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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始卷 针针怨怼 (一)庆生礼物 ...

  •   公元2012年初,今年曾一度被人疯传为地球末世之年,世界经济危机在各国宏观及微观调控下,仍旧日渐萧条,全球气候依然持续加速变暖。
      如今,漫天落雪的冬尾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在北京城内了。
      02月27日傍晚,橘日无精打采,遗失了暖人的能量,萎靡不振。
      故事源于一朵微型银色罂粟花,此花具有鲜活的生命力,总体积不足一立方厘米,每片银光闪闪的花瓣显得分外耀眼,清馨甘甜的花香味相当于一百朵鲜花堆积起来的浓度,百米之外也可沁人心脾。
      怪异的是,这朵活脱脱的罂粟花竟生长在柳红雨右手无名指的指甲上,那安逸的生命状态,就如长在最适宜、最肥沃的土壤中一般,更离奇的是,二十五年以来,这朵小小的甲生花始终花开不败、生机勃勃。
      晚饭前,柳家宾客满堂,中等面积、装潢朴素的两室一厅内坐了一圈八零后的俊男美女,室内充斥着厚重呛鼻的鲜花清香,香味源源不绝,足以把十几个彪形大汉熏得满地打滚,说也奇怪,这一屋子人类似乎对这种弥天之香早就习以为常,看上去倒像什么也没闻到。
      此时,门铃不规则的响起,分散了众人的注意。
      “嚓给吖!生日初咔哈密达!”
      一个淡黄色倩影展臂高呼,应声扑到柳家独生女柳红雨身上。
      “啊?什么?”柳红雨月眉微蹙,变声问道。
      “很特别对不对!是韩语!‘嚓给吖’是亲爱的意思,‘初咔哈密达’,是‘祝贺’的意思,韩国人都是这样说的,别告诉我你活了二十五年连韩剧也没看过!”
      淡黄色倩影单手搭在柳红雨肩膀上,甩着椭圆型蘑菇秀发,甜甜一笑。
      柳红雨微微撇嘴道:“我不看电视剧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呢,要是整天泡在那些虚构和理想的剧情里,你要我一辈子靠白日做梦养活自己呀。”
      背后的人群中,一名长碎金发男人突然慵懒的开口:“我说你们女人就是废话多,花念,你的礼物跟去年比起来差距好大呀?难道是你们钢铁般的友谊即将摇摇欲坠了?”
      金发男仰靠在沙发里,半眯星眸,麦色大手刻意抚摸着沙发靠背上一个巨型毛绒玩具熊,神情虽然瘫软,却没有半点不庄重的感觉,目光飘忽间早已看到了花念手中的小礼盒。
      花念低头扫弄两下淡黄色连衣裙,漫步来到客厅里,玲珑圆眼四下游视,除了金发男外,她对所有人行了注目礼。
      “沈倾阳,你最近是不是阴阳失调了?又泡不到女人了?前年我送的高跟鞋可是我费了九牛之力才偷到的红雨大学时最满意的设计图稿,还专门跑到高级鞋店订做的;去年那个毛绒大熊也是我家红雨喜欢了好久的;我花念送的每一件礼物都必须是不同凡响,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花念不疾不徐说完这席话,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拿到胸前晃了晃,神情略带几分自傲。
      “选择跟柳红雨搅和在一起,花念,这辈子你是毁了。”沈倾阳甩开额前的金发头帘,瞥了眼身旁坐姿笔挺的冷酷男人,那名冷若玄冰的男人垂低深沉的玄眸,若无其事的侧过半个身子,状似没兴趣介入他们这场口舌之争。
      花念顽皮轻笑:“彼此彼此,好女人不也都绕着你走嘛!呵!今年我要送的礼物,可是一鸣惊人的大礼,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它可是三天前最新上市的Doir春季魅惑主打——罂粟香水!”
      闻言,众人皆露出一丝诧异,除了正席单人沙发座位上一名耳聋的中年男子外,屋内其他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花念手里的小盒子上。
      沈倾阳舒服的窝进沙发里,滔滔不绝道:“真的假的?你说Doir?他还真是名不虚传的变态艺术家!正常人恐怕没几个敢以罂粟为原料提取香精,你这礼物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这回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话到中途,沈倾阳坐正身子,指着柳红雨右手无名指的方向,戏笑道:“你忘了她是指甲怪吗?忘了我们做过的测试吗?三百米!我们站在三百米之外都能闻到她指甲上那朵罂粟花的香味,你的香水再浓、再香,用在柳红雨的身上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我看你是老了、江郎才尽了,再加上记忆退化、思维迟钝,该补脑了吧!”
      柳红雨瞪了眼沈倾阳,将自己奇特的右手背到身后,那只手的无名指指甲上,正绽放着一朵艳丽的银色罂粟花,那花不但像她的生命一样活力四射,更是百里香飘的一个奇迹,也像世上所有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怪异现象一般,令人匪夷所思。
      在坐的人都知道沈倾阳是个酷爱调侃的人,话多的毛病向来不分场合,见缝插针则是他唯一善待朋友的手段,因此柳红雨也懒得和他计较,瞪一眼已经算她最大的仁慈了。
      “红雨说的对,你们男人都是纵向逻辑思维的傀儡!坦白说吧,这次的礼物,意义并不在红雨身上。”花念语道轻蔑,举高手里的香水包装盒,继续说:“都听好了,这瓶罂粟香水是我花大小姐送给红雨的生日贺礼没错,但它的实际意义并不是让红雨本人使用。”
      “啊?送礼还不让本人用,花念,你搞什么?”沈倾阳蹙眉质疑道。
      这时,另一张软皮沙发里一个半卧的身影似乎被此事勾起了兴致,他慢慢坐正身子,一双细长的蓝色狐眸微微挑起,望了眼玄关处不明所以的柳红雨,嘴角扬起一个近乎零度的笑容,那笑意不但充满睿智,还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妖娆。
      花念侧目,朝房门方向示语:“红雨,你来!”
      柳红雨泛着一双琥珀水眸,茫然走到花念身旁,接过花念递上的礼物,不明白这名与她自幼交好的小学同学,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花念拍拍柳红雨的肩头,神秘一笑:“我要你现在把这瓶与你甲花味相同的香水亲手转送给勒冬寒!”
      “啊?…”柳红雨倾身靠近花念,小声嘀咕着:“我的念小猫,念公主,念奴娇小姐!你又玩什么?”
      虽然柳红雨的人生凭借‘恶毒’闻名于世,天不怕、地不怕、爹不怕、娘不怕是她最自豪的优点,可自大结识了花念这个淳朴又有点傻气的女孩后,柳红雨一向沉着冷静的性情就轻易被击碎了,不知什么缘故,不论花念多顽皮,多爱给她找麻烦,总是搞得柳红雨心浮气躁,还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花念笑得单纯,她挑开柳红雨胸前一缕长长的乌丝,顺便帮柳红雨整理了下玫红色的小礼服裙,接着转身问道:“有没有人愿意代替本小姐作答?”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脑筋都有些转不过来。
      几秒后,一句不温不火、犹如春雨润物般的话音,慢条斯理的回荡在空气中。
      “以随时、随地、随身的之式,‘闻’物思人!”
      花念嘴角一翘,即刻眉开眼笑,快步走到说话之人面前,神气转身:“没错!我就知道普天之下最懂我和红雨的人莫过于艺凯哥了!我就是要让勒冬寒这个不懂得珍惜的闷蛋,分分秒秒都想着红雨!”
      站在客厅中央,柳红雨急忙移开视线,不知是在躲避杨艺凯炙热的妖眸,还是在回避花念的心意,那尖尖的瓜子脸上神色羞沉,无语中似乎暗藏某种欲言又止。
      之前那名冷冰冰的男人突然从沈倾阳身边站起身,伸手接过柳红雨手上的香水,深邃的玄瞳并没有逗留在任何人身上。
      勒冬寒把玩着手里的香水盒,皮笑肉不笑道:“谢了,我也是看红雨身边有这么多狂爱她的病态亲友,才没把我那份爱暴露太多,怕她得意忘形。”
      说完,勒冬寒揣起香水,若无其事般坐回沙发里,虽然大家早已对这名冷俊帅哥的淡漠与低调见怪不怪了,但柳红雨却非常讨厌他目中无人的态度。
      勒冬寒正是与柳红雨相处最久最亲密的恋人,他们不仅是交往六年多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关系,也是沈倾阳在大学四年里天天腻在一起的两名同窗好友,关于勒冬寒为什么会对容貌绝色的柳红雨不冷不热,同为男性的沈倾阳也许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不过,沈倾阳比较没心没肺,他崇尚排除烦恼、及时行乐的观念,即便心知肚明柳红雨对这段爱情付出的超额努力,也明白柳红雨再怎么努力也挖掘不出勒冬寒半点喜怒哀乐,纵使没人知道他比勒冬寒更早一步爱上柳红雨,纵使他的爱只能被自己亲手埋葬,六年中,他还是一直坚持用乐观积极的心态为两人默默祈福。
      见勒冬寒收起了香水,柳红雨回手轻点花念的额头,抱怨道:“胡闹。”
      花念扫开柳红雨的玉手,轻笑连连:“我胡闹还不都是为了你!…对了红雨,今天我把我哥绑架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他么,一会儿给你介绍,他去找停车位了,很快就到。”
      柳红雨顿了顿,问道:“你是说花忍?他不是什么大明星经纪公司的经纪人吗?总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嘿嘿,我自有办法,行了不跟你说了,肚子好饿,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
      花念暗自诡笑,将提包顺手丢到附近的沙发上,边说边晃着蘑菇型的黑发朝厨房跑去。
      然而,那张接收提包的沙发里正静静坐着一个如梦如幻的人,此人中碎褐发、面若妖姬、闲装适体,是个比仙女还要美艳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都在凝视柳红雨的男人。
      他正是不久前柳父再婚对象的儿子,全名杨艺凯,是与柳红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美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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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花念和沈倾阳在柳家客厅里吵闹不休,虽然柳父柳祥翼因多年耳聪顽疾,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花念与沈倾阳滑稽的表情还是可以感染柳父的情绪,旁边坐着的中年妇女也一同被这群年轻人搞笑的言语逗得前仰后合。
      然而,这位近乎五十岁、有些大大咧咧的女人就是十分疼爱柳红雨的继母,彤媚蔷。
      欢声笑语中,人堆里的杨艺凯一直人在曹营心在汉,他那优美的薄唇不停浅酌一杯茉莉花茶,鼻间回旋着满室浓郁醉心的罂粟花香,一双天蓝色狐眸亦真亦幻,不小心望进去就像跌入了万里晴空,虽有无限宽广之感,可其中的神韵却总是凝聚一方,顺着他留连不返的视线走,目的地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此刻正依靠窗栏的花香源头。
      淡粉色落地窗距客厅处小有一段距离,柳红雨靠窗而立,眺望着窗外寂寥的街景,往常她最喜欢扎在人堆里谈天说地,今天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一整天都在恍惚与混沌中徘徊,样子很是疲乏。
      “怎么了?有心事?”一声柔和的女中音,缓缓步入柳红雨忧思的脑海中。
      柳红雨收回注视窗外风景的视线,转头望向来人,低声应道:“苏姐,没什么,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今天空气中的湿度很浓,外面的天空蓝那么清澈,却不见半片云朵,而且,往常这个时候,屋外房檐上燕窝里的几只小燕子都会叫个不停,但这会儿却安静的有点可怕,不知怎么地,我心里一直在发慌。”
      苏朵舞趴到窗栏上,清纯的脸蛋粉里透红,铜铃褐眸闪着烁烁灵光,一头潮流卷发随风翩舞,大方得体的紫色百褶裙穿在她身上,就像深夜中一朵幽幽暗放的紫罗兰,有种淡淡的优雅,又恍若隔世的隐人。
      她悠然展望室外一地凄凉的树影,浅笑道:“红雨,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的生日,又不是女孩子出嫁的日子,放轻松,别老自己吓自己。”
      “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不论我说了多么奇怪的话,你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认为我脑子有病,所以我才愿意把那些古怪的感受告诉你,你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柳红雨涩涩一笑,继而发现苏朵舞偏过头,正很认真很认真的打量着自己,半响没再说话。
      “苏姐,你看什么?我脸上沾了脏东西吗?”柳红雨摸了摸脸颊,有些迷惑。
      苏朵舞笑而不语,伸手掏出一张紫色卡片塞到她手心里。
      柳红雨举起卡片,面对残阳之光前后看了看,问道:“这是?”
      “生日礼物,先收好它,暂时不要看。”苏朵舞一副保密的样子,显然在示意卡片里的东西很隐私,必须等到没人的时候才能看。
      柳红雨顺从的点点头,将卡片揣进礼服左边一个花边小兜里,之后被苏朵舞拉着走回了嬉笑喧哗的客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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