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回忆和花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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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吉祥是雪橇犬啊……”某人恍然大悟道。
“……你不知道？”福田老人很惊讶。
“不知道啊，吉祥是我们昨天捡到的……Kyouya？”环给镜夜一个无辜的眼神。
镜夜扶额，他错了，不该放这个笨蛋出来丢人现眼：“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吉祥的品种是哈士奇，又叫阿拉斯加雪橇犬。”
“原来是这样……”环受教地点头，接着问老人，“福田先生，您的狗现在在哪里？”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过吉祥蓬蓬的绒毛，慢慢地说：“我的阿福啊，就睡在屋后的土里。”
“对不起！”镜夜和环同时抱歉地道。
“没关系。”老人伸手递过吉祥。
环不好意思地笑着，抱起吉祥，扬起它的爪子对着老人道：“吉祥，叫爷爷。”
吉祥竖着爪子，张嘴伸出舌头，憨憨地喘气。
老人被逗笑了：“不说这个了，来吃饭吧。”
午饭是玉子和蔬菜做的寿司，还有肉松手卷，简单却美味。
老人拿出一瓶烧酒，给两人的杯子里倒上，边说道：“山里冷，喝点酒御寒。”
“多谢。”镜夜喝了一口，热辣的酒液顺着嗓子直达胃部，一阵暖意上涌，脸颊泛出粉色。
“好辣！”环放下酒杯伸出舌头扇个不停，看到吉祥在一边傻呆呆地趴着，坏心地用筷子挑起一滴酒伸到它面前。
吉祥的小鼻子耸动着，慢慢扬起脑袋靠近筷子，然后好奇的歪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
屋子里三个人都看着吉祥，但是它好好地趴在地毯上，似乎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环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吉祥一下。
吉祥不动。
“咦？不理我了吗？”环惊讶地道，一边增加数量和力度，开始用两根手指头戳吉祥。但吉祥还是不动。
“Kyouya，你看看，吉祥怎么了？”环有点紧张了，“啊啊，难道……？！”
“别瞎说。”镜夜瞪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用五指和手掌轻轻拨了吉祥一下。
吉祥被拨得翻了个身，头歪到一边，四脚朝上，露出白乎乎的肚皮。
两个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一直沉默的老人突然大笑出声，边笑边摇头道，“没事，它只是睡着了。”
“这样啊……”环拍拍胸口，放心了。
镜夜把吉祥翻回来，在地毯上放好，然后对着环开始微笑：“Tamaki。”
“唔？”某人应得心虚，孩子他妈，你不要笑得这么可怕啊啊啊！
镜夜继续微笑啊微笑，镜片反射着不明的光。
环急着岔开话题，转头看到墙上的照片顿时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张道：“福田先生，你也认识雷姆老师吗？”
“雷姆？”老人顺着环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笑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我救过的登山者。”
“您以前是……雪山救护队员？”镜夜想了下问道。
“对……那是一段让人印象深刻的日子。”老人的眼光悠远起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是一份伟大的工作。”环正色道。
“拯救生命确实是神圣的任务，”杯已空，福田老人给自己再次倒满酒，叹气道，“这份工作带给我成就感，但代价却十分昂贵。”
“代价？”环有些不明白。
“一天24小时，任何时候救护队员都有可能需要工作，在旅游旺季常常忙上一两天的时间不能回家。”苍老的脸上，连皱纹里都布满悲哀的神色，“有一次一队登山者迷失在山里，那时我的妻子已经在预产期，但因为人手不足我还是去了，心里希望尽快赶回来陪她。我们在山里整整搜寻了一星期才发现生还者。”
老人说到这里停住了，静静看着在地毯上酣睡的吉祥，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形成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镜夜和环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预感到，故事的结局并不好。
“当我终于能够回家时，我的妻子已经难产去世了，孩子也没能留下来。”老人举起酒杯，“不知怎么了，今天突然很想说出这些很多年前的事，谢谢你们听我说完。”
两人默默举起自己的酒杯跟老人相碰，有时候语言的安慰是无力的，倾听就好。
有很长一段时间屋子里都很安静，老人时而说几句感慨，环和镜夜默默地听，三人时不时碰杯喝酒。
不一会儿吉祥睡醒了，这个家伙从遇见环和镜夜以来的一夜和上半天都再睡，此时第一次显露了它身为哈士奇的精神活力。
只见吉祥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钻进柜子和床底，小爪子摩擦木地板产生的“嚓嚓”声让屋里变得热闹起来。
“雪橇犬小时候是很好动的，它们喜欢热闹。”福田老人毫不介意吉祥把自己的屋子地面弄得乱七八糟，微微笑着对两人说，“只有被关爱的狗才会活泼强壮，你们要好好对它。”
“请放心吧！吉祥是我们的儿子！我……”环正要大声保证，突然感觉吉祥把什么东西丢在了自己垂着的手边。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小熊浑身都是狗牙印，绒毛上还沾着吉祥的口水，正凄惨地躺在地板上。
“啊啊啊！儿子你不要这么对爸爸的小熊啊！”
回去的路上，环抱着裹着围巾的吉祥，一直静静地想着什么，吉祥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动，爪子挠在衣服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身边的人不如往日般聒噪，镜夜突然觉得四周安静得过分。他转头去看，环的侧脸轮廓分明，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冷峻。
不习惯这种安静的气氛，他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Kyouya……我想要帮助福田先生完成心愿。”
镜夜想起老人后来感叹的话：我曾经无数次梦到我捧着一束花去医院送给我的妻子，可惜她已经长睡不醒。我每次送到墓碑前的鲜花，下次去时总是已经枯萎了。
老人喃喃的低语仿佛就在耳边：我想给她永恒坚固的爱，和永不凋谢的花。
“你想怎么帮他？”永恒坚固的爱，老人对自己妻子长久不变的心意已足够证明。
“我想帮他找到一朵永不凋谢的花。”
永不凋谢的花？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听到这个想法都表示难度似乎不大。
“既然这样，那每个人都要去找一朵来，明天中午在旅馆集合讨论，可以吗？”环兴奋地大声道。
“好呀！我已经想到一朵非常可爱的花了！”这是HONEY。
“唔。”崇。
“绝对没问题~”信心十足的双胞胎。
“我尽力试试看。”不太有把握的春日。
“Kyouya，你呢？”
镜夜要笑不笑地望着某人亮晶晶充满期待的双眸，慢悠悠地道：“我做裁判，顺便留守旅馆，大家有什么消息不确定都可以打电话回来问我。”他不打算去找什么花朵，这个家伙做事没个准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惹祸，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还在兴奋状态中的环闻言没有多想，拍手道：“也好，有Kyouya坐镇旅馆，我们可以放心在外面跑啦！”其他人对此也深表认同。
屋子里的闹钟响了起来，镜夜揉揉有些酸痛的眼，把吉祥从自己胸口拽下来放到腿上。事先设置的时间是十一点，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倚在沙发上看了一上午的经济资料。
镜夜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嗷呜~”吉祥觉得大腿没有胸口平坦舒服，跳到地板上开始进行旅馆房间大探险。
“不要往柜子下面钻，除非你想中午饿肚子。”镜夜平静地说，看也不看吉祥跑去了哪里。
“Kyouya~我回来啦！”半小时后环回到了房间，看到镜夜在沙发上坐着看当地的报纸，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禁好奇地问：“吉祥呢？”
镜夜闻言把头从报纸里抬起来，环顾四周，有点迷茫：“不知道。”
他面无表情地推推眼镜，语带冷意道：“我告诉过它不要乱跑，不然没有午饭。”
……须王环内心泪流成河：孩子他妈！吉祥它还小不会看人脸色啊！你就原谅它吧！
他们在床头柜旁发现了睡得正香的吉祥，面前还有一堆被撕烂的纸巾。
“奇怪……”环不解地道，“纸巾盒子放在床头柜子上，吉祥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呢？”
镜夜指了指雪白床单上不甚明显的几个凹进去的小坑。
没有钻床底柜底，不能罚它饿肚子，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当然，真相肯定不是吉祥听懂了孩子他妈的话。
其实床底柜底离地面比较低，吉祥还真的钻不进去。
“Tamaki，你找到想要的花了么？”
“嗯！”须王环高兴地点头。镜夜第一次发现，环微笑时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看看时间估计大家差不多都回来了，他们抱着吉祥一起去了旅馆大堂。
HONEY拿出一篮用毛线钩织出的花朵。“看吧，毛茸茸的多可爱，还不会凋谢~！”
“可是这里冬天会下雪吧！放在室外的话毛线会湿的哟~”光笑得坏坏地指出。
“啊……”发出失望的低呼的人不仅是HONEY，还有春日。
只见她表情懊恼地亮出手心的物品，是一朵折纸玫瑰。
“特意去镇上的手工品店学了这个，但没考虑周全，真不好意思。”她抱歉地说。
“没有关系，这是心意。”镜夜安慰她。
双胞胎一人亮出了一枝精致的水晶玫瑰，光的是蓝色，馨的是粉红色。两朵晶莹剔透的花儿折射着灯光，很是梦幻。
“虽然说这个很漂亮也不会凋谢，可是会不会太贵重了？”环迟疑地道，回头征求镜夜的意见。
“没错，”镜夜肯定地点头，“福田先生不会收下的。”
“那没有办法了，我们想了很久，觉得水晶是最不容易坏的啦。”馨无奈地道。
现在只剩两个人没有拿出自己的作品了。
“崇前辈，你的呢？”春日好奇地问。
崇默默地拿出一朵粉红的花，花瓣色泽亮丽，栩栩如生。
“哇……好美！”HONEY惊喜地道。
“是丙烯颜料做成的花。”崇诚实地道，“但是我觉得它依然不够坚固。”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环。
“殿下，你的呢？”光等不及地发问。
环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想我准备的花，应该是最适合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回忆和花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