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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卖部情窦初开 ...

  •   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日期总是忘了改,有许多天时间停滞不前,终于任务被交给了学委。
      每天早读学委上前面修改日的时候柔顺长发扎起的高马尾晃荡晃荡,勾得王成旭抬头拄着下巴观望。下课的一片喧闹中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八卦了。
      “装什么申请人设,‘东升’前座也喜欢学委他不知道啊。”无聊站在教室最后来串班的陈楚然用指头戳着谢临晚瘦削的肩膀,眼神时不时瞟过傻笑着的17岁少年。
      谢临晚微微蹙眉凑近陈楚然的耳朵:“别在这说。”
      “出去吧,陪我逛小卖部。”
      玉兰花开的季节,什么都香。迎春落了有桃花,还有满树满树嫩粉的樱花。室外燥热得可以,小卖部的空调就显得格外凉。
      “原味趣多多,冰镇冰红茶。”
      “我要脉动。”
      在小卖部门外的阴影里陈楚然拧开瓶盖大口咕咚冰红茶,谢临晚盯着操场外面那棵泡桐。来来往往的几位同学走进小卖部又出来,终于谢临晚看向陈楚然。
      “你要干什么去,是不是有打算了。”
      “我啊,”手指利索地拧上瓶盖,陈楚然一脸无所谓:“能去哪去哪,最理想的还是去做服设。”
      熟悉的汗味打断了陈楚然和谢临晚的谈话,把裤腿撸起来的青年冒失鬼一般匆匆忙忙跑过来,把饭卡塞给女朋友:“你自己买去吧,给我带个饭团。”
      “这不是……诶!”陈楚然刚想低声说这不是你们班江聪,即将被谈论的少年仿佛有第六感一般回头看见陈楚然抬手打招呼。
      “吓死了,还好没听见。”
      许昼同谢临晚擦肩而过,而她怀里抱着陈楚然没有注意,陈楚然还在劫后余生般小声嘟囔:“上次说你班高岚也是这样……”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谢临晚嗔怪地拍拍陈楚然的肩膀。柔顺的发香萦绕在鼻尖,触碰到陈楚然白嫩指尖的那一刻谢临晚的心猛地疾跳了两下。
      “中午吃紫菜包饭,还是薯条好呢?”
      陈楚然碎碎念着,眉眼间没有一点文化班留下的刻板印象般的古板。皮肤洁白如同石膏,泪痣恰如其分地点在卧蚕下方。
      桃花眼微眯,长睫低垂,嘴角轻松地翘起,
      那是……
      表情宁静祥和的美神,全身如同被神光笼罩的——
      维纳斯。
      美得谢临晚偏过头去掩盖脸颊上涌起的一抹绯红。
      陈楚然轻轻地哼着歌,哼了一句就中断:“还是去吃鸡丝拌面。”
      旋律轻松的伴奏又续上。谢临晚握紧拳头不敢看她,影子斜斜地马上就要碰上陈楚然的。
      头顶的广播站喇叭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吓了两个小姑娘一跳:
      “高三二班许昼同学,你的校园卡现在在三楼广播室,请中午之前来取。”
      轻松愉快的小曲停了,陈楚然细长的双眉蹙起。
      许昼捂着脸低头从小卖部跑出来。
      “你看,都知道是谁,还偏要在全校用大喇叭播一遍,这和全校通报有什么两样?广播站的,一点也不尊重人。”
      谢临晚攥着瓶子低头看表。
      “怎么,扭不开瓶盖吗?”陈楚然自然地把手伸过去:“我帮你吧?”指尖交错的瞬间谢临晚几乎整个耳朵都红了。
      若有若无的呼气扑在谢临晚耳边:“就知道你扭不开,小劲儿。”
      瓶盖砰地轻轻一声,应声而开,几滴脉动顺着瓶身溢出。谢临晚的手抖得拿不稳,心脏蹦跳得像小鹿乱撞。
      陈楚然低头一看表:“诶,快上课了!”拽起谢临晚的手腕就大步飞跑起来,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在前面的同学,跑得谢临晚都有些踉跄,一时分不清是心动还是心悸,忍不住大喊:“慢点啊!”
      速度并没有慢下来。陈楚然拖着她卡点回到教室。
      “拜,中午见啊。”她踮起脚在走廊隔窗跟谢临晚打手势。

      下课谢临晚不想再听物理老师的喋喋不休,一猫腰从教室后门窜出去。
      陈楚然已经抱着臂靠在栏杆上等着了。歪着脑袋发着呆,似有意似无意的眼神最勾人。
      余光中闯进一个人影的时候陈楚然眼睛里的雾气散去,露出谢临晚的清晰的轮廓。
      “我上课写的。”谢临晚一脸期待而紧张地把手里的小方们放进陈楚然手心。
      “哇……”陈楚然感叹一句把纸条随手揣进衣袋,拉起谢临晚一言不发噤着笑毫无预兆地跑起来。
      刚下课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拖课的讲题声此起彼伏:(咚咚咚敲黑板)“最后两分钟了,认真听。”“注意力怎么全跑了?”“我们先进行受力分析……”
      走廊里两个鬼影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略过高中时到的种种泡影,脚不沾地把一切:教室、三角厅、环厅抛在身后。
      “累不累?”楼梯转角陈楚然终于停下问气喘吁吁的谢临晚。运动产生的多巴胺刺激着两个人产生快乐的错觉。
      谢临晚双手支着膝盖喘息,皱着眉头嗔怪:“哎呦,你慢点啊。”
      “我可不想听老师唠唠叨叨,青春就不应该被困在教室里!”
      谢临晚也被陈楚然的激昂情绪感染,休息片刻后两个人攀着栏杆,腿由于奔跑过度已经麻起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我们去园区吧,看出墙的红杏。”
      陈楚然这么说其实是在开玩笑,出墙的不是红杏而是长势茂盛的蔷薇,野花一般肆无忌惮地不受控地生长,早已漫出墙头溢得满哪都是。
      “好美啊。”当她们真的站在墙内看外面的时候陈楚然感慨。
      谢临晚望着那种形似玫瑰的花愣怔,心里的某种感情也逐渐生长、蔓延。
      许久没听到回应的陈楚然回头看到谢临晚正在发呆,不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喂!”
      视线从远处一瞬间拉近停留在陈楚然脸上,她的表情疑惑又惊异。
      “哦,是,对,很可爱。”
      “什么很可爱啊?”陈楚然微微蹙起眉头,好像在生气,“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我……有啊,蔷薇……”谢临晚看到陈楚然生气竟莫名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移开眼神,“嗯,就是很可爱。”
      为这点小事不值得生气。陈楚然狐疑的眼神在谢临晚身上上下周旋几圈终于离开,撇了撇嘴默不作声起来,却在谢临晚蹲下系鞋带的时候从后面恶作剧地抱住她。
      洗衣粉的香味萦绕在鼻腔,还有她特殊的发香……她身上汗的味道,连同着她的颜料气息……血瞬间涌进脑子里,陈的双臂揽得愈发紧,整个人就贴在谢临晚身上,弄得她比夏天都要燥热。
      她的气味让她心跳加速得不能呼吸,于是谢临晚竟放任了自己的错误想法,腿一收力就整个软到在陈楚然怀里。
      “哎呦!”陈楚然被压得后退两步,手仍然死死托着谢临晚,咯咯地笑起来:“别压我呀,你好重。”
      “我哪有你重!”
      “那你也不轻。”
      脚步终于站定,陈楚然笑嘻嘻靠在谢临晚身上,眼睛看着校园的栏杆,心思却也没有很在花上。
      食堂的饭香飘出来,大门上方也滚动起了今天的菜谱。
      “今天……”谢临晚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眼睛不自觉往肩膀上陈的方向瞟,怕被发现太明显于是又克制自己目光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我们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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