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月》莫累累莫

7、有力哥

　　“Krit，那几个私生和代拍都很脸熟。”萌萌透过车窗观察地下停车场的情况，面色满是担心。商务车里只有她、林祎凯和司机，人手根本不够。
　　最近私生和代拍很猖狂，跟得很紧，除了小区管理严格他们进不去，公司楼下、机场、不公开活动都有他们的身影，还有萌萌和其他工作人员信息被开盒，手机都被打爆了。
　　Amber最近在忙何施宁的事情，招到的执行经纪人时装周之前才能到岗。
　　“Mia跟保镖被堵在路上了，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先进去安检，萌萌你等下不要逞能，别想着帮我挡，注意安全。”林祎凯要去沙漠拍杂志，因为私生改了好几次航班，这趟航班赶不上他就迟到了。
　　萌萌收到机场工作人员的消息，语气有些泄气：“我们通知他们太晚了，现在值机口等你的人很多，他们在维持秩序了，暂时也安排不出更多人来接我们。”
　　林祎凯已经套上黑色外套、鸭舌帽、黑框眼镜和口罩了，这些人这么大胆就是为了卖他的照片和视频赚钱。他拉开车门前嘱咐：“萌萌，你跟紧我。师傅，行李就麻烦你了，你可以离我们远点。”
　　说完，下车。
　　才走几步路，长枪大炮就快到怼到他的脸上。
　　“凯凯，你怎么又穿这套衣服？”私生的语气居然是埋怨。
　　“你们离远点，别靠那么近！”萌萌努力维持秩序，但她太小巧了，没有任何震慑力。
　　林祎凯不说话，他说话只会助长这些人的嚣张戾气。
　　上了安检层，乌泱泱的一圈人，一开始保安拦着表现还算安分，一看到林祎凯出现就立刻涌向他，递信、打招呼、叫喊。
　　萌萌反复喊着：“不要挤！”
　　竟然有人嫌弃萌萌碍眼，开始去推搡她，拉扯她。
　　林祎凯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他感觉身后的萌萌没跟上他，转头一看，几个手机都要架在她的脑袋。
　　他往回走：“手机拿开。”
　　有几个人倒是听话收了手，但还是有人不管不顾，手已经碰到萌萌的头上。
　　跟在他后面只能拍他背影的粉丝一下子兴奋了，萌萌被挤得动弹不了，肩膀被压得越来越低。
　　“拿走！”语气严肃，口罩都遮不住他的怒气，手直接指着一个手机举在萌萌头顶的人。
　　“后面别挤了！”不知道谁喊着。
　　萌萌的脑袋嗡的一声，被重重的一个肘击，快要摔倒。
　　林祎凯扶住萌萌，忍不住了，啪’打掉那个人的手机，手机掉在地上，还被慌乱的人群踩了几脚。
　　一时之间见证这个场面的人都在震撼。
　　林祎凯平时都表现出冷漠不搭理她们的样子，没想到生气起来这么吓人。
　　这时两个彪悍壮汉扒开人群，接走了他们到VIP休息室。
　　“萌萌，你还好吗？”林祎凯看萌萌的眼睛都是飘忽的没聚焦。
　　“我有点晕。”萌萌硬撑着，她现在不知道为何觉得胃也很难受。
　　“Mia，手机的事情你来处理，收集一下视频，找出伤害萌萌的人。”
　　“起诉通知在起飞前发出来，工作室账号不让发，就用基金会的账号来发。”Amber觉得这样的手段显得激进，跟人设不符合，一直压着，于是就从律师声明变到了起诉通知。
　　“等会两个保镖和我一起飞，Mia你带萌萌去医院，萌萌在没有好痊愈之前都不要回来上班。”
　　愤怒之后是冷静，林祎凯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何况这已经伤害到他身边的人。
　　Mia也很专业：“那我买明天最早一班飞。”
　　过了安检之后跟的人少了，林祎凯打电话给Amber：“我要拿工作室账号的权限。”
　　“这个账号一直是团队管理，你怎么突然要权限？”Amber那边环境很嘈杂，她还没看到林祎凯机场打手机的消息。
　　林祎凯没回答，一直等到Amber走到安静的地方，才继续说：“如果我拍完杂志你和粉丝站没有同步好粉丝管理规则，我会在自己的账号上单方面宣布关站。”
　　如果手段再不强硬，就是在纵容这样的行为。
　　林祎凯的粉丝年龄一开始集中在二十五岁以上，大家都比较成熟，不会挑起是非，《同样的每一天》电影偏文艺一些，粉丝也多是剧粉。他回国之后，星灏的营销和《月挂羊角巷》吸引了很多未成年，他们总是容易被带偏，立场飘忽不定被不安分的人带偏节奏。
　　粉丝站存在的意义就是正向引导粉丝理智喜欢。
　　备受折磨的这几个月，他一直理不清头绪，没有经验很难在圈子里行走，最应该帮他的Amber在隐隐助长这样的风气，直到他看到马群耀的机场视频，以及马群耀官方粉丝站联合大粉发布坚决抵制各种形式不公开路透的声明。
　　他不该只想着一意孤行。
　　不出所料，头等舱座位前后左右都是私生和跟拍，明目张胆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他，甚至还有站在过道的。
　　林祎凯压低帽檐，看到Mia发来消息说起诉通知公告已经全平台发出来了，以及她们已经上了救护车。
　　林祎凯Krit：自我出道以来，一直被各种形式的造谣，造谣我的学历、背景和私生活，甚至涉及造谣我的家人，很感谢我的粉丝们一直支持我相信我，所以现在我也应该做出有力的回答。同时，今天在机场有录到伤害到我的工作人员的视频，如果可以请发送到工作邮箱，我会用一切手段保护我的伙伴。最后，请大家给我个人空间。
　　全平台转发评论，足够表明他的态度。
　　这些人挡着过道，空姐劝导也无济于事，保镖只能控制他们靠近林祎凯的距离。
　　“林祎凯发公告了。”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看到的人多多少少都收敛了。
　　“大哥，如果有人扰乱了飞机秩序，像打手机这些行为我都默许，赔偿都由我来。”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头等舱的人都能听到。
　　都回了座位。
　　#林祎凯有力哥
　　#林祎凯起诉造谣者
　　#林祎凯机场打手机
　　#林祎凯征机场视频
　　#别太爱林祎凯了没被告
　　……
　　不过发出去几分钟，全平台的热搜都是林祎凯相关。
　　“说真的，之前看林祎凯老上热搜我都看烦了，但是这次我站他这边，冲他保护自己的员工。”
　　“是什么错觉让你们觉得林祎凯好欺负啊？他这张脸是漂亮，但是是凛冽的漂亮啊。”
　　“代拍和私生这种行为就应该抵制，他们的行为就是在犯罪。”
　　“为什么不是工作室出来发声明？星灏干什么吃的？林祎凯给你们挣了那么多钱。”
　　“谁还说林祎凯娘的？谁？就是懒得搭理你们这种普男言论。”
　　“别太爱林祎凯了这个账号这下不敢再说什么了吧，下次就是他被告。”
　　“我真的要被林祎凯打手机护员工的举动帅到了。”
　　舆论多数都是支持林祎凯的，也有趁乱出来发模棱两可的黑料，但都被粉丝和路人怼到删掉了。
　　张灏看到热搜就立刻给Amber打了电话：“Amber，你最近未免太轻视林祎凯了。”
　　“对不起，张总，我现在在何施宁综艺录制现场。”Amber看到了热搜，她没想到今晚的机场事态那么严重。
　　“那你就管你的何施宁，今天起由我来管理林祎凯团队。”合约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但林祎凯的三年比很多艺人的十年还值钱，张灏可不想到时候林祎凯单飞了跟星灏闹得僵硬。说完便挂断了。
　　林祎凯基金会的全平台公告、他个人的声明以及他的处理手段，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流程了，星灏必是留不住他，不如两年后至少明面上和平分手好聚好散。他只要想办法把那些时尚资源变成他的就好。
　　“工作室立刻转发声明，然后粉丝站那里都收回，公司统一管理，骂星灏的话题让平台撤了。”他直接打电话通知给管账号的工作人员。
　　想起来之前林祎凯给过基金会负责人的名片，找出来联系上Mia。
　　陈澄是第一个出来支持林祎凯的艺人，早先年刚出道她就经历被男私生跟踪、无孔不入骚扰她的经历，如果当时她有这样的力量就好了，何况现在他们还算是绯闻CP。
　　马群耀当然看到了林祎凯的热搜。
　　微信的对话框打了一句话，迟迟没发出去。他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只是他担心这样的关心会不会显得很假？这个圈子都太爱演戏，总是表面做戏，真心的没几个。
　　“没想到林祎凯是一个那么强硬的人，倒是一个真性情，等你们一起拍《天奇记》或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尴尬。”安哥很好奇林祎凯这样的性格是怎么样形成的。
　　安哥突然的这么一句话，给沉浸在纠结发还是不发的马群耀惊得一个激灵，点到了发送。
　　马群耀：你还OK吗？
　　如果发了又撤回又好像更不好，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就这样吧。
　　林祎凯在飞机上安稳地睡了一觉，用毯子盖住脸，完全不给其他人拍照的机会，他就是那么强心脏。
　　杂志方安排很到位，走VIP通道，没给跟机的人机会。
　　消息爆炸，未接电话几十个。
　　他先给Mia回了电话。
　　Mia：“Krit，医生说萌萌是轻微脑震荡，大概需要静养两周，赶不上时装周了。”
　　林祎凯：“没关系，我给她放一个月的假。”
　　Mia：“机场的视频各个角度已经收集完整了，我已经让人拿证据去警局了，警察说最多是行政拘留加罚款。”
　　林祎凯：“嗯，按流程走就行。”
　　Mia：“张灏刚才给我通电话了，他把Amber换下了，由他亲自当你的经纪人，其实他来强调星灏的权利，你的商务合作还是他们负责。”
　　林祎凯：“他比Amber拎得清多了。”
　　Mia：“我明天早上大概九点能到，拍摄过一半了吧。”林祎凯凌晨四点就得出发了，他们要赶去拍日出大片。
　　林祎凯：“你慢慢来，张灏会赶来的，刚好结束后一起吃个饭。”
　　挂了电话，林祎凯想着先晾着张灏，打开微信，划了几下都是未读消息。
　　他看到了马群耀的消息，点进去回复。
　　林祎凯：我没事
　　马群耀：看视频里机场人很多
　　林祎凯：嗯，我已经在处理了，还是你之前的处理方式好，比较柔和润物细无声
　　马群耀：你的图片和视频价格应该是特别高的，所以有些人不择手段跟着你，工作室可以提醒反黑组去举报这类视频，没有流量了这类人就会放弃
　　林祎凯：谢谢前辈（比心）
　　马群耀是刚好在看手机，所以秒回的林祎凯，看到林祎凯说谢谢还带一个比心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小酌了一杯，他的脸通红起来，脑海里读出这四个字完全是林祎凯的声音。
　　马群耀：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七弟，睡了，晚安
　　扯到《天奇记》，应该不会觉得他的关心是突兀的吧。
　　林祎凯：好梦
　　到达酒店，林祎凯刚刷卡进房间摊开行李箱，就有人来敲门了。倒也是巧，张灏的电话也打来了。
　　他接通，走到门边，没看猫眼就打开了，他知道是谁敲的门。
　　红红，这次拍摄的化妆师，正式意义上他们第一次合作。
　　“Krit，到酒店了吗？”张灏肯定是知道林祎凯到了酒店才打来的电话。
　　“到了。”林祎凯侧过身让红红进来。
　　红红本来想开口，看林祎凯在通话也很有眼力见，坐到沙发等他打完电话。
　　“今天机场的事情很抱歉，我已经和Mia通过电话了，后续事项就由星灏来出面。Amber管理不当，我已经撤了她的职位，接下来就由我直接来对接你的所有工作，明天我会带着你的新执行经纪人来拍摄现场。”
　　“嗯。”
　　“BA冬季系列宣发提前到明天中午，金九《L》杂志预告也提前一星期后天发，”张灏特意停顿了一下，刚才林祎凯的那个‘嗯’他判断不出情绪，当下只能哄好这个招财猫，“其它品牌方也表示想提前官宣。你在机场的应对态度他们都很支持，当然，你的态度就是星灏的态度。”
　　“那就辛苦张总统筹安排了，我明儿一大早就开工了，有事明天结束再说。”
　　Amber怠慢的态度在这一刻和张灏的诚意对比下显得极为明显。
　　“有力哥，牛。”红红给林祎凯比了个赞。
　　巴黎时装周林祎凯提前两天出发，机场出发路透图从头到尾都是BA未发售秋冬新品，代言人职责做得很到位。这次随行的工作人员有十个人，张灏、Mia、摄影师、执行经纪人、商务、化妆师、临时助理、随行保镖。
　　机场路透图从拍摄到修图发出只用半小时。
　　自从张灏做了林祎凯的经纪人之后，林祎凯需要social的次数少了很多，他只要专心干自己的工作就足够了。但这并不是好迹象，张灏在削弱林祎凯的存在感，把他往木偶傀儡方向发展。
　　这次的时装周，星灏有十几个艺人受邀参加，比去年翻了一倍，大部分都是林祎凯牵的线，他过去为那些奢品走过秀，品牌留着他的名额，但因为他代言了BA，自然是不能够出现在竞品的秀场。
　　飞机上Mia和林祎凯坐在一块。
　　“Krit，仓库我租好了，然后买的食品商务下周就可以安排捐赠到山区。” Mia有时候很担心自己的工作不保，都在给老板花钱，没挣过钱。
　　“嗯，周边拆了吗？”林祎凯从上飞机就开始玩游戏，一边玩一边听Mia说话。
　　“拆了，都送到你家了，杂志听说是最近发货，杂志社说他们会放两张拍立得亲签。”Mia回复老板的问题，又耐不住好奇心：“你为什么不买自己的商务，全是马群耀的。”她一开始觉得老板喜欢马群耀，不然怎么会舍得花那么多钱，但是看老板没有一点需要对方反馈的需求，也不会窥探对方的私生活，想来想去觉得老板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型人格。
　　对，食品商务和杂志，林祎凯让Mia冲销量，甚至还创建了一个马群耀大粉账号，林祎凯自己的商务和杂志都没有这种待遇。
　　“他现在的粉丝缺少实力大粉，营业频率不高，有个大粉在中间引导、固粉还是很重要的。那些周边你拿出一部分，到时候作为抽奖奖品。”
　　林祎凯有很多富婆粉丝，他自己营业频率也非常高，一周会更新两到三次社交动态，带着的其中一位摄影师就是专门来录他这次时装周的vlog。
　　“Krit，你是不是要提防一些张灏？”国内的工作Mia并不常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前跟着林祎凯来时装周也是为了慈善交流，但她发现张灏很强势，比Amber的道行要高很多。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这次跟着我来也是想和BA总部的人搭上线，背靠大公司固然重要，但是品牌方选择我是因为喜欢我的个性、喜欢我这张脸、喜欢我演的戏，而不是因为背后的公司。”游戏胜利，林祎凯继续下一关。
　　“阿耀，你的《EG》杂志上架一周销量超过七百万了！”安哥这次不是轻拍马群耀，而是双手疯狂摇着他的肩膀。
　　“这么多？是不是我新出来的那个大粉羽光买的？”马群耀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开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销量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她买了应该有小一百万，主要还是她很会号召散粉，活跃粉丝。”安哥对这个横空出世的粉丝很关注，“发你的第一个百万成长剪辑视频火了之后她每天都更新关于你的动态。”
　　还有其他人来问是不是他们自己公司运营的账号，安哥自己还希望是呢，他私底下私聊了羽光，对方说单纯是马群耀的剧粉，不会追线下，关于发帖节奏什么的，如果光旭需要可以联系她配合。
　　“下周剧组放假，先飞去巴黎参加GI时装周看秀，再参加综艺节目。”安哥看安排表提醒马群耀。
　　“嗯，我晚上回去开始收拾行李箱。”
　　“林祎凯身穿BA二六年春秋高定闪耀巴黎，以一袭廓形西装拉开走秀序幕。”安哥点开跳出来的消息通知。“从BA时装周第一天开始，林祎凯国内外的地广和网宣铺天盖地的，怪不得张灏把Amber换掉自己当经纪人，自带顶级时尚资源的貔貅不得牢牢抓住了。”
　　“换掉经纪人？”马群耀只知道林祎凯去了巴黎走秀。
　　“Amber之前是林祎凯、陈澄和何施宁的经纪人。陈澄从出道到现在一直是她负责，比较稳定。林祎凯一开始跟她合作倒也还好，没出现明显水土不服，之前一次蛮重要的慈善会林祎凯还让她当女伴，但她吧半路抢当何施宁的经纪人，把应该给到林祎凯的资源和精力都放在何施宁身上了。机场有力哥热搜那次她不在场，居然是林祎凯自己的基金会发的起诉通告，张灏肯定很生气，当晚撤职，之后林祎凯比较重要的工作就都是张灏跟着了。”
　　“一个老板还要身兼数职，能赚大钱也是应该。” 老板亲自下场当经纪人不常见，多在小型公司，星灏规模不小，所以马群耀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傻，张灏说是这么说，最多就是把公司经纪团队分给林祎凯，他自己在公众、合作方面前露露脸，他这个人本身就爱炒作，炒作艺人、公司还有自己。”
　　马群耀收到一条消息，拿过镜子弄弄发型，“珂珂邀请我去拍视频。”
　　“啧，你两进展挺快。”拍戏过半，两个人现在很熟，对彼此的演技都很欣赏，“你也躲不过因戏生情啊？”安哥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