你关于他的一切吧，冷星夕的事情。”

　　将最后一空啤酒罐放在桌子上，虽然他很想就这样随便一扔，但更怕可心像往常一样，一副幽灵样子的
　　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声训斥他不爱干净，然后带着魔女一般的笑容将他很踹一顿！
　　向后一仰，身体陷在了沙发里，抬头，眼前有些模糊，墙上的时针指在了12的位置上，用手揉了揉眼睛
　　，再看，依旧是半夜12点。
　　怎么想都觉得寒凝非说过，“他会早点回来”这句话。
　　星夕发泄不满似的“哼”了一声，瞟了瞟那架安静如此的天文望远镜，突然冒出一种踹它一脚的想法，
　　伸伸腿，发现长度不够，又放了下来，长叹一声，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寄托给了那可怜的沙发。

　　安静，屋子很亮，却充满了寂寞的空气。
　　闭上眼睛，星夕突然觉得就这么睡过去还是比较不错的。
　　思绪呈现混乱状态，在脑海中任意飘荡着，带着苦涩的味道……÷
　　永远也忘不了的，是他寒风雕刻了一般的面容，是他不怒自威的神情，是他高傲而残酷的笑！
　　那天的话语缭绕耳边，挥之不去。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从你最后一次逃走的那天算起，我给你一年的自由，一年之后，我会来带你回去的，冷星夕，别忘了，你是我的人，永远，到死也改变不了！”

　　“还记得么？凝非，六年前的事情。”寒晨面无表情地盯着寒凝非，眼中刺射出利刃一般的目光。
　　凝非皱了皱眉头，回避着寒晨咄咄逼人的直视。
　　怎么能不记得，六年前，父亲的葬礼。
　　“我想，你不知道吧，杀死父亲的人。”
　　“什么！”寒凝非猛地抬头，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谬言似的，万分吃惊地瞪着寒晨，“父亲不是病故的吗？！”
　　安静……
　　寒晨闭上眼睛，缓缓地开口：“星夕早年丧母，他的父亲是警察。”

　　游魂一般在马路中央荡着，那两条白色的平行线像是牵引住他一般，拉着他向前方走去。一辆卡车贴着自己长啸而过，却没有激起这个人的任何反映。
　　阴郁的灰色完全覆在了那双明亮的黑眸上，他的世界，已是夜般的死寂。

　　“星夕。”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不容任何反驳地托起了他的下巴，贴近，眼睛里透漏出让人反抗不了强烈压迫感。
　　“不要忘了，从那天起，你就没有自由！”

　　将所有的全部告诉了自己，只觉得冷，沉入地狱最低层冰窟时的冷！
　　寒晨起身，擦过凝非，向后面的刀架走去。
　　伸手，寒光炸裂！
　　“你一辈子也得不到他！寒凝非！”
　　冰冷的刀刃与自己的脖子亲密接触着，好像在警告，入侵者的下场……

　　果然，这种自始至终缭绕在耳边的不安和恐慌，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还有什么，还能拥着什么，还能期望什么，从一开始我就踏错了这一步，无法正视，不想听见，在脑海中强烈作响的警铃。犹疑、颤抖，这条不可能回头的路，就这样，让自己走了出去……
　　双手沾染着黑暗，将一切抹煞，是我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深渊，万劫不复。
　　苍茫的夜空飘起了雪花，抬头看着，银光轻闪的白色，美的令人哀叹，正如我们的爱情。
　　连埋葬它的坟墓也没有。

　　轻轻地打开房门，寒凝非吃了一惊：
　　星夕眉头紧皱，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睡得很熟。
　　易拉罐占据了茶桌上的所有空间。
　　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微叹一口气，深黑色的眼眸充满了怜爱。
　　脱鞋，赤脚走进客厅。
　　“星夕，起来，回房去睡……”轻柔着眼前这个个性硬硬的男孩的头发，手掌感受着它的硬度，以及微微的疼痛，莫名的苦涩突然在心脏最低端荡漾起来，涟漪一般。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凝非，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寒晨的话冷冷地回响在耳边。
　　触电一般缩回了手，紧盯着，缓缓地舒展开手掌，纹理清晰，仿若命运的车辙辗过的痕迹。

　　“也不要妄想你可以拯救他，凝非，那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出现，除非我死。”
　　一句句像冰锥一样扎在自己胸口，刺痛！
　　“不要再有任何幻想了！”

　　凝非闭着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一丝鲜红的液体自牙齿嵌入的地方流了下来。
　　十指相攥，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拼命的跳动着。
　　双眉紧拧，是无论如何也解开不了的痛苦愁绪。

　　空气没有因任何的波纹而动荡起来，一如既往的沉静，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惶恐不安。
　　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将外面幽黯的夜衬的更加深沉，如同在等待着，绝望的人们的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