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约定》江湖儿女2025

2、特别约定

　　套房宽敞整洁，与其说是酒店房间，不如说是一个设施齐全的豪华公寓。客厅、书房、卧室，小水吧，甚至还有一小片区域放着健身器材。这让她想起了之前的听闻：程子卿只住酒店，没有固定的“家”。

　　“喝点什么？”程子卿随意地问道，走向水吧。

　　“客随主便。”林清寒在客厅中央的沙发边站定，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程子卿闻言从容地取出茶具，开始烧水、温杯、洗茶。她泡的是一壶花茶，干燥的花朵在热水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恬淡的香气。整个过程安静而流畅。

　　“坐吧，别站着，显得我招待不周。”程子卿将一杯澄澈的花茶放到茶几上，自己则捧起另一杯，在沙发上坐下，双腿蜷来，像个慵懒的猫。

　　林清寒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温度透过瓷壁传来，恰到好处。她轻轻啜了一口，花香清雅，微苦回甘。

　　“是不是很奇怪，”程子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扫过整个套房，“我为什么宁愿住酒店，也不愿意买个房子，安个家？”

　　林清寒抬眼看她，没有否认：“以程小姐的能力，在秦城拥有任何理想的居所都不是难事。”

　　程子卿笑了笑，指尖摩挲着杯沿：“房子意味着定居，打扫维护都很麻烦。酒店多好，有人打理一切，来去自由。今天在秦城，明天可能就在巴黎。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所有必需品，‘家’嘛……”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在哪里都能是家，又或者，哪里都不是家。”

　　这话听起来洒脱，林清寒却从中品出了一丝孤独感。她淡淡点头：“程总活得通透。”

　　“通透？”程子卿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林总这是在夸我？”

　　林清寒意识到，在这看似闲适放松的氛围下，程子卿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藏着机锋。迎上程子卿的目光，林清寒道：“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并无高下之分。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觉得舒适。”

　　程子卿点了点头，“那么林总现在，穿着这身战袍，坐在我这里，觉得舒适吗？”

　　林清寒知道，程子卿在提醒她，除去外在的伪装和防御，坦诚地谈谈真正的目的。

　　林清寒放下茶杯，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安静的套房里格外清晰。她抬起眼，目光不再有任何迂回，直接锁住程子卿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开门见山：

　　“程总，我需要你手里的人脉和资源。”

　　林清寒说得干脆利落，带着没有任何铺垫的直率。

　　程子卿似乎毫不意外，她甚至惬意地往后靠了靠，指尖轻轻点着沙发扶手，问道：“哦？那林小姐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她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去，像一个耐心的垂钓者。

　　“程总觉得，什么值得被拿来交换？”林清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再度引向对方。她确实不清楚，对于看似什么都不缺的程子卿而言，什么样的筹码才算有吸引力。

　　程子卿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林小姐这反客为主的本事，倒是一直不错。”她欣赏着林清寒即便处于弱势也要强撑起来的气势，这让她觉得很有趣。

　　“程总似乎什么都不缺，”林清寒微微蹙眉，坦诚了自己的困境，“所以，我不知道我自己有什么筹码能真正打动你。”这是实话，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程子卿欣赏她的坦诚。她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些距离，语气变得正式了些：

　　“正常的商业合作，该有的利润点，我们按规矩来就好。这一点，可以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她顿了顿，目光在林清寒脸上细细描摹，“但是，我需要附加一条私人条款。不必写在合同里，但需要林总个人承诺遵守。”

　　来了。林清寒心下一紧，知道这才是今晚真正的关键。程子卿果然不会轻易给出她想要的。林清寒平静地问：“什么条款？”

　　程子卿的唇角勾起一个明媚又危险的弧度：“很简单。在合作开始的半年内，每周陪我吃一顿饭。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延后，但需要补上。如何？”

　　这个要求，完全出乎林清寒的预料。既不是苛刻的经济条件，也不是明确的资源置换，而是……时间？陪伴？这看似简单的要求背后，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暧昧和掌控欲。

　　林清寒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每周一顿饭，为期半年。这意味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需要与程子卿保持一种超越纯粹合作的、定期的、私人的接触。程子卿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有趣”？还是想在这个过程中，进一步试探、拿捏她？

　　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程子卿手中的资源，对她至关重要。而且，这个要求虽然古怪，却并非无法接受。

　　“好。”林清寒抬起眼，目光恢复了清明和坚定，“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