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棋天山的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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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是京城最好吃的店。
棋天山在我旁边的桌子吃饭。
我边吃边瞟。
我第一次如此近的见棋天山，唯一的感觉是，他很霸气。他很平静的吃着饭，气氛很冷。一桌人吃完饭后，小儿前来结账，棋天山微微一笑，我看到小儿身子抖了一下，软了点，声音好像甜腻了起来。我轻轻哼了一声，看不惯小二谄媚的表情。棋天山勾了勾小二的下巴，赏了他一两银子。
关于棋天山的传言其实有很多，什么每餐必吃蘑菇，睡前打坐，喜欢丹凤眼的姑娘什么的。有那么一阵，蘑菇的价格大涨，打坐的坐垫卖到脱销，在街上那么一转，发现姑娘们管你杏仁眼三角眼通通画成丹凤眼。
然而有一天。
终于有人吃蘑菇吃吐了。
打坐的垫子三天两头打渔晒网沦落为垫脚的。
棋天山宠一个清秀的小倌宠到了天上。
满城的姑娘心都碎了。
当时的风声传的沸沸扬扬，本来养个小倌没什么的，但宠溺到了天上，就有人看不顺眼了。
单挑群殴，带着。
游山玩水，陪着。
等到内部会议，棋天山大大方方抱在怀里。部下不满的声音开始起来，老将少将皆劝，红颜祸水啊。棋天山骄傲的笑，我的人，怎么会是祸水。
后来棋老爷子要给棋天山娶妻纳妾，是乐（le）将军的女儿，英姿飒爽，有才有德。见未婚娘子的那天，棋天山不经意的卷着小倌的发丝，说：你觉得她怎样。
小倌说：很美。
小倌说：有才气。
小倌说：善剑。
最后，小倌微微笑，跪下，叩头：请主子娶之。
棋天山捏着小倌的下巴，一点一点抬起来。
他说：天下怎会有比你美的人。
他说：天下不及你倾城一笑。
他说：我棋天山终身不娶，只愿与你偕老。
小倌久久的跪着，干净的丹凤眼星辰流转。
后来，据说这一幕被那将军的女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天晚上大病一场，病了久久四个月。病愈后，乐家退婚。
这事传出去后，立马成为饭后茶谈嚼舌根的话题，上至朝野，下至街上卖豆腐脑的，无一不说，乐家的大小姐居然抢男人抢不过一个小倌。
这事一起，那个小倌顿时被传的倾国倾城，绝世容颜，再后来，被传成是勾人的妖精，比女人还妩媚，是个男的就把持不住。
棋天山对谣言一压再压，给小倌棋家的职位，带着小倌出席各种盛大场合，努力在江湖给他竖个位子，小倌也是争气，随棋天山走南闯北，顶着漂亮的脸，硬生生的也是条汉子。
风风雨雨两年之久，全江湖终于意识到，棋天山喜欢那个小倌是唾沫星子淹不死的事实，风声慢慢淡了。
我见过那个小倌，在他没和棋天山在一起时，他常常来我家酒坊打酒。那么眉清目秀的一个人，酒量好的不像人，他教了我很多事情，例如朝政，比如武功。
我问过他的过去，他闭着眼灌了整整一大罐黄酒，再睁眼已是懒洋洋的神色，他说：很俗的故事，以后再说。
没有后来了，等到我再想起他还欠我一个过往的解释，他已经和棋天山在一起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来这里喝酒，我曾抬眼望到过他陪着棋天山在最高的城楼看黄昏，两个人遥远成了两个点。
他们在一起六年有余，足足两千多个日子，日夜相伴形影不离，每一日都是那么温情。
就连曾经看不惯的老人们，提起那个小倌，他们正色：那是个好孩子。
小倌最后死了。
棋天山没有失态，日常工作一样不落，帮派的事情处理的越来越心狠手辣，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秀林去的一日比一日勤，不找小倌，只找姑娘。叫陪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棋天山就任着她们纤细的手拂过脸庞，胸膛，脸上始终玩味的笑容。
听到这些传言，我很是愤愤不平，暗自骂着棋天山狼心狗肺。
那个小倌唯一留给我的是个他绾头发的簪子，玉的，很普通，又说不出的好看，是他最后一次喝酒赊账押下的。
他死后，那个簪子颜色起了变化，青色开始泛红，终于有一天变换成了血色红玉。
不知为何，他死后，我开始带那只簪子，带着它自青转红。
我甩甩头，从回忆中拔出来。我看着棋天山，心里涌起一股愤怒。
我坐在边上，喝着玉米粥，看着小二的脸红得快滴血了。从我身边退下时，我笑笑拽住小二，我说：“加两个包子。”小二白了我一眼，回厨房给我上包子了。
给我上包子时，小二的脸还是红的，一边瞟着旁边棋天山这桌，棋天山倒也风流倜傥，举起酒杯意示给他添酒，眼神全是笑意里掺着似有非有醉意。
我抬头打量小二，不难看，很青涩，十四五岁样子。
我突然想起小倌喝多少酒眼神都是那么清冽，心里突然一股气。我腿一伸，小二倒，盘子飞了出去，我抓回来，包子飞了出去，我乐呵呵看它一个掉到棋天山盘子里，一个掉到棋天山脚边。
棋天山不笑了，小二被他面无表情吓的趴在地上腿软的站不起来，嘤嘤噎噎说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知错了棋公子开恩啊！
我冷笑，开恩个屁，他又不是皇帝。
棋天山没理小二，身边的一个武将摸样的开口了：“行了，起来收拾吧，我们换一桌。”然后抬眼就凌厉的看向我，“就他那桌吧。”
我蹭的站起来，抬腿就要走，见好就收。
我没能走了（liao）。
那个武将一拳抡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寻思，要是他们就这么放我走，岂不是天天吃不了一顿安生饭？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棋天山的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