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伊甸园》春日里

22、chapter 11⑵

　　音乐漫天震响，轰炸耳朵。
　　舞池里，暧昧的光线笼罩下，男男女女扭动的身体，便暗讳不明起来。在吸饱了酒精的空气中，尤为放肆，尤为嚣张。
　　听觉，视觉，嗅觉，集齐而来。初冉进迪吧的次数屈指可数，要喝酒，她都一般在KTV。
　　她虽然在上演着“不良少女”的戏码，也知孰轻孰重。像迪吧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上棘手的人物，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精力去应付那些人。
　　所以她既不迷恋迪吧的氛围也不喜欢迪吧的混乱，不存在留连，也就混不出一个脸熟。
　　她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瓶啤酒。若不是需要一个喧闹的空间，她不会踏进这里。托着腮懒懒睇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男女。
　　远处的DJ，于一个高台上，带着耳机摇头晃脑，手也很忙，不停动作，据说那是“打碟”。她不以为然，既是不懂也不觉得酷。只是，这音乐很不符合她耳朵的呼息，让她想要大声抗议。
　　初冉举起酒瓶子，灌入一大口。一个人喝酒真没劲，她该叫上几个人一起来。独乐乐的滋味，确实没有众乐乐来得开心。正这样想着，旁边空置的座位有动静，并且，冲着她坐。
　　“小姐，一个人吗？”
　　她实在想笑。因为要来迪吧，她穿的很保守，一改往日的火辣辣，脸上涂得乱七八糟，毫无专业和美感可言，简直不伦不类。可是这种模样，竟然还有人搭讪，真是品位另类。初冉稍稍偏了几寸脑袋去打量。
　　长得并不像是有另类品位的模样，不过她也知道人不可貌相的理。
　　“你看不见我旁边还坐着一位吗？”
　　那人朝她左边的位子瞧了瞧，空无一人。“小姐，你是指我吗？”
　　初冉把头转到左边去。“小柒，他当你透明呢。”
　　那人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啊。当下，背后冒起层层冷汗，不着痕迹地闪人。
　　将一切目睹的酒保，在那人走远后对初冉笑笑。“这样的拒绝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大开眼界。”然后又调侃。“请你朋友喝一杯。”还真就送上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
　　初冉也跟着笑，应和玩笑。“我代我朋友谢谢你的酒。”
　　“不客气。”
　　她浅浅喝了一口免费的鸡尾酒，便放到一旁没再动。味道比啤酒好，但她不敢多喝。
　　就着一瓶啤酒，她在迪吧待到凌晨两点多，才拖着疲惫离开。回到公寓，已经快三点半了。她本想洗个澡再睡，但头却重得只往床上倒。
　　她没醉啊，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头还是昏沉的，并且四肢无力。她怀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迟钝的脑子开始回忆昨晚的点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好像是感冒的症状。
　　是了，她每次感冒必然头重脚轻，全身乏力。
　　发出困兽般的低鸣，初冉可怜巴巴地爬下床，嘴巴苦苦的，干干的，她想要喝水。
　　“咚——”一个没站稳，身体重重摔到地板上，还起不来。她想起那句“病来如山倒”，心里顿时酸酸的，却还得硬撑着摸去厨房。
　　搬了几瓶矿泉水，算是用光了她仅存的最后力气，躺回床上继续睡。想着，白白没见到她，会来找她的，她就等着白白来找她好了。应该会很快，白白应该会很快就来了。
　　又一次昏昏沉睡前时，也没看时间，也不知道，她生病的这些时间里，会发生的大事。

　　“冉冉，把药吃了再睡。”
　　不清晰的意识里，有人温柔的哄她吃药，她乖乖配合。吃了药，她又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睁不开眼睛。
　　隐隐，还是能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个人在陪着，为她换额头上的冰毛巾。凉凉的，很舒服，等一旦染上她的体温，便立即被换掉。
　　渐渐的，因着药中的安眠效果，她又熟睡了。
　　再再醒来，头中的情况已缓，眼皮也轻了。她睁开眼，是又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她眨了眨，彻底清醒。
　　“白白。”略哑的嗓音，低低喊道。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她，她只好转转头颅自已找。有颗脑袋趴在床边，黑黑的头顶，她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是谁的头顶。
　　白白长发的，小柒染发的，那么，只有这房子的主人了。初冉一下就糊涂了，她以为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在这里，结果真是出人意表。不过算了，若不是他这么快出现，她可能还病着。
　　躺久了，身子一恢复意识，便难受地要起来。她才稍稍一动，趴着睡的奚则就被惊醒了。
　　“醒了，还难受吗？”说着，抚上她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奚则又取出体温计，让她含着。“肚子饿不饿？给你弄点吃的。”
　　“白白没有来找我吗？”她不答反问。
　　“不知道。”
　　初冉皱起眉。“我睡了多久？”
　　“两天。”
　　白白两天不见她，不可能不来找她的，难道出事了？她心神不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她的预感从来不怎么灵。
　　奚则抽回体温计，甩了甩，红线指向的数字，让她松了口气。“三十七度五，没什么大碍了。”
　　“谢谢。”
　　他给她一记爆栗。和，从前一样，照顾好了她。又欺负她。而她的反应，也没变。“你个小人，欺负病人，有没有羞耻心啊。”
　　“就你张牙舞爪的模样，还病人呢，别装了。”
　　“谁装了。”她气呼呼的扮虚弱。“我就比林妹妹好一点点。”
　　他很不给面子的喷笑。“林妹妹要都你这样，贾宝玉早把她给甩了。”
　　“你个笨蛋。”当她说不过他时，就被子一拎，盖住头，不理人。
　　被骂，奚则反而乐了。也许他太怀念了，怀念她这一份娇嗔。“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听脚步声渐去，初冉抓起话筒，拨出小柒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儿？”她喃喃着重拨，然后得到相同的回应。不相信的，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核对着再拨。“对不起……”
　　她烦躁地将话筒重重摔回座机。一定有什么事，否则不会这般异常的。白白，小柒。她再也坐不住，随手抓了件外套便往外冲。
　　许久未进食，又感冒刚好，双腿还泛着虚。她急急燥燥的动作，险些让自已跌倒。
　　出了卧室，含蓄漂浮的淡淡香味，让她改了主意。就她现在这状态，什么也不干了，实在应该先补充能量，由其此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会长大人，好了没，我快饿死了。”她虚弱的喊，捂着肚子蹭去厨房。
　　奚则正关上火，取碗盛出。
　　“好香。”她赶紧的拉椅子坐下。“你做的？”
　　“家里熬好带来的，我加热了一下。”奚则也不居功，淡淡说道。“吃吧。”
　　初冉刚要尝一口先，粥都送到嘴边了，才想起自已都没刷牙，嘴里苦苦的，像吃了黄莲，便又放回去。“我先去刷牙。”
　　“坐着吧，我去给你那牙刷过来。”
　　她自然不会逞强，乖乖等着，一边也与香菇鸡粥的诱惑做抵抗。这过程中，差点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