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势力物语》白夜光

3、第三章

　　司徒战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是临时起意到医院看看兄嫂，他可能又会和那天接了电话就毫不留情的女人失之交臂。
　　看着她恬静的侧脸，解读着她眼中难以言语的柔情，司徒战深切的体会到她对至今昏迷不醒的两人的感情，幻日的深沉与宁静让他有着不可名状的恐惧，从第一次看见他到现在，她一直没有问起事故的原因，还是说她早就认定这场意外是他策划的。
　　“喂！让开！”一道非常嚣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徒战回头竟没看到人，正在纳闷时感觉腿肚子上一阵疼痛。
　　“喂！你聋子呀！”又是嚣张的令人想要痛揍他的声音。
　　司徒战的视线向下调调，是一个小矮子，不——是一个小男孩。
　　韩允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实话如果说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对自己不满的话，就是海拔问题了，他一向最讨厌仰头看人，高有什么了不起吗？他现在是矮一些，但用不了多久，哼哼——“让路！”
　　司徒战侧着头瞄瞄裤角的脏渍，“你父母没叫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
　　韩允嗤了一声，眼角斜斜他，懒懒的开口，“你父母没教过你什么叫好狗不挡道吗？”他一个用力，把没有防备的司徒战推了一个趔趄。
　　“小矮子！”站稳的司徒战一手拽住他的脖领，平常他是不屑和一个发育不全的小毛头发火的，可是这个家伙也太气人了，既然他的父母不好好管教一番，他就替他们好好尽尽责，司徒战用力的捏住韩允的下巴，“我真该教教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小朋友！”
　　“变态，少碰我！”自尊心极强的韩允也开始冒火，抬起腿就是一脚。
　　病房外的一大一小就开始唇枪舌剑外加拳打脚踢，越来越大的声响引起了幻日的关注。

　　“二位，这是医院请安静！”冷冷的声调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幻日走到韩允的身边，抬起他的下巴，明显的红印让她簇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相较于气急败坏的韩允，司徒战更加惊讶于幻日和那个小矮子认识，揉着被矮冬瓜挠破的手背，他看向幻日，“你们认识？”
　　没有理会司徒战，幻日的眼睛一直看着韩允，“为什么打架？”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韩允感觉头上冒烟，最近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还有，这不是打架，我是被人欺负！”他振振有辞的开口：“这个白痴从刚才就赌着门口，我让他让开，他就说我是弃婴，还伸手打我，你看你看，我脸上的手印就是证据！”
　　旁边的司徒战被这个小子说的一楞一楞的，瞧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他都在怀疑刚刚是否真的对他做过那种事情，他捕风捉影的本事真是强呀。
　　“幻日，他是谁？你儿子吗？”这个可能性让司徒战的心中十分的酸涩。
　　一道冷风从他的头顶挂过，幸亏他闪躲的快，要不然整本的成语大全就招呼在他的俊颜上，“你这个呆瓜，变态，乌龟，你有毛病呀！谁是她儿子。”他和那个蠢女人哪里像了，白痴。
　　“你没有必要知道他是谁，韩允，我们走！”不想多做解释，幻日按着韩允的肩头向外走去。
　　司徒战一个箭步拦在她的面前：“你非要用这种脸对我吗？”如果她那么讨厌他，那那天的缠绵算什么，他司徒战算什么，难道只是她招之即来的牛郎吗？
　　“不然呢！”他当她还是那个傻傻的一心想要讨好他的丫头吗？
　　“我们谈谈好吗？幻日。”他几乎是在恳求了，他想留下她，他想补偿她，他想——爱她。
　　一个轻的让人发毛的笑意浮上她的脸，她的唇微微的动动：“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吗？”如冰珠般的话语弹到他的脸上，温和的眼神刹时化成数万把利刃插向他的胸膛。
　　“你，怀疑我？”她果然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主使，她就那么不信任他？
　　“不该怀疑吗？”韩幻日折回身，一步步逼近他，“我爷爷死了，我爸妈躺在那里面，难道我问问你这个剩下的活口不行吗？”巨大的火焰在她的眼中攒动，“我问问不行吗？不行吗？”什么优雅，冷静，沉着现在的她荡然无寸，看着躺在那里身上布满仪器的父母，她感觉自己已经崩溃了，可偏偏司徒战还在这时来点她这个火药库。
　　“幻日——”他知道她痛苦，知道她伤心，只要她肯靠过来，他随时会在她身边呀！
　　“你别碰我！”幻日自己的心中明白，他的温柔是让她软弱的毒药，在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无所忌惮的倒在他的怀中痛哭流涕。“韩允，我们走。”

　　走进停车厂，韩允看着急匆匆走在他前面的背影，“喂！你干嘛怕他。”
　　幻日回头看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快走。”
　　“你喜欢他？”
　　“你是不是想走着回家？”滑进驾驶位，幻日开始不满。
　　打开车门，韩允爬了进去，“你们这些大人真麻烦。”
　　幻日好笑的看了看他，“小子，你还不是一样？”要不然怎么千里迢迢的跑来，不就是为了逃避那个突然见面的哥哥。
　　“哼！”韩允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扭过头。“我还是小孩子，遇事逃避是理所当然！”
　　“是，是！”幻日无奈的摇头。

　　“我说，你那位侄女是黑超特警吗？”云拓一脸讪笑的看着好友，“没有指纹，没有相貌，没有出生记录，也没有任何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料，你确定她是你侄女，不是伪装的外星人来攻占地球？”
　　司徒战非常想挥掉他脸上的贼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查无此人！”一切的一切全部归零。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所以他才问这位神秘的侄女大人是不是外星人。
　　“她的那个朋友呢？”总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莫奇吗？干净的如同过滤了28层的水般透明，无不良嗜好，无女朋友，是个下了班就按时回家的好男人，是女人心中完美的典型。”
　　司徒战拿过好友手中的报告，“完美的有些不真实，你认为呢？”
　　云拓点点头，“如同模子里刻出来的印板先生！”就连和女人碰碰小手都会脸红，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可是女人就偏爱他这种可爱又害羞的样子。
　　“再去查，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和一个资料处处完美的男人，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阿战，你不是吃醋了吧！”看到别人比他优秀就心生不满了呢！
　　“不想要支票了？”
　　“基于多年的友谊关心你一下嘛！”云拓燃了一支烟，“那么想知道，你自己问她不就好了？”
　　“你以为她会老实的告诉我？”他的话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拓，拜托了。”
　　“我呀就是受累的命！”他拍拍好友的肩，“放心吧，一定帮你办妥！”
　　“那个——”司徒战一脸犹豫与为难。
　　“什么？”难得好友软言相求，就是豁出性命他也要办妥。
　　“基于我们多年的友谊，你能不能——”
　　“说呀，急死我了！”
　　司徒战笑着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看在我们多年友谊的份上，你就免费帮我把这个人顺带的查一下！”
　　“好，没问题！”
　　“谢谢，拓！你这是我的好朋友！”
　　“哈哈，那还用说！”
　　乐呵呵的走出房门，半晌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看看手上的纸，“韩允？”像是个人名，猛然他有种上当的感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只有一个名字要他怎么查，等等，他刚才好象说是免费——
　　“司徒战！”狮吼响起，只知道算计他，什么烂朋友。

　　有句话叫红颜祸水，可是在韦依依看来，她眼前的男人，更是祸水中的祸水，不论什么时候见到她的老板，依依都有种衣服被剥光的无力感。
　　锦瑟半敞着睡袍，眼睛微闭，享受着身旁妖娆女子的服侍，“听说最近有一比十分有趣的订单？”他懒散的开口。
　　依依恭顺的点点头，“是！”她感觉喉咙发紧，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老板处于同一空间。
　　看着她的窘态，锦瑟抿抿嘴，他挥开身边的女人，侧躺过身，用手肘支撑着头，眯着眼看自己的属下，“依依，你离我近些！”
　　“哦！”闻言韦依依向前蹭了两步。
　　戏弄人的笑容又开始在锦瑟的嘴角蔓延，他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一些！”
　　开，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锦瑟是个出了名的色魔，色胚，坐过去？
　　见她不动，锦瑟的声音微沉，“没听见吗？”
　　听出他话中的不悦，依依的肩膀抖动了一下，乖乖的坐在了锦瑟的身边。
　　像逗弄又像是调情，他的指间在依依的脸上来回的逡巡，那双充满魅惑的眼让依依有着逃跑的冲动。
　　锦瑟坐起身，魔魅的脸凑近依依，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依依？”
　　“是，是！”韦依依僵硬的不是如何是好，不知道要忍受他的性骚扰到何时。
　　“你，该保养皮肤了！”
　　就在依依以为要失身的当口，他吐出一句可恶的话。

　　“老板，你把我叫来不会是为了要关心我的皮肤吧！”恶魔，她的老板绝对是个恶魔，不仅是恶魔，而且是个变态。
　　锦瑟打了哈欠，“你以为我把你叫来是为了什么？”现在的小女孩都太严肃了，一点也不懂的享受人生。
　　“关于那个委托案……”
　　“那个呀！”他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做生意嘛，就要讲究信用，既然你接了人家的案子，总要做些成绩吧！”
　　“您是说要交给我全权处理？”依依的眼中冒出精光。
　　“我有说吗？”慵懒的眼睛撇撇她。
　　可恶，又被他耍了一通，就知道老板怎么忍心——
　　锦瑟伸出手，掐掐依依的脸颊：“依依，下次如果你再擅自决定案子的事，我可不会这么了事哦！”
　　“对不起，我只是觉的好玩！”依依低下头。
　　“所以，我才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那您的意思是——”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暗自在心中叫好，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的站起身，“那我就先下去了，老板！”
　　看着那个火烧屁股一样跑出去的身影，锦瑟摇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是该让那个人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了。

　　“韦依依，你这个小人！”
　　“姓唐的，我招你惹你了？”没事就发疯。
　　顶着一头乱发和熊猫眼的唐浪蹒跚的走到她的面前，“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惨？竟然要对我心爱的属下下手，是不是想我一辈子受照哥哥的荼毒？”
　　“消息传的到是快呀！”依依抿抿嘴，“不愧是扒粪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这个小人，瞧不起我们吗？”什么“扒粪的”，他可是堂堂“天网”情报机构的第二把交椅呢！“我告诉你，我的手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饶了你。”
　　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饶我又怎么样？想打架吗？”就他那个在脂粉堆里打滚的身体，能和她比吗？她踹一脚，说不定他的腰就折了。
　　“总之，你别碰我的人！”他的优秀员工要是有个好歹，他下半辈子荼毒谁呀！
　　“你的人？”这个姓唐的真是大言不惭。
　　“我是说我们‘天网’的人！”
　　“唐浪，你这是在命令我？”依依气呼呼的叉着腰。
　　“是命令又怎么样？”这个小丫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怎么说他也比她大个几岁，竟然这么瞧不起他。
　　“喂，你别忘了，我和你的级别是一样的，你凭什么命令我？再说我们‘绝艳’行动组可是恶势力里的第一位，就你还命令我——哼！”依依骄傲的抬高了头。
　　“这么说，你执意要去了？”
　　“没错！”依依得意洋洋的笑，“而且这也是老板的命令呢！”她现在可是尚方宝剑在手，谁也不怕。
　　“既然是老板的命令就算了！”唐浪不再反驳，扭头就走。
　　“喂，唐浪。”这个胆小鬼，一听到老板就走，他还是不是男人，那么没胆。不行，她还没吵够，“唐浪，姓唐的，你给我站住……”

　　“哟！你又来我们家报到了？”韩允看着从刚才就狂按门铃的男人语带讥讽，自从在医院偶遇，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往这乱窜，烦死人了。
　　“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刻薄？”越过韩允，司徒战走进房间。
　　客厅内，幻日和莫奇东倒西歪的趴在毯子上，手里拿着扑克牌，看见他走进来，莫奇礼貌性的扬扬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扯着脖子对身后关门的韩允喊叫，“允，快点，到你了！”
　　慢悠悠的韩允，故意的撞了司徒战一下，然后才坐下来，慢吞吞的出牌，“催什么催，又不是要投胎！”
　　韩幻日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心一意的抽着扑克牌。
　　司徒战也不多话，挑了位置好的地方，打开电视，像在自己家般悠闲起来。
　　大约半小时左右，莫奇越输越惨，电视声也越开越大，他终于坐不住了，“我说，你可不可以节制一些，这里是我家耶！”都怪电视那么大声，害的他分心。
　　“你还知道自己是主人？天底下哪有你这种待客之道？”
　　“司徒战，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我可不记得在坐的又哪一个邀请你来！”
　　看着韩允的随声附和，还有幻日的无动于衷，司徒战心中的火气又开始往外冒，“你——”
　　“有事吗？”放下手中的牌，幻日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你终于注意到我了吗？”还以为这个女人真的把他当作隐行人了呢！
　　“有话就说，没事就请自便！”她冷冷的开口。
　　司徒战耐着性子开口，“是关于老头子遗嘱的事，我想——”
　　“我不想听！”幻日瞅瞅他，“这些事情等我爸醒过来，他会处理。”
　　“我想大哥不会那么快醒，你先——”
　　“你就那么盼着他死吗？他死了，你就好接受他的一切了是吗？”只要一沾上和家人有关的事情，她就开始歇斯底里。
　　“韩幻日，你不要老是这么的咄咄逼人，为什么你肯听我把话说完？”她难道就把他看的那么无耻？那么狼心狗肺？
　　“我什么也不想听，你走！”她伸出手指，指着门的方向。
　　“你不想听，遗嘱就不存在吗？你不想听，大哥大嫂就会醒吗？为什么你不理智点，为什么你不冷静点？”她不是总爱拿一副八点二是的脸看他吗？为什么只要一沾上她父母就一副火药库的表情。
　　“司徒战，你的心好狠呀！死的是你的父亲，昏迷的是你的哥哥，你现在竟然还能跟我说要我理智，冷静？”幻日伸出一个手指戳着他心口的位置，“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伤心，悲痛的样子给我看看？”
　　“幻日，我们俩到底是谁的心狠？你难道非得要说这种话来凌迟我吗？你难过，你伤心，那为什么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扑克牌？”她难道就一点也无法体会他的心情吗？
　　“我都快疯，快疯了！”她揪着他的衣领大声的咆哮，“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的心肠没有那么硬，只要脑袋一有空隙，她想的全都是少年时的景象，爷爷和煦宠溺的脸，父亲挥着拳头敲她脑袋的神态，还有母亲善解人意的笑，这种场景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一个人去了，两个人躺在医院里随时有生命的危险，而她只能呆着，束手无册。
　　“那你又懂我吗？只有他活着，我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他活着我才能告诉他，他最喜欢的孙女是怎么被我赶走的，他活着，我才能让他亲眼看着他最得意的集团是怎么在我手中瓦解，只有他活着，才可以看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是多么的玩世不恭，只有他活着我才能气他，只有他活着这才有意义，你懂吗？”一口气咆哮出他心中的想法，司徒战却也泻了气，“可是现在他死了，我所做的所有事都结束了，都没有意义了！”
　　屋内被一阵低迷哀缓的沉重气氛包围，大家久久不能言语，突然急促的门铃声催命似的响起……
　　在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一阵漫天巨响传来，伴随着轰隆的响动，一道俏丽活泼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小甜筒，人家好想你，快来我的怀抱里吧！”
　　甜腻亲切的话语刚刚传进幻日的耳朵，接着一道冷冽的风夹杂着寒光就扑了过来——

　　还是那张灿烂如花笑嘻嘻的脸蛋，可依依的手里却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看着突然出现挡住她凌厉攻击的人，她不满的嘟起粉嫩嫩的唇，“唐浪那个小气鬼竟然没有告诉我你也在这里呀！允弟弟。”
　　韩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欧巴桑，人老就该认命，下次再这么慢的话，小心你的老命！”
　　“允弟弟，你可真不可爱！”依依收回匕首，满脸的不悦，这个小子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彼此，彼此。欧，巴，桑！”
　　“你——”依依气呼呼的指着他，愤愤的收回匕首，“幻日姐，你看他啦！”满脸委屈的找人诉苦，完全不理会要诉苦的人是她刚才要刺杀的对象。
　　刚从地狱走了一圈回来的幻日看看突然出现的依依，又看看挡在她前面的韩允，募然，淡淡的血腥味飘如她的鼻腔，“允，你没事吧？”
　　屋内的两个男人也被幻日的叫声震醒，莫奇气冲冲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依依，而司徒战则心惊胆战的跑到幻日的身边，将她圈在身后，真不敢想象，就那么一瞬间他就有可能失去她。
　　“喂！你们不要那么看我好不好？”搞的她好象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她又不是故意伤到那个小鬼，是他自己不好，突然的闯出来，可不是她的错。
　　莫奇狠狠的瞪了依依一眼，蹲下身仔细的检视韩允的伤食，“还好，只是被‘鸣晃’划了一下！”虽然如此，可是狭长的伤口依然不容忽视。
　　“女人，你不要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还有谁让你抱着我了？”韩允吹吹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绝艳’的NO2果然厉害，不过那个欧巴桑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他的‘破镜’也让她受了教训。
　　幻日一记重拳倒在他的头上，“受伤的人怎么话这么多！”
　　“那受伤的人你还下这么重的手？”韩允咋呼着，可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依依的手。
　　“允弟弟？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提着韩允的后衣领，幻日把他拎到另一面，将慌乱隐藏在镇静的背后，“依依，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嘛——”韦依依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当然因为有人雇佣，我才会动手！”她本身和幻日姐可没什么恩怨，相反她还喜欢的紧呢！
　　“想不到我是这么碍眼的人呢！”她的话不轻不重，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
　　“小甜筒——”依依向前蹭了两步，想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可是手还没有落下，就被挡了开来，“赫！你是哪根葱呀？”幻日姐的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位护花使者？
　　司徒战戒备的看了对方一眼，转头又看向丝毫不把自己生命当做一回事的人，“你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我能惹什么事？”幻日想要推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身体，可是司徒战依旧是那副一切我说了算的样子，固执的把她护在身后。
　　“哦？你们两个好可疑哦！”依依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
　　“依依，收回你脑子里的幻想！”幻日感觉头皮发麻，依依这种幻想过度的家伙一定又在脑袋里编造什么爱情故事了。
　　“幻日姐，你好讨厌哦！”明明有了喜欢的人，还在大家面前装的那么酷，不过看现在这种状况，一定是幻日姐抛夫弃子另投他人，好可怜的男人哦！
　　“韦依依——”这群人到底有没有正常的呀！她捂着额头开始呻吟，不知道明天确切的说是几个小时以后，韩幻日有男人这个故事传到恶势力后会有几个版本，她是不是也应该讨些税呀！
　　看着两人无视他人的聊天，丝毫无法把这两人的身份联系在在一起，一个是握着武器的杀手，一个是待宰的羔羊，任谁看了都会说他们是相亲相爱的姐妹。
　　“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司徒战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开始突突的跳，他拽着幻日的手，“这个女人刚刚还要杀你，难道你忘了吗？”她到底是愚蠢？还是天生的大胆？
　　幻日哼了一声，“你不要一副我马上要挂了的样子，她——”幻日指指对面用手指做出胜利姿势的女孩：“她是我朋友！”
　　突如其来的解释让司徒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朋，朋友？”开什么玩笑，有哪一个人会用匕首和朋友打招呼？
　　“对对对，我是韦依依，幻日姐的闺中密友哦！”依依笑嘻嘻的介绍自己。
　　“朋友？”他看看幻日，又看看依依，“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要杀她？”司徒战无法不去想象像公主一样长大，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幻日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让她交上这种危险的“朋友！”
　　“哎哟！”依依不满的撅嘴，“你耳朵有问题呀！我都说了，有人雇我我才来的嘛！你以为我很闲？”她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呢！
　　“是因为钱吗？难道你朋友的命还不如区区几个臭钱？”这算哪门子的朋友。
　　依依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咳咳——这个钱不是问题啦！重要的是道德，我们总也要讲个职业道德吧！如果因为是朋友就拒绝接受雇佣，这只能是说明不专业！”
　　“你——”还没等司徒战开口，一直在旁边像个隐行人一样被人忽略的莫奇终于忍不住开始咆哮，“依依，你怎么可以做这么荒谬的事情，难道那个家伙就这么让你任意妄为？”
　　终于沉不住开始问话了，还以为他打算袖手旁观呢！“奇哥哥，我只是按照规矩来做事，难道也有错？更何况——”依依舔舔自己的双唇，笑意渐渐引退，“我可是完全按照老板的指示开做事，你有什么疑意吗？”
　　“是他让你做的？是他让你做的？”莫奇的声音开始像走了音的磁带，“他到底想干什么？竟然对自己人出手，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揪着依依的领口开始摇晃。
　　“放手！”失去笑容的依依让人感到一丝恐怖，“我可不管你和老板之间有什么恩怨，奇哥哥，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失去温度的眼瞳看向司徒战身后的女子，手中的匕首再次指向幻日，“杀了韩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