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6、第二章 希冀成灰（三）

　　11月22日，两条新闻新鲜出炉，一条比一条糟糕。第一条是盲眼傲罗加百利•宾斯终于在21日晚从圣芒戈医院出院，跟妹妹一起回家。麻瓜伦敦大街上随即发生了一场简短的战斗，而一个双目失明的傲罗面对半打食死徒是没什么胜算的——尤其在他的双胞胎妹妹惨死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手下之后。证据显示，萨曼莎•宾斯战斗得很顽强——但是还不够。
　　她的讣告让召唤小天狼星回归的呼唤不绝于耳，也让整个世界突然陷入黑暗的责任统统被归罪于他。查尔斯•利指出，傲罗是不该对最需要他们的人置之不理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走了，他欠巫师界的却不止这些。他们需要他的帮助，他怎么能拒绝他们？不管他在做什么，难道还不如整个世界重要吗？全是因为他的错，萨曼莎•宾斯才成了又一个无辜丧命的普通人。
　　她的哥哥则成了又一个在阿兹卡班里腐烂的傲罗。他的到来使得那里的囚徒总数达到了127人，其中包括122名儿童，年龄都介于四岁到十一岁之间。这些孩子已经无家可归，不会有家人为他们战斗了。
　　于是《预言家日报》最终得出结论，把责难——以及责任——都归结于小天狼星•布莱克。
　　更糟糕的，是兰森。
　　伏地魔极少在欧洲大陆发动袭击，但英法的结盟似乎让这一法外施恩成为了过去。在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同党们捕获加百利•宾斯后仅仅几分钟，另一起袭击发生了——这次是发生在世界上最古老的纯巫师村镇之一。当今魔法界的许多传统都可以追溯到兰森，几乎所有重要的巫师家族在那里都有亲戚。兰森甚至是第五家族蒙太家的籍贯所在。这是他们的世界里最古老的小镇，所有有点身份的人都去过那里。他们中几乎没人不爱它——兰森优美地栖息在塞纳河口，符合对巫师小镇的一切要求。
　　兰森的绝大部分居民都希望它的古老能保他们平安，尽管这个小镇坚定地支持尤金•勒嘉德。他们骄傲地说，他们的议长来自天下最古老的巫师小镇；他们甚至更骄傲地说，他是对的。黑暗必须得到反击。
　　一小时之内，小镇除了尸体，已经空无一人。伏地魔和追随者们没有动那些源远流长的著名建筑一个指头——黑魔头只是尽屠全村。他放过了有两千年历史的建筑们。他一共屠杀了三千五百名男女巫师——绝大多数在睡梦中离开人世，但有些人反抗了。在短短的六十分钟里，兰森变成了一座字面意义上的死城。
　　全城尽丧，除了五个人。五个傲罗被伏地魔抓进了阿兹卡班：克里斯托弗•蒙太，蒂里•莫罗，夏洛特•福尼尔，乔塞特•西蒙和玛丽•鲁斯。都反抗了。都失败了。
　　又有五个进了阿兹卡班。
　　——————————————————————————————————————————
　　第133号囚徒是萨姆•阿克利，前傲罗，新故的爱德华•阿克利（在里德尔府袭击中被杀）之父。在眼睁睁看着妻子和九岁的儿子被折磨致死后，他从家里被令人费解地拖了出去。伏地魔想要一个已经被毁的人干什么是魔法界无法理解的，但阿克利确实被带到了阿兹卡班。
　　——————————————————————————————————————————
　　下一个是马法尔达•霍普柯克，在对魔法部的第二次袭击中被捕。虽然从物质损失角度讲，这次没有上次损失惨重，但魔法部雇员的死亡人数增加到了27人，其中四分之三以上死于第二次袭击。福吉嚎得惊天动地，詹姆发誓要报仇，但不管多少言辞优美的演讲也无法抚平业已形成的创伤。
　　——————————————————————————————————————————
　　之后局势更复杂了。
　　1992年11月25日，阿法隆。这一年就要结束，1月1日，新的傲罗班（4905班）就要来到，英法两国傲罗正在热火朝天地统一策略，设计过程，以及——最重要的是——从彼此身上学习。法国已经有差不多一个世纪没被卷进过战争了，他们史上的最后一个威胁是个相当平庸的黑巫师，尤其跟伏地魔或者格林德沃相比，而英国面对这两个人时都是单打独斗。不过尽管英国人经验丰富，法国却占着数量上的优势。他们没有经过阿兹卡班奇袭，没有经过魔法部被毁，也没有经历对角巷。他们依然很强大。
　　“吉恩……？”比尔•韦斯莱走进阿法隆的主大堂，他痛恨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法国傲罗的总首脑从他的咖啡上抬起头，猛挑起一道眉毛。
　　“怎么？”（译者注：原文为法语）
　　比尔吞了口口水。
　　他无法自制地喜欢吉恩——虽然这个法国人时常有些令人恼火，但他拥有鲜活的幽默感，而且他的议长对他言听计从。因为吉恩的斡旋，现在阿法隆上已经有九名法国傲罗了……计划中还包括把最新的法国傲罗班也带到阿法隆来。这当然是个秘密，双方傲罗都没跟自己的政府交待；艾丽斯只是严肃地点点头，说他们可以等自行发现的时候再发现。
　　可是发现并不总是好事。
　　比尔缓缓坐进吉恩对面的椅子，看着年长巫师的脸有预感一般地绷紧了。比尔通常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次，他很确定自己把一切都写在了脸上。他无法自制地狠狠吞了口口水。
　　“出什么事了，比尔？”吉恩静静地问，好像是害怕自己的声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开口。“发生了一次……袭击。”说完，韦斯莱！他命令自己。别再煎熬他了！“食死徒。昨天晚上。尊夫人——”
　　吉恩一言不发，但当最后几个字从比尔嘴里冒出来时，他的脸色刷地雪白。他的手极慢极慢地抬起，捂住嘴巴，眼睛睁大了。
　　“真的很遗憾，”比尔的声音极低，他立刻发现这句评论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受之万一。可他还能说什么？
　　“她……”吉恩深深吸了口气，拼命控制着自己，“她是不是——”
　　“是，”比尔尽可能温柔地说。傲罗们从不欺骗彼此，即使他们之间有国籍和年龄的鸿沟。“在这儿。”
　　一张小小的纸在他们之间悬了好一会儿，吉恩才双手颤抖着伸手接过它。它十分简短——不过是一张纸条而已，由一个傲罗通过壁炉亲手交给另一个，这会儿他们觉得就连猫头鹰投递都无法信任了。比尔已经读了它，当时他不知道它写着什么；纸条没有密封，也没有写地址，而给他纸条的那位消失得太快，甚至没告诉英国傲罗把它交给谁。可是现在，它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包打听。
　　吉恩缓缓打开纸条，读了那寥寥几行字。比尔看着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又睁开了，目光澄明而坚定。法国傲罗咽了口唾沫。
　　“我得离开，”他柔声说，“就一会儿。我必须告诉她的家人……他们是麻瓜，你知道。他们不明白。”
　　比尔脸上掠过一个微笑，一半腼腆，一半勉强。他跟吉恩一起站了起来。
　　“你需要人陪伴吗？”他没经深思熟虑就说出了这几个字。他在阿法隆还有职责，不过它可以等等再说。
　　“不。”吉恩平静地摇头，“我一个人去。”
　　比尔吞了口口水。“别——”
　　“做愚蠢的事情？”吉恩帮他说完，摇摇头，“朋友，我不会的。现在不会。而且——”他的声音终于劈了，“还有太多事情要去做。”
　　“你的家人……？”
　　“早就都死了。”
　　比尔不太清楚该对这话做什么回应；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吉恩走出大堂，从容不迫，泰然自若，可有些几分钟前还在的什么东西不见了。那个魅力非凡、轻松愉快的法国男人静悄悄地消失了，他的步伐再也没有那么信心百倍。失去家人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但吉恩有些与众不同——他是一个新的类别里的第一人。伏地魔已经开始把法国傲罗也当成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