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登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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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登台
我仔细地琢磨舞蹈动作，月柔在一旁抚琴伴奏，两天的相处使我们之间愈发默契。裁缝大娘很有效率地将舞裙做好，送了过来。安排好了一切，今晚便要登台。
粉纱薄垂，帘钩纤挂，各式精致的灯笼更添浪漫，今夜，寄春阁前厅座无虚席，中央的大舞台上红毯铺地，舞台旁的乐师团已准备就绪。
浅浅的伴奏声起，台下的说话声逐渐减弱，一个空灵柔美的声音传来：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的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伴奏渐强，一阵悠扬的玉笛声传来，吹的便是《传奇》的曲调。当人们正诧异唱歌的人在哪里时，一女子戴着面纱，迈着轻盈的舞步缓缓走上舞台。可谓纤腰之楚楚兮，风回舞雪，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英英妙舞腰肢软。只见她随着旋律玉足轻旋，衣袂飘飘，脚踝上的银铃也不时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台下众人完全置身其中，都看得如痴如醉。
旋转停止的那一刹那，女子脸上覆着的轻纱缓缓飘下，“清水出芙蓉”，清丽秀雅的她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子，出尘脱俗，众人看了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满意于众人的反应，她嘴角勾起一丝甜美的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见她长袖一挥，水袖乱舞，这支舞的最大亮点便显露了出来。那水袖如同有了灵气一般，在空中勾勒着一条又一条美丽的弧线，做出了各样的造型，时而有力，时而轻柔，那女子动人的旋转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见。
一曲即将终了，她缓缓跪坐，身子向后一仰，纤腰一弯，一手撑地，另一只手举起，指作兰花状，完成了最后一个造型。台下众人还沉浸在曼妙的舞姿中，今日的惊喜太多，他们竟看得有些呆了。半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不绝于耳的喝彩声。
毋庸置疑，这位惊艳全场的女子，便是我。
自己首次在古代登台表演就能如此成功，心中不免欣喜。我得意地朝凤姐一笑，见她正眉开眼笑地走上台来，低声对我道：“还真有两把刷子。”语气中掩不住的欢喜。
“感谢各位爷今日来我寄春阁捧场，这位便是新来的之语姑娘，希望她今日的舞能入得了各位的眼，还请各位日后多多恩顾才是。”说罢，凤姐微微鞠躬施礼，我也配合着柔柔地福了福身。
“凤妈妈开个价吧，这美人今儿个爷我包啦！”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还真有按捺不住的。寻声望去，一锦衣华服却面目可憎的男子立在座位前，附庸风雅地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王大爷啊，您可真性急，奴家话还没说完呢。不是驳您面子，实在是咱们之语是个清倌，您这不是难为我吗？”说着，凤姐又露出招牌般的媚笑。
“凤妈妈哪儿的话啊，她还能做一辈子清倌不成？不如今日跟了我，说不定大爷我一高兴赎了她回府做小妾。”那位王大爷面色低了几分。
“王大爷，咱们寄春阁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姑娘多着呢，何必为了一个之语闹个不愉快？她毕竟是新来的，就算您乐意，我还不放心呢，就怕她伺候不好您。”语罢，凤姐朝台后使了个眼色，只见两个娇柔佳人款步走到那位王大爷身边，柔柔地靠在他身上，娇嗔：“爷，莫不是奴家比不上之语妹妹？”
那王大爷哪能扛得住这阵势，早就醉倒在温柔乡。
“王大爷可还满意？”凤姐不愧是欢场油子，三言两语就把客人弄得服服帖帖。
“满意，当然满意。”那王大爷早就乐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左拥右抱笑嘻嘻地走向楼上的包厢。
终于送走了这个麻烦，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凤姐又对台下众人道：“之语方才跳舞辛苦，请各位容她下去休息休息，让咱们其他姑娘伺候各位爷。”
完美的谢幕。
我回到自己屋中，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谁知还没喝几口就听见一男一女明亮的说笑声逐渐靠近门外，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果然，他们的谈话声在敲门的那一刻停住了。
“之语？”凤姐的声音。
不敢怠慢，我赶紧答道：“哦，请进。”
门开了，来人一袭蓝色锦衣，身形修长，五官俊美，手中轻摇白玉扇，一副经常留恋花丛的公子哥形象。目光看似不羁，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得小觑，应该不像表象所示的那么简单。
出于礼节，我赶紧起身，盈盈一拜：“之语这厢有礼了，不知这位公子是……？”说着疑惑地望向凤姐，她笑着介绍道：“这位是花公子。”
我一听，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花公子？我还花仙子呢！”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高兴劲儿还没过，我竟在不经意间将这句心里的玩笑话说了出来，这下可糟了。
没想到他听了这话，黑眸微眯，挑了挑眉，不怒反笑道：“在下花公子，姑娘花仙子，两人正好配成一对，岂不美哉？”说着，他手腕一抖收起折扇，轻挑我的下巴，调笑道：“姑娘说，如此可好？”
这个举动似乎有些暧昧，我当然不能任其调戏。在折扇碰到肌肤的瞬间，我跳舞般一个转身便巧妙避开，动作轻缓，看着自然大方，无任何不妥之处。他见我如此，手中折扇也遂即收回。
“花公子抬爱了，方才是之语失言了。”我作出一副抱歉的模样。
“哪里，姑娘心性直爽，不拘小节，在下亦如此，在我面前不必拘谨，方才之事无需介怀。”他一脸真诚道。
幸好他是个讲理的，我不由地松了口气。不过，凤姐把他带来是什么意思？她不是答应让我暂不接客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凤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今日表演着实精彩，超出了预期的效果。和花公子好生聊着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心情大好地离开了。
唉，也不给个暗示，谁知道她想让我干什么？是想让我从他身上获取什么情报么？
待她将门关上，我善意道：“公子坐下说吧，之语这儿没什么好招待的，粗茶相饮，望公子见谅。”说着倒了杯茶放在桌上，他点了点头，落了座。
“在下今日听花仙子一曲，宛如天籁，观舞更觉惊艳动人，因此便想近距离认识下仙子，不知是否赏脸？”他戏谑。
可恶！真是被他逮着把柄便不松口了。
“能得公子如此赞赏，之语荣幸之至，只是这‘仙子’美誉却是万不敢当的。”
“之语莫要谦虚，花某阅舞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新颖柔美的舞蹈。今日之语一出场，怕以后其他人的舞便再难入眼了。”
越说越邪乎了，他依然弯着那双多情目含笑看着我。不愧是“花花公子”啊，嘴巴跟涂了蜂蜜似的，也不知他曾用这种甜言蜜语掳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意识到这一点，我赶忙甩掉心中美滋滋的感觉，提醒自己千万别掉到这温柔陷阱里了。
我要是再说什么谦词就显得有些故作姿态了，把他的赞美之词缩点水，其实也是挺可取的。“既然花公子如此抬爱，便请您日后多来给之语捧场，之语定将更好的歌舞奉上。”这句话可真是我的肺腑之言，因为多一个捧场的就意味着少一份麻烦。
“还真有几分相似。”他突然悠悠道。
什么相似？我疑惑地对上他有些失神的双眸，他遂即回过神来，浅笑道：“时辰已晚，花某便不再打搅了，姑娘好生休息，在下告辞。”
这么突然？不过我仿佛从他刚才的眼神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悲伤，这可和他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形象太不相衬。难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很难想象啊。
谁知他刚走到门前却忽然停下了，怎么？还有事？
还没等我问出口，只见他转过身，朝我眨了下眼，轻佻一笑，道：“在下花迹云，仙子可记住了？”
呃，我收回刚才的话，那抹悲伤绝对是我看花眼了。这脸变得也忒快了点吧！
无需多言，我向他盈盈一拜，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登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