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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列车到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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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方叙终于在腰间的暗口处找到了蒋炽说的那封信。
亲爱的沈先生
从现在起,您叫魏筹,13年前,你6岁,流落街头。当时,晋阳戏剧团的鼓手魏春来因与少东家有染被开除,在回家路上,他收养了你,并起名魏筹。
魏春来毕竟也曾是晋阳戏剧团的一把手,回村后,他迅速组建了一支鼓乐团,游走于各大喜丧宴席之间,你便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到了13岁。
13岁那年,一位美艳的妇人找上魏家的门,她带着女儿的出生证明要求魏春来帮她做一件事情,可惜,事情最终没有办成,魏春来也因此丧命,你被这位妇人接到了鼎鼎大名的晋阳戏剧团,成了当之无愧的接班人,可六年来,你再也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当家人.
直到这年春天,晋阳戏剧团的当家人初美华广下名帖,为今年秋天的晋阳戏剧交流节做准备.晋阳周围的各大戏剧团早早的涌入晋阳,甚至皮影戏大家赵一山也前来捧场,仅仅六个月,你便与四十八位前辈共同策划了三个小时的联合戏剧——向阳而生。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五,距离联合戏剧开幕只剩三天,你为了完善戏剧中的一个情节的设定,亲自赶到孝义考察,如今已踏上回程的列车。
祝您旅途愉快。
特别备注:若脱离剧本走向,NPC将被黑化,他们会带着这个剧本世界毁灭,撕碎你。
特别提醒:当您的精神力低于百分之四十,原宿主将会夺回身体使用权,直到您的精神力再次高于百分之八十,使用权才会归还于你。
看到最后,沈方叙的眼睛莫名的花乱,只能不断眨眼,维持着精神力,突然,他在自己脖子上戴的木牌上看到了数字:52。
这就是他现在的精神力。
沈方叙安慰了一下自己稀薄的脑细胞,很认真的在想让精神力低于百分之四十的方法。
蒋炽不负所望的拿到了每个人身上的小物件,最后,沈方叙把自己腰间的铃铛塞给了蒋炽,又随手拿走了蒋炽胸间别着的精美胸针,说道:
“这个剧本涉及太多,我们没办法完全信任他们,当然,你也不能完全信任我,或许,我的任务是杀死你,你的任务是杀死我也不一定。”
“但是我们只有彼此了,要是我杀了你你杀了我能大结局的话,也挺不错的。”蒋炽依旧时刻关注着座位那边的状况,漫不经心道。
“拜托,别搞的咱俩像那种为爱殉情的苦命鸳鸯好吗?本来你妹就怀疑我跟你搞男同。”沈方叙像个被委以重任的死小孩,随时就能崩溃掉撒泼打滚。
…………
列车到站的播报终于响起,所有人都从睡梦中苏醒,聆听这个世界第一道声音。
“沃趣,竟然还是中英双口播的,太超前了吧!”李理率先感慨。
“不是,这是俄语啊,你从哪听出这是英语的。”蒋炽顺嘴道。
列车门打开,日光照醒了所有人的睡眼朦胧,车厢里立刻乱成一锅粥,但他们的接受能力似乎比蒋炽和沈方叙更快些,在列车员的引导下,便镇定自若的陆陆续续走下车门。
蒋炽和沈方叙走在最后,两个人挤眉弄眼,谁也看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总之大致意思是询问这些人的异常。
人流车鸣,各种摊贩摆满站口两侧,出站口人潮汹涌,车厢内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专属的接站人,他们被陌生的熟人拉走,四散入人海。
被安排来接沈方叙,噢不,应该是魏筹的,是一个身着老布中山装的大爷,大爷眼神十分机灵,只等沈方叙刚下车,便用力招呼着道:“魏少爷,这边,这边。”
对比大爷的热情,这位与大爷朝夕相处几年的魏少爷似乎冷淡的过分,他不知道魏筹跟这个人相处的怎么样,他也不想因为害怕暴露就显的格外殷勤,只是淡淡的跟着大爷,大爷说什么他也听着,偶尔懒懒的回几句,像刚睡醒一样。
不过真的感谢大爷的多嘴,让他了解了一点剧团的事情。只是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晴天霹雳。
据说,魏筹这次去孝义是为了将皮影戏真正的融入这次的联合戏剧,完成一个皮影人从画幕中走出来的开幕。
时间紧迫,今天午后,孝义的前辈昼凌秋就会来与魏筹进行最后的彩排,意味着,只会嗑瓜子看戏还能边看边睡着的沈方叙不得不上台唱戏了。
如果不唱呢?会怎么样?一路上沈方叙都在想。
晋阳戏剧团离火车站不远,大爷解释道开车反而在人潮中挤来挤去,沈方叙穿着宽大的粉色戏服化着妆做着造型却实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时间紧迫,魏筹只能在赶去孝义的路上化妆,落地直接彩排,回来妆都没卸就打算直接奔赴舞台,实在是劳动楷模。
接手了这样一个人的人生,沈方叙只想嘎嘣一下死掉。
不出意外,蒋炽确实是一个俄语翻译家,专业对口让他轻松了不少。
出了车站没一会儿,大家又从四面八方被送到同一个地方,组建了所谓晋阳戏剧交流节临时外交社,各位分别担任摄影师,记者,学究……唯独不见沈方叙和尤溪。
除了他和沈方叙,大家都是刚苏醒便下车,没人注意得到尤溪的失踪,如今这种局面,大家一度认为,沈方叙与行事诡异的尤溪另有任务,自然的将两人排挤出外。
可只有蒋炽明白,沈方叙他是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特殊就是死亡的标签……
但是目前形势敌众我寡,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完成了精神的蜕变,戴上了青面獠牙的面具,无一可信。
蒋炽崩溃到张牙舞爪,蒋少爷从生下来就众心捧月,是个妥妥的群居动物,直到13岁那年遇到沈方叙,才开始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可那也只是兄弟间世子之争,什么时候有过小心翼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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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穿越,更不是重生,沈方叙脑子里没有一点关于魏筹的记忆,好不容易回了戏剧社,连自己的房间都找不到,只得求助大爷道:“您先随我到我屋里吧,我有话想问。”
晋阳戏剧团毕竟也是晋州最大的戏剧团,先祖留下的家业不小,没有大爷领着,绕来绕去,沈方叙非得从南门进来,西门又出去。
“魏少爷,有什么您就问吧,这边清净,没什么人。”
劳烦大爷一直记挂,沈方叙直奔镜前落座,边整理边问:“后天就是向阳而生的开幕,小姐什么时候来。”
听此,大爷乐呵呵笑着:“东家传信来,说是明日便到,不过可能先在城西住一晚,您也不必劳心,先前给大小姐传过您的照片了,大小姐挺满意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沈方叙原先只是想打听一下这初美华的女儿到底什么来头,没想到这位当家的还给自己女儿和魏筹定了婚。
沈方叙随手拿起自己桌上未拆封的一袋糕点,打发了大爷。
他看得出来,这个人是真心看魏筹长大,为他好的人,他知道很多,但自己没办法开口问,越熟悉,交谈下来马脚露的就越多。
虽然还不知道暴露身份会怎么样,但一定不是飞升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