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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年年华 ...

  •   小湘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少年老成。经常有人问她,为什么总望着天上呆呆地笑,这时,她便会咧着嘴说,因为爹爹在天上看着我。

      村里人都知道小湘的爹失踪已有十几个年头,大家都疼惜这可爱的小女娃,于是串通隐瞒了真相,只随小湘娘亲的说法,说她爹爹在她出生时不幸染重病去世。小湘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从小失去了爹爹,却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关心和爱护。

      也许是母兼父职太过有压力,潇对自己女儿的管教十分严厉,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都得学,待小湘长至十六,潇又四处奔走,欲让其进村里有名的书塾进修。以小湘的聪慧自然顺利进入书塾,对于陌生的新生活,她充满好奇。

      书塾有个很奇怪的名字,韬奋钟声,小湘最初听娘亲提及便误以为是掏粪终生,惊讶不止。那时的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如今,昂首阔步踏进那道红漆大门,小湘骄傲无比,她思忖着,自己终究没让娘亲白操心。

      书塾的生活紧张而又悠闲,乖巧可人的小湘转眼已长成大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一日,小湘与冰阳在天一阁闲谈,星儿带着几个人突然闯入,二话不说便将小湘拖至花园,冰阳见状手足无措,赶忙去请管事出面料理。

      被带至花园的小湘被星儿一把推倒在地,“你这个臭丫头,我警告你,不许再接近我家冰哥哥,听到没有!”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星儿,你不要太过分。”小湘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你当然要听我的,否则,我就划花你的小脸,看你怎么勾引冰哥哥。”星儿的脸有些狰狞。

      “星儿,我讨厌被人威胁。冰阳或许是对我有情,但我无意于他。你的问题并不在我,而在冰阳本人。”小湘如实告之。

      “我不管,我要你发誓再也不跟冰哥哥见面。”

      “不可能。我们在同一间书塾进修,怎么可能不见面。”

      “你不是对冰哥哥无意么,那就让他对你死心啊。”

      “星儿,我不会因为你的自私而放弃一位朋友,请你适可而止。”小湘转身欲离开,可星儿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下的步伐。

      “你真是不要脸,跟你爹一样,不要脸!”

      “不许你侮辱我爹!”小湘犀利的目光让星儿不禁一颤。

      “我哪有侮辱你爹,我爹说了,你爹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是为了一个女人抛妻弃女,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你看你现在也当上狐狸精到处勾搭别人的人……”

      小湘呆怔着,星儿的话萦绕在脑海中…没死…抛妻弃女…不要脸…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不会的,你骗我,你是在故意刺激我,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爹!你说啊!你为什么要编这些谎话来骗我!!”小湘拉过星儿,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臂。

      “你放开我!放手!”星儿在仆人的帮助下挣脱了小湘,“潇小湘,我告诉你,我星儿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你娘和村里的人都觉得你可怜才说你爹是病死的,其实都在骗你!哈哈哈哈——”

      星儿的笑声回荡在花园上空,小湘已无力地跌坐在地,原来,自己是如此天真好骗,原来,所有的幸福都是用谎言来编织,原来,爹爹并不在天上!

      ……

      冰阳带着管事赶到花园时,星儿众人早已离去,小湘也不见了踪影,惟有黑土地上留下的只言片语。

      恨,好恨,恨爹,恨娘,恨所有人,更恨我自己!

      自从那天以后,村里没有人再见过小湘,她如蒸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小湘是自尽了,也有人说小湘是去找那个负心的爹了。

      潇听闻小湘失踪,无法接受,一夜之间,成了疯癫,见人就喊女儿。

      冰阳则像失了魂般,日夜在花园里对着那一行字不吃不睡,嘴里还不停地念道:年华尽耗,繁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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