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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此时,我在某个街角的咖啡厅里。外面下着微雨,路上的行人很少,周围也很安静,完全没有汽车的轰鸣。在不远处的地方是海。我似乎能隐隐感觉到来自远处那大海的奔腾不息与那强大的生命力在不断的冲击洗刷着这座城市。好像脚边就是那金色的沙子。
我很喜欢这座城市,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在这里上学。在各处都充满着一种气息,有熟悉的怀念的感觉。走过街角,看到一间熟悉的咖啡店。在我离开这里之前,这间咖啡厅才刚刚开业。每次经过这里,都能闻到一阵香味。
我点了一杯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对,我喜欢海。高中毕业之后搬家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那里不管待多久,我也觉得陌生。在那边的实习完后,做着一份完全与我的爱好无关的工作,我早已厌倦了。
对,像我这样的人,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呆在不喜欢的地方。所以,很快我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回到这里。很任性吧,但也却很决绝。
不过,这里也选择了我。每晚我都能听到,她在唤我回来。别说这是借口,这可是真的。
等雨停了,我想去海边捡些贝壳。浮现出一个男生的脸,模糊,但也渐渐明朗起来。即使他穿着学生时期穿的校服,我也觉得他不大像一个学生。给我这样印象的人,是林桑。他是我在学生时期的初恋。那就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至今都让我觉得他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即使是在这么一个沿海的城市,我也没去过几次海边玩耍。自从那件事以后,上学、放学两点一线都会有人监视着,回到家里就一直被困在房间。可是越不让我去,我越是向往外面的世界,那一望无际的海,那与海水似乎相连结的天空。林桑就住在海边的一间小木屋,每次他给我讲起海,我都会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把他的话一句一句想象出来。似乎,我们就坐在那海边,听海的声音。可是我更想他带着我,亲眼去看看海。
在我的生日之前的一天,我对着他说:“林桑,我想看海。”林桑:“好,那你生日那天晚上在家门口等我好吗。”
这句话,让这个小男孩在我心里似乎种下了一颗种子。我想象了无数次他带我爬出我家的围墙,拉着我的手跑在海边奔跑的的情形。事与愿违,我看到我居然是他用他的衣服装了一堆贝壳,拿到我的面前。他甚至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给你,很漂亮的贝壳吧,我都洗过了的。你看着它们就像看到海一样啦。快进去吧,等下你爸发现你不在房里就该打你了。”我愣愣地接过贝壳,愣愣地看着他跑回家。站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你就不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挑了个贝壳,闻了闻,这到底是你的味道,还是海。
我坐在台阶上,好期望你能回头,你能跑回来对我说“走。我们去看海。”
坐着发呆已经好久了,回过神来雨已经停了,我起身买单。可以去看看海了。走在街上看着一个个小水洼。顿时,心跳加速。
开学典礼那天也是刚刚下完雨,路面积着水。我差不多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个骑自行车的小子把水溅得我洁白的衣服都是污水。“喂,你神经啊?”我皱着眉瞪着眼前这个男生。他把自行车在我前面一横,跳下来,看了看我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啊。那个,你也是来学校报道的啊?”“废话,不然我来干嘛。”我没好气地说。他的笑容很阳光,也很……帅气?他说:“反正今天都要重新发校服了,那,到时候你去把这套衣服换下来,我拿去让我妈洗干净好了。对不起啊。”“不要麻烦了。”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了,我绕开他的自行车走向学校。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没想到他追上来说“啊抱歉抱歉,我叫林桑,你要记住。”说完他就骑着自行车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笑了出来“记不住才怪了,这个瘟神。”
没想到走到自己班里才发现,他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学。不知是缘分,还是造化弄人。
即使升到了高中,我的性格也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我还是不喜欢与任何人说话,有人说我孤僻,有人说我是大小姐脾气不稀罕和他们做朋友。只是他们在我眼里太普通了。我觉得跟他们说话会使我也变得跟他们一样,而林桑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也只有他,能偶尔与我说说话。
他的朋友有时会和他打趣说:“哎哟,怎么泡到这个大小姐的?”这时,他只是摸着头不说话,脸上有些微红的看着我。我别过头,也笑了起来。
尽管他似乎给我带来了种种烦恼。
在我爸还没有把我“囚禁”的时候,我很自由的。可以自由地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可是那时候正因为海是天天都能见到的,才没有太过爱它,珍惜它。
那天,林桑约我去游乐园,我反倒是觉得这要比去看海更加令人期待。我就这么一直等待着那天的到来,想象着两个人的小约会。可是林桑的举动却次次都让我感到意外。没错,两个人的小约会居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同学聚会。不出意外,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觉得不该来的人,只有我一个人。
不过没关系,有林桑就好,能看见他就好了。我努力地让自己这样想。不过让我看着见的是他跟陈裴佳在一起。他们有时不约而同的大笑,偶尔眼神之间的小交流都给我一种感觉。仿佛他们才是情侣。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失去理智,我没办法接受林桑和别的女生这么亲密。我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闹起来了。“林桑,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我刻意压着自己的怒火。他似乎没有听见,“林桑,我叫你别和陈裴佳在一起说话!”我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而林桑呢?他却说:“你用不用这样啊?你以为这全世界都是你的吗,难道,我就不能和别人一起说说话吗?你怎么这么烦啊!”
“你怎么这么烦啊。”“你怎么这么烦啊。”“你怎么这么烦啊。”
我就像眼睛被一块黑布遮住,看不到。耳朵被自己用力地捂住,听不到。我就这样子冲出去了。我一路跑一路跑,跑到累的跑不动了,就坐在了地上,才发现,我已经跑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而这个时候那个人出现了,我如今早忘记了她的名字了,只记得他的名字里面有个迎。
迎的脸上是厚厚的粉,浓浓的妆,她蹲下来的时候我能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和学校、小街完全不同的味道。她的嘴角翘起,轻轻地说:“美丽的姑娘,怎么在这里坐着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啊。”
“我不认识你,”我别过脸去,不看她。“走嘛。”没等我接下一句话,她身后的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就拉着我走了。
我被她们带到一间酒吧,进了包厢以后,迎拿了一杯东西跟其中一个女孩说:“看着她喝下去。”说完她就跟其他人都走了。那女孩拿到我面前说:“喝了吧,很好喝的。”我盯着那杯东西半天,就是不肯张口。“你倒是喝啊。你别逼我。”她刚准备动手灌我喝下去,门外就传来了响声。我估摸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就把满满一杯的倒在沙发后的地板上。等她转过来的时候,我就咽了一口口水说:“喝完了,一点也不好喝的。你们骗人。”她白了我一眼,拿着杯子就走出去了。
迎进来了,坐在我身边说:“你知道你刚刚喝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头“我要走了。”迎说:“呵呵?你还想走?我告诉你,刚刚给你的那杯东西里有□□的,就算我让你走,你等下也会跑过来求我给你更多的。你想要吗,想要就帮我做事。”“做什么……”
“秘密,我最近缺人手呢,我保证每次都给你很丰厚的回扣喔。现在马上就有一桩生意,你去搞定。”她对我眨着她那双魅惑的眼睛。“我不要……”“不要也得要!”说完她就把我推了出去,让几个男人把我拉到一个房间里。
我在房间里僵硬地站着,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息。我紧紧地拽着手里那包东西,慢慢走过去,伸出手说:“给钱……”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警察破门而入。他们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我吓得跌坐在地上,指着门外被警察拉着的迎说:“不是我,是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跌倒在地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派出所了,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然后就蜷缩在角落。这个时候迎被几个警察带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又向后退了退。他们问我:“你看,是她吗。”我点点头。迎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我前面足足站了几秒,然后就被带走了。这几秒让我觉得寂静得可怕。
“你知道那杯饮料是什么吗,如果你喝下去就完了。”,“跟陌生人随便去这种地方像话吗。”,“为什么不回家在外面逗留。”,“如果我们没有恰好搜查这里你会怎样。”,“等你的父母来你就可以走了。”
我就这样缩在那里,直到我的父母来了。母亲抱着我抽泣一直问着:“怎么了,宝贝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而父亲的表情我没看到,他一直一言不发,这样使我更加害怕,听着警察叙述这件事情。让我觉得,一个世纪过去了。等待是最可怕的。终于可以走了。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向门口。在一张桌上看到一张证件,正是那个女生,没有化妆,看起来比现在老很多。看到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迎。
然后,我的自由就离开了我。直到搬家后,它才回到我身边。可尽管如此,我却没对迎有过多的恨意,过多的抱怨。我似乎是把这些本来属于迎的怨恨,就这样安在了林桑的身上,当然,少不了陈裴佳。
没想到是那件事仅仅过了两天,回到学校后林桑他还可以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与我交谈。就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我也装傻,像往常一样,对于以后除了上学都不能出门这件事也只是粗略地跟他说了一下。我们又回到了以往的那种关系,好像是这样。
我不是傻子啊,自从那一次之后,我更加注意林桑和陈裴佳。我也清楚地感觉到了那并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所以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阻止陈裴佳抢走我唯一的东西。
林桑是我的全部,我不可能跟任何人和我分享,更别说是夺走了。
我趁着放学没人的时候,把陈裴佳一个人锁在了教室里。任她在里面大喊大叫,我就在窗户外面看着她的失态。我对着她说:“林桑是我的,你知道吗?”语气中带着挑衅,不屑。
“戴倩婷你神经病啊。快放我出去。”她把手伸出窗外拼命地挥舞,我退后了几步,看着她说:“你抢我的东西,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就这样锁了她一阵子,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淑女的样子了。但可能那个时候的我自己也已经近乎疯狂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桑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他走了过来打了我一巴掌,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有任何的痛,只是觉得脸上麻麻的,身上有一个地方也隐隐有些发麻发烫。我就那样愣在那里,被他抢过手里的钥匙。
英雄救美这一出我算是亲眼看过了。我在一旁冷笑。而刚刚在里面像个疯子一样的陈裴佳已经不存在了,而换成了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陈裴佳,她就像一个弱者一般靠在林桑的肩上抽噎。对,她是个弱者,而我是个坏人,我承认了。我无话可说,任林桑怎样给我投来异样的眼神我也视而不见。我转身离开。我抹掉了那滴眼泪,在它还未滴落的时候。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可为什么会换来他那样的眼神呢?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即便是我的方式错了,可是我也只是想让他明白,我很爱他。
我也知道我在他心里已经完全破灭了,不会再有半点情分了,就这样子我们就因为陈裴佳,无言地把这段感情结束掉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角落的位置里,偷偷看着林桑呵护着陈裴佳。不,我才没哭呢。因为我是戴倩婷。我并不难过,只是像浑身上下少了一块东西,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就这样很不舒服地一直活着到了现在。
我觉得我是放下了的。我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想看看故乡的海而已。我可没有说谎。等等,我已经听到了海的声音了。原来回忆初恋的时间,仅仅就是从咖啡店走到海边的时间而已。
多短暂,多美好。
看到了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脱掉高跟鞋踩上沙滩,我才知道原来在沙子上行走也不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我就这样用奇怪的姿势很快地走到了海的面前。闭上眼睛,被海浪冲刷着脚踝、小腿。这一切都这么的真实。
我的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现在了吧。
“戴倩婷?”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可是当我转过身去,却真真实实地看到了那个人。没错就是林桑。
我想,毕竟是朋友,寒暄几句也是应该的吧。所以我略带尴尬地走了过去。
“啊,林桑啊?你没搬走阿?过得还好吧。”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和他说话我仍会紧张,心跳加速的感觉呢,就像从前。
“恩,没搬走。我还好,你呢。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其实以前……”他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头,他这个习惯还是没变阿。
“我也不错。”我打断了他,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就在我们的对话卡在这里的时候,一声又熟悉又刺耳的声音渐渐靠近了。
“表哥,在跟谁说话啊。”“表哥?”看到那把声音的主人,我的心里一震。
“嗯,我表妹,陈裴佳。”
我们三个人就尴尬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了。不知怎样的寒暄了几句。
就这样散了,我坐在沙滩上傻傻地笑着。其实,林桑已和以前有所不同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其实我明白,即使没有陈裴佳,我和林桑也不可能有结局吧。陈裴佳只是命运安排的一个棋子,没有了她,我和林桑也注定的有缘无份了吧。
就在遇到林桑的那一天,我跑到婆婆那里求她给我算一卦,我今天遇到的这个人和我的缘分。婆婆笑着给我算了算,然后就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姑娘,他是你很重要的人,你也是他心里很重要的人。可是你们呢,今生恐是有缘无份了。孩子,要是现在还来得及,就赶紧断了吧。否则你会很难过的。”
那时候我竟笑了开心地说:“没关系,既然这是命运的,我就不怕去经历一番。而且啊,婆婆你算得一点都不准。你说我以后会离开这座城市,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走,打死也不走呢。这里这么好。”
从今以后林桑和这个城市会变成我心里美好的回忆,我不会忘记,但是再也不会提起。这是属于我这个女人。少女时期的宝物。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段珍贵的感情吧,如今他只能成为你的一个记忆,不会实现。或许实现了,它就没有那么美好了吧。
好了好了,海也看了,也整理好了,我想我该回去好好结婚了吧,我怕我再不回去,新郎就要吵吵嚷嚷追过来这里架着我回去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祝福我,当然林桑也是,陈裴佳也是,甚至与迎也是。如今我都希望他们能够快乐、能够幸福。
每一个小故事都有一对主角。她们的故事是独立的。所以更新会比较慢。我和我的朋友会反复修改。希望把最好的给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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