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山（GB）》Moomi

4、做我的私有物吧

　　白知山去找了贺长卿。
　　“把你隔壁那个实验室权限给我开一下。” 说着话，顺便从贺长卿实验室架子上拿走了几管试剂。
　　“你要做什么去？”贺长卿在隔离间里，从头到尾包着防护服，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和一个小朋友聊聊天。”
　　“啊？”

　　“不是，欸，那个不能拿啊，那个药管处要备案啊。”
　　贺长卿的话白知山选择性无视，搜刮了一圈，拿了好些东西。
　　目光扫过桌子上的检查报告单，拿起来看了两眼，面无表情的塞入囊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扭头离开了。
　　身后的贺长卿忍不住叫嚷：“药管处审理很烦的啊！”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闻野按照白知山留下的时间和地点，到了实验室门口。
　　实验室的大门为闻野自动打开。
　　但是白知山并不在里面，倒是有两张准备好的椅子。
　　闻野走进实验室，里面略显空旷，显然是一个不怎么常用的备用实验室，两张椅子被仅打开的一盏灯笼罩着。
　　看样子就好像等待猎物自己进入的陷阱。

　　闻野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放松下来。
　　身后的门猝然合上，整间屋子只有他和两把椅子。
　　闻野甚至感觉椅子已经向他露出了极其邪恶具有引诱意味的笑容，让他到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他要等的人可能正在忙于什么事，一时半会过不来，所以坐下吧，休息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房间里回荡着军靴踩踏地面的沉闷声音，立于椅子前，沉默着，门又打开了。
　　白知山走进来：“你来啦，去准备了一些东西。”
　　“不是想和我谈谈吗，坐下吧。”
　　说着白知山自顾自的坐下，闻野也顺从的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对您贸然的唤醒，确实是基地的无奈之举。”
　　白知山打断闻野：“来之前我好像就说了，我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
　　闻野哑然一瞬，又反应过来，也很快就接受了现状。
　　“那白博士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我说什么样的，你都能接受？”
　　闻野倚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语气里也有一些放松:“自然，但是同时，我也希望白博士能接受一些我的条件。”
　　看着闻野闲适的谈判模样，白知山轻笑。

　　“小朋友，以□□为代价和我谈条件是不理智的。”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从初见的说他眼睛很好看，到今天所有的聊天内容，这个女人丝毫不关心基地的情况，也不在乎现在外面的情况。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的眼神很直接，带着一种纯粹审视的意味，仿佛在观察一件有趣的标本，从眉骨到下颌，再到喉结，最后回到他紧抿的唇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眼睛。
　　和今早在十四层的样子如出一辙，置身事外，什么都事不关己，却又隐隐约约给人一丝机会的样子。

　　“那我说的清楚一点吧，做我的私有物如何。”
　　“失去自己的人身权，失去现在所有的地位，也没有任何秘密。”
　　“那样，我就答应你。”
　　“就像你答应海恩来说服我那样。”

　　这完全是霸王条款，甚至带着不言而喻的流氓属性，闻野抬头，紧盯着眼前的白知山。
　　却发现白知山的身影有些飘忽，她的面容在扭曲的光晕中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冰冷，穿透了迷离的光雾，牢牢锁住他。。
　　声音却不断刺入自己的耳膜。
　　“你年纪轻轻就为基地奉献了自己的能力，那么这一次你就可以奉献自己的身体，来继续为基地做出贡献。”
　　“这是你想要的吗？”
　　“还是说，你有其他意图，所以才来找我呢？”
　　“闻野，你真的这么无私，大方吗？”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便觉得喉咙发干，舌根发硬。一股陌生的热潮从脊椎窜起，直冲头顶。眼前的灯光开始扭曲、拉长，变成一条条昏黄的光带。
　　闻野双手仅仅捏住椅子的把手，眉头紧皱，眼前白知山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你想要什么？”
　　“闻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来来回回的声音在脑子里来会飘荡的感觉并不好受，白知山的声音不断传来，不再是平直的调子，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回响，直接钻进他的脑髓深处。。
　　这一切都不对劲，从他进门开始，好多地方充斥着不寻常。

　　他感觉自己被裹住了，挣脱不开，意识像是被蒙上了一块湿冷的毛巾，沉闷不复思考。
　　闻野想抵抗，想移动，却发现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在椅子上。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仿佛不再实验室，而是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弥漫着彩色孢子的迷雾之中。
　　而白知山，是这片迷雾里唯一清晰的存在，也是危险的源头。

　　“真相……”闻野颤着牙关，吐露出自己。

　　“你想知道所谓的真相，但是你自己找不到，所以来找我吗？”

　　闻野不再说话了，他低着头，额头流下了几道虚汗。
　　他感觉有人触碰了自己的脸颊，意识不清的当下他甚至要想去依靠，不过瞬息他扭头躲过了。
　　都是假象，都是假的……

　　“啪！”一声开关的脆响后。
　　闻野猛然睁开双眼，张着嘴巴大口喘气，好像刚刚浮出水面的溺水者终于寻得了生机一样。
　　意识的回笼，让闻野意识到自己从踏进这个实验室的那一步开始就落入了白知山的圈套。

　　扭头，就看见白知山双腿交叠端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却是仰躺着，甚至四肢都被束缚住了。
　　白知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确认人完全缓过来了以后，红唇轻启。
　　“给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理由或者是事情。”
　　“我们就开始合作。”

　　闻野动了动手腕，束缚直接松落，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声音还有着没缓过来的嘶哑。

　　白知山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说：“只是一场意识幻觉而已。”

　　闻野阴翳的眸子紧盯白知山平淡的脸庞，想从上面看出女人的动机又或者是目的，再不济一些疯狂也好。
　　可惜没有，白知山做着一切仿佛是家常便饭一样，有着不值一提的平淡感。

　　“剂量不大，不会有后遗症的，不用太担心。”白知山颇自认为暖心的宽慰着闻野。
　　“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让他中招的。

　　“在基地里，没人会对无色无味的空气起疑心吧。”白知山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