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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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娘端了碗白粥进来放在桌子上，搓了搓手。
“小妹，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谢谢大娘”，林宴接过大娘手里的粥，随口问道“咱们村子好生奢华。这床幔上的纱都是香云纱，漂亮得很呢。”
大娘的表情顿了顿，又马上回过神来，泫然欲泣，“这是我女儿的房间，这香云纱是我嫁妆，她喜欢，我便给她了，可惜……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要真是只有这一处倒也好说，但不止这房间内，这整个村子都高调极了，用的无一不是奢品。
林宴想了想还是没有拆穿大娘话里的破绽，“谢大娘，你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
“哪有什么声音啊？你今日落水，可不是吓出幻觉了？ ”
林宴侧耳细听，果真没什么声音了，只余一室寂静。
“那应当是我听错了。”
“哦，对了大娘，你们这是供奉的哪位神明？”说着，林宴指向湖心，大红色的灯笼映在水面，红光闪烁里一座庙宇在湖心忽明忽现。
“是双生龙王啊。龙王保佑我们阴阳村世代平安福贵，我们也要报答龙王啊。”
谢大娘拉着林宴的手下了阁楼，走到供奉神像的祠堂里。
“好姑娘，你来了我们阴阳村受了双生龙王的庇佑，来给龙王上柱香吧，龙王会保佑你的。”
林宴想用万物鉴看看这是哪路神仙，却怎么也找不到有关双生龙王的东西。
既然万物鉴上没有关于它的记载，那它就不是神明，既不是神明，又被当地村民供奉起来，想来是守护地方的大妖，只是林宴灵力不够，难以看察。
但若真是守护一方的大妖，又为何要深夜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取傻姑娘的魂魄？
实在是说不通，林宴想得头疼，也不再去想，跟着谢大娘的动作给神像上了柱香。
忽的，她感受到手臂上传来一道尖锐的疼，抬头看到是谢大娘划破了她的手臂，取了她的血滴入碗中。
“大娘这是做什么？”
谢大娘没说什么，匆忙把血端到神像前，有拜了拜。
“小姑娘，龙王会保佑你的，快去休息吧。”
林宴被半推回房间，她透过窗看向屋外，正好看到月光下粼粼的水面，漂亮得很，却因为灯笼和庙宇，徒增了几分诡谲。
屋外又响起了铁链碰撞声，她好像看到了水底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林宴想着傻姑娘，心念一动，看到傻姑娘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小屋里放下心来，直至屋外没了声响，她才小心翼翼的从纱窗跃下。
稳稳落地，实在不像是名门闺秀的模样，也是，她自小养在乡下，怎么会有闺秀模样。
林宴绕着湖走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胡中心的庙宇并没有桥过去，但湖边泊了几只小船，那应当就是村民供奉神像的路径。
林宴想不通，水路麻烦，况且村民对这方面那么重视，又为什么不肯修桥？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林宴匆忙躲到了一旁的树后。
直到脚步渐渐走远她才绕了出来，一张纸钱飞落在她的脚边，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她还是选择跟上。
村子里的人歇得那么早，况且这人拎着一篮子的纸钱，什么人得大半夜去祭奠？
林宴跟在那人拐进了村后边的山里，说来奇怪，这山林里居然连一声犬吠都没有。
走了许久，对方终于停下，林宴看到对方在崖边烧起了纸钱。
“谢招娣，我给你烧纸，你别来找我。”
“那一年出生的纯阴女村子里只有你和我妹妹，她还小……如果你不去就得她去，她是我小妹，我怎么忍心。”
“我知道你喜欢我，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为了我为什么不肯去？”
“献身给龙王，多光彩的事儿啊，你怎么就是不愿呢，还要跳山崖，真是可恶，你死了，我的妹妹就得被献给龙王。”
“但龙王保佑，那个落水的远方旅者居然也是纯阴女……”
他的话说完了，篮子里的纸钱也燃成了灰烬。
林宴从他的话里大概拼凑出来了个故事，觉得讽刺极了。
她从暗处走了出来，正好碰上了要离开的男人，一时间两人都无声的看着对方。
“你不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
“我有些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遇上了你。”
“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村子里就是要把你献给龙王，但那是你的福气……”
“我呸，嘴上说着是福气，但若让你去当那被摆在供台上的祭品，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我当然愿意，如果能替谢招娣和我妹妹去，我肯定会去，但祭品只能是女人，我，我只是无能为力！”
林宴觉得好笑，走近了男人几分，“你的话当真？”
“当真！”
男人的话刚落下，林宴赶紧把男人敲晕带回了房间里。
一夜未眠，耗尽一身功夫，林宴给男人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又给自己弄成了男人模样，在天亮之前离开了阁楼。
“赵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们几个刚才去你家寻你呢，结果你都出来了啊。”
几个男人路过，见到“林宴”打了声招呼，她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对啊，这不是睡不着了，起来走走，结果这天就亮了。”
“虽然谢招娣死了，但这不是又来了个丫头吗？你家妹子又不去了，你睡不着个什么劲？”
“赵贵”笑了笑，加入了几人的队伍。
“我也是怕出了什么差错不是。”
“今晚可是大日子，赵哥可要好好休息，不然今晚不能把船开回来可就完了。”
“是是是，那我先回去歇着了，你们逛着。”
林宴在村子里闲逛了一天，就注意到了湖边在往船上搬东西的村民。
“婶子忙着呢？要帮忙不？”
“不要不要，你好好歇着去，今晚有得你累的。”
“我大小伙体力好着呢。”说着他就要上去帮忙，却被人赶紧拦下。
“你个男人摸这些个东西做什么？去去去，一边玩去。”
“我男人年轻力壮的，怎么不能碰啦？”
大神睨了他一眼，“阳龙王最讨厌阳气了，你在这会讨他嫌的。”
林宴听了觉得奇怪，双生龙王，这有了一只阳龙王，总该还有一只阴龙王的，按照那人说话的逻辑，阳龙王讨厌阳气，所以女人才能碰贡品，那阴龙王呢？怎么不见男人在碰？
一连串的问题把林宴绞得头痛，干脆找了个地方睡了会儿等着晚上。
而另外一边的赵贵被打扮成了林宴的模样被困在阁楼里，村民们早没了第一天的客气，强硬的把他锁在祠堂里。
面对着龙王略带诡异的龙王雕像，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崩溃，竟然哭了出来，拍打着门。
“我不是她！快放我出去，我是赵贵啊！”
听到赵贵这名字，有人愣了会，想了想又转过身把门守得更严实。
夜幕降临，今夜没有月光，只有红色的灯笼映着湖面。
“吉时到！”
林宴被叫上了船，原来今晚她的角色是船夫。
一只大花轿从阁楼里抬了出来，喜轿门被封死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微弱，不少人听到了却无人在意，仿佛习以为常。
花轿抬上了她的那只船，一声令下，几十只小船就一齐划向了湖中央的庙宇。
花轿里面还有动静，林宴忍不住和里面的人说起了话。
“不是愿意么？怎么现在怕成这样？”
“你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你要做什么？”
林宴莫名觉得对方有点吵，说的话她也不太爱听，干脆让对方张不了嘴。
“我不是什么怪物，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你说的愿意替她们成为贡品吗？你只不过是仗着自己不会成为那供桌上的一个牺牲品，把自己说得那样大义凛然，真是让人恶心。”
“至于我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把你献给龙王咯。”
林宴的船划得很快，走在船队的最前边，赵贵常在水上走，过去的无数次他都是开船的那个，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变成轿中人。
他听着船拨开水的声音，心越来越沉，“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放我一命吧。”
“你说，那个跳下山崖的姑娘是不是也这样求过你？”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自己跳下山崖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她懒得回，只是手里的动作又快了几分，船渐渐靠了岸，她招呼来几个人把贡品和花轿抬上了庙。
“快走，别磨叽了。”
花轿刚一落地就有人开始催她让她离开，但她偏偏不想走了，她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要以人命为保佑一方的契约。
有人见她不动，也没有管他，自顾自上了船回去了。
几只小船刚刚离开，湖面就泛起了波澜，林宴听着水浪的声音里夹杂的铁链碰撞声，还是把心提了起来。
她也没什么把握，前几晚在深林里的试探已经让林宴看出这蛟龙的实力不凡，若是真的交手，林宴也没什么胜算，但她就是不甘心，不想傻姑娘一直傻着。
水声更大了，像是有什么从水底起来，哗啦啦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师父给的符咒，粘在了花轿上。
“我就信你那姑娘不是你推下的山崖，这符咒就在花轿上，能不能保你一命我也不知道，看你造化。”
“但如果那姑娘真是你推下去的，我就是化成了厉鬼也要来拉你入地狱！”
说完她转身拉开了庙宇的大门，已经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正好对上一只满是恶意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