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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混一场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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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舒黎瞪大眼睛,看着从杜某人背后款款走出来的一位朴实无华的妇人,那妇人烫着短发,每一撮头发就像方便面条,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出“芳香”。舒黎惊醒饥饿感席卷而来,因此不免手脚发颤。但在妇人眼中就是一个惊闻惊喜消息而激动不已的样子,于是她握住舒黎的两只手,激动地用那双粗糙的手摩挲着,压低声音道:“呵呵,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婚事办了。啊。”
  舒黎立马就反应过来,洗手间内的中年妇女就是现在这位未来婆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婆婆是盼孙心切,才会强迫儿子来相亲。她想了一下,忽略旁边杜某人的无奈表情,对未来婆婆莞尔一笑:“好的。”正好,她包里也随时带着准备结婚的证件。
  “那,要不要梓腾陪你去你家取身份证?”
  “哦!……嗯,好的。谢谢伯母。”在长辈面前,是需要矜持的。舒黎一直轻声莞尔回答。
  “呵呵,以后叫我妈,啊……儿子,你的证件我帮你带来了。拿着,待会儿直接去公证哦。”未来婆婆那喜不自禁的神色像极了偷到糖的小孩,然后以一副释然的表情叮嘱儿子:“那我回去给老头子做饭了,你们慢慢聊,啊。”临走前还满意地看了看舒黎的身材。
  杜某人手中拿着证件,有些尴尬,发现舒黎虚弱无力地蹲下身,立刻扶起她着急问道:“你怎么了?”不等她回答,他居然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是我妈妈太着急了,这件事可以缓一段时间再说。”
  舒黎虚弱地摆摆手,“不是……我饿了……”说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脸上飘过一丝赫然,垂眸低低一笑,“好。我们先吃饭再说。”
  于是,就在舒黎大快朵颐地解决可口饭菜时,杜某人十分诚恳地讲述他的家境情况。
  “实不相瞒,父亲和母亲本来是纯朴的农民,我五岁的时候,很多人就说我们家是暴发户,也是,一夜致富。但我们身上并没有你们这些都市女孩子所向往的贵族气质,而我妈妈之所以急切想要孙子,就是希望能让我和我的那一半共同培养出真正优秀的杜家人。所以,希望你慎重考虑,你本可以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对象,而且不是以生孩子为目的婚姻。”
  杜某人话音一落,舒黎边嚼着牛肉边点头含糊道:“我愿意。”开玩笑,这么诚实朴实又斯文体贴的人,是完美丈夫的典范,哪能轻易放过?
  “不过,”舒黎吃完东西,满意地打了一个嗝,诚实道:“其实我相亲也是迫不得已的。”
  就这样,除了家世,舒黎全部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两个人彼此袒露了心声之后,眼神之间的交流就更有一种朋友相知的欣慰之情。
  于是,饱食了一顿之后,舒黎连忙拉着杜某人冲向民政局。
  “你家在民政局?”公交车内,一副西装革履的斯文帅哥坐在秀美的女孩身边,低声询问。
  舒黎察觉到四周的同性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极具杀伤力。感叹自己果然是暴殄天物,讪笑着回答:“我早带了。”
  杜某人没有意料之外的惊讶感,只是笑了笑,“好。”
  民政局外,两个人躲在角落处窃窃私语,绅士风度、淑女风范荡然无存。
  “办结婚证要九块钱,我们平分吧,一人四块五,喏,我在七天前就准备好了。”
  “……好。”翻钱包的声音。
  “哇!你零钱就一百块啊?”
  “……”唯一的一个硬币在搭公交车的时候消费完了。
  十分钟后,舒黎拿着结婚证,火速拉着新婚丈夫直奔与傅白约定的地方。
  这一次,她很自觉地搭计程车,虽然钱花得有些心疼。
  在还未到约定的咖啡屋前,舒黎是雄赳赳地走在杜先生前面,名之为“带路”,其实是要向自己表示:我很有决心。
  杜先生只是嘴角轻扬,眸光微动。
  直到咖啡屋前,舒黎迅速和杜先生换位置,故意落后,杜先生回眸看到一双略微胆怯的眼,那双眼的主人还故作微笑,道:“呵呵,您先进,这是待客之道。”
  杜先生没有把“女士优先”搬出来,颇为善意地充当舒黎的“挡箭牌”,其实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名副其实的“挡箭牌”了。
  还是上周的那个位置,傅白坐在原来的位置,迎面走来的人入了他的双眸,引起一阵波澜。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伸出手朝舒黎招呼,绽放的微笑足以迷倒众生。就像一只看到小白兔的狐狸一般,满怀着热忱的希望,在说:过来,过来……
  舒黎很没士气地躲在杜先生身后,艰难地挪到傅白所在的桌前,自信的,与杜先生站在同一条水平线,状似甜蜜地揽着身边人的手臂,另一只手拿出紫红色的本子,“呐,我是已婚妇女了。”言外之意便是:让我当你情人,没门!
  傅白伸出一直放在右口袋的手,空空的,连空气也抓不住一般,带上一丝落寞,但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直视让舒黎变成“已婚妇女”的男士,“你好,我是黎黎的初恋,请问你是?”
  这摆在堂面上的介绍,是傅白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挑衅,他傅白可以成为舒黎念念不忘的初恋,而这个人有什么资格呢?
  两男交锋,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杜先生只深深看了傅白一眼,绅士地伸出手,“您好,我姓杜,”顿了一下,另一只手交握着舒黎的手,淡淡一笑:“名梓腾,是杜舒氏的先生。”
  傅白眼神微变,冷冷的。
  杜舒氏?!太具古朴味了!
  舒黎的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下,她想朝面前这俩人呐喊:“这些叫法我都不要!”但现在不行,即使再不情愿,她还是只能装出和杜先生一样的淡雅笑容,要努力让人看出他们有夫妻相。
  傅白两只手抱在胸前,并没有和杜先生友好握手的意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舒黎,这是他发怒的表现,舒黎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他们有过一段恋爱的日子,有些甜,甜到彼此都了解彼此,有些苦,苦到舒黎恨不得摆脱他,因为她明白他不爱,一直都不爱,既然如此,何必提出那个“当我情人”的可耻要求呢?
  舒黎缩了缩脖子,为了化解尴尬氛围,忙握住杜先生的右手,作势要走,对傅白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该走了。”
  傅白嘴唇微动,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舒黎与杜先生相携离开,眼帘下一片难明的暗影。
  杜先生任由舒黎拉出咖啡屋,抬头看向青天白日,喉咙轻动:“我口渴了。”
  这时候,舒黎为心里的一股莫名懊恼情绪找到了理由,真不该便宜了腹黑小子,至少摆在桌子上的咖啡应该拿来喝的,想了一下,舒黎表现出一副很大快人心的模样,踮起脚拍了拍杜先生的肩膀,“你表演得不错,我很高兴,请你喝水!”
  此时,傅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紫红色的本子,顿觉得这颜色很刺眼。新版的结婚证和离婚证都是紫红色,都意为幸福的开始。他以为如此,但当他看到舒黎手中的那抹紫红色,他发现,那紫红色是“痛苦的源头”。
  直到这个时候,傅白才明白,“原来我是爱你的。”轻易得到的不懂得去珍惜,等到失去了才想去挽回,甚至不惜任何代价……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雷彤常说的一个词“犯贱”。
  想着,他自嘲道:“那又如何?”即使是犯贱,他也要舒黎。
  他不信,前天探雷彤口风知道舒黎的相亲进展并不如意,才一天时间就能找到?而且,那位叫杜梓腾……“嘿,杜梓腾。”他不由得清风般一笑,拨通一个电话。然后,静等那人的消息,嗯,好消息。
  舒黎此刻正坐在公交车内,身边坐着她的“新婚”丈夫杜先生,他那修长的手拿着一瓶矿泉水,沉静的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晶莹的液体随着车子一阵晃动,微波粼粼。这时候,他把目光移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舒黎身上,“接下来应该让你配合我了。”
  “哦。”舒黎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眼观鼻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傅白那异常高兴而期待的表情,啧啧,竟然是自己破坏了那美景,真是暴殄天物。
  杜先生不理她,顾自悠闲地继续看着透明液体的晃动,喃喃道:“太通透了。”一下子就能把身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舒黎处于“辜负”傅白的后遗症中,并没有听到杜先生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又如何呢?反正……”
  舒黎下了公交车,站在一栋大楼前,仰头微叹,配合杜先生花的功夫还真多。
  因为杜先生审视了舒黎一道,说一句“不能这么随便着装”,然后就到这里了。
  舒黎一看清店名,有些腿软,恳求杜先生宽限几天或者到别家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大早雷彤就兴奋地告诉她今天那人要来这家连锁店,于是她兴奋地决定今天绝对不能进有关这名字的服饰店。
  杜先生眼眸漆黑,微笑:“唯衣店是我们妈妈最喜欢逛的店,不仅服务周到,更重要的是物美价廉。进来吧,爸妈还有长辈们都在等咱们。”
  舒黎想了一通,这城市有八家唯衣连锁店,她有八分之七的机会不会遇到那厮。这样想着,她放心地踏进服饰店。
  但一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恨不得让她脚底抹油的声音从她背后幽幽响起:“呦,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