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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想,这个冬天可以再长点儿 ...

  •   霜降,推开窗冷风直往里走,窗外树上的叶子掉了,草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指尖一触便立马收了回来。天微蒙蒙亮,宋青鹤随意地披上围巾,从桌上随手拿了个包子,指间的烫意入了口。
      “阿宋,”宋母倒完一杯牛奶放下,“去叫你妹起床。”
      宋青鹤口里嚼肉馅包子几步走到宋青雀的房间,屋内衣服随意放在旁边堆成了一座山,桌上乱乱的还放着昨晚的作业。宋青雀摆成一个大字在床上沉沉地睡着,被子被她踢掉了一半掉在地上。
      “宋青雀,”宋青鹤大步迈了进去,一把拉开窗帘,走到床边像提布娃娃一样抓着宋青雀的衣领提起来晃了晃又放下,“起床。”
      宋青雀微微睁开眼,“傻叉”?她翻了个白眼,皱起眉头,没理会宋青鹤,翻身扯了扯被子又睡过去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宋青鹤吃完最后一口手中的包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看着床上又睡过去了宋青雀。我还治不了你了。
      十五分钟后宋青雀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一脸怨气地看着餐桌上吃早饭的宋青鹤,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把椅子拉远了些坐下,宋父宋母:???
      吃完早饭一出门,宋青雀刚刚笑盈盈的脸瞬间板了下来,一脸嫌弃地看着旁边的宋青鹤。一路上,宋青雀走地离宋青鹤总有一段距离,“喂,”宋青鹤叫了声,回头看了下眼冷着脸的宋青雀,“再远点人贩子拐走了我可不救你。”
      宋青雀翻了今天的第三个白眼,“我俩都不知道谁被人贩子拐走。”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头,“你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也不救你,”说着宋青雀大步走到了宋青鹤的前面。
      “焦焦!”宋青雀抬头一看,前面站着一个小小瘦瘦的女孩子,扎着两个双马尾,带着两个淡黄色的发卡——许苗,宋青雀的好友。
      宋青雀立刻提起笑脸兴冲冲地跑过去,两个小不点儿握着手蹦蹦跳跳着。许苗回头一看,“焦焦,那个你哥?”
      宋青雀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傻叉,回头又翻了个白眼,撒了个谎:“不是,他邻居,”她转了转眼珠子,人选落定,“回头我给你发我哥照片。”

      坐在教室里,宋青鹤打了个寒颤,肖尘在想着数学题,宋青鹤“骚扰”不成,又转头去“骚扰”趴在桌上睡觉的陆宁宴。陆宁宴困得不想理他,敷衍了声嗯,宋青鹤突然玩心上来了,打趣道:“你这么困,昨晚做贼去了?”
      陆宁宴半睡半醒,完全不想想任何东西,“嗯。”
      宋青鹤笑了,“阿尘,”宋青鹤用手指戳了戳肖尘的手肘,“他认了,可以捉拿归案了。”听完全程的肖尘被逗笑了 ,宋青鹤从抽屉拿出一个玩具银色手拷。
      “你咋有这玩意的?”肖尘笑着,指了指宋青鹤手上的东西。“在网上买的,看着好玩,”宋青鹤打开手拷,快速给陆宁宴带上,陆宁宴想个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第一次干这事,难免会有些紧张,“这怎么锁上的?”肖尘瞥了眼疑惑的宋青鹤,他的玩心也顿时上来了,“钥匙呢?我来。”
      15分钟后,上课铃响了,老邢穿着个薄外套带着笑脸走了进来,陆宁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见自己手上的银手铐 ,他顿时懵了,又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不是梦境。
      陆宁宴伸了个手,拍了拍前面的宋青鹤,“谁给我干的?”憋了15分钟的笑,转头看到陆宁宴那张还没睡醒带着些无辜的脸,宋青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旁边的肖尘也忍不住了,跟着笑了出来。顿时陆宁宴明白了,“给我解开啊,不然怎么上课?”
      “行行行,”宋青鹤笑,转头伸手进抽屉里找钥匙,可还没等他找到钥匙呢,老邢的眼神先瞥了过来。宋青鹤一抬头对上了老邢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的。
      宋青鹤的动作突然停了,假意低头学习,老邢走下讲台,完全没注意到老邢的陆宁宴又拍了拍宋青鹤,“你快找啊。”他一抬头看见了走下讲台的老邢,心跳漏了半拍。老邢低头看了看拷在陆宁宴手腕上的手铐,笑:“你们搁这儿玩儿警察抓小偷呢?”
      宋青鹤笑了笑,“没,”他低下头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陆宁宴也不知道该讲什么。老邢被这俩学生都可爱模样逗笑了,留下一句“赶紧给人解开”后又走上讲台讲课了。
      这节课倒数倒数5分钟,老邢宣布了个事儿,今天下午不上课,学校组织学生们去旁边的红色革命纪念馆里参观,同学们听到后欢呼雀跃。
      下午,同学们排好队进馆,进馆的那条通道头顶的灯光只有几盏,屋里黑黑的,有人说那是为了更好让人体会百年屈辱史,因为近代史的开端黑暗至极。
      进到馆内,同学们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敌人拿着长刀刺穿一位战士身体的雕塑,那战士跪在地上,膝旁是另外一位敌人的尸体。他满眼震惊却没有畏惧,他穿上军服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会有牺牲的一天。
      旁边是另外一座雕塑——是侵略者在残害一个妇女的雕像。那妇女的头发被侵略者抓着,她悲伤的撕吼着,却似无声,侵略者邪恶的笑着,猥琐的嘴脸在雕塑上栩栩如生,可却不敌现实万分之一。
      在往里走,一幕幕触人心魂的画面展现了出来,惨忍却真实。它告诉后人何为革命,何为屈辱!那历史书上的一字一语都是先辈用鲜血在历史的书卷上书写出来的!
      宋青鹤隔着玻璃,心被一点点震触,一棵小芽在心中生长。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他也不想说。
      一切开始流淌,命运开始转动,结局开始落定。
      一切会重逢,就像你和我。
      所有的戏都会重演,面具之下是千千万万的人,坚持只需要一个理念。
      从纪念馆里出来已是傍晚时分,影子逐渐拉长,神明将金粉撒在天边。用过晚饭回校后,宋青鹤看着天天见渐暗了下去,就像那通道一样,心中似被塞了什么,沉沉的……

      第二次月考一过便立冬了,天空下起小雪,推开窗户,寒意肆意地冲进屋内翩翩起舞。宋父穿着淡黄色的毛织衫,戴着老式眼镜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宋青鹤从阳台回到屋内,坐下喝了口热水。
      宋父放下报纸喝了口热茶,“阿宋,今天晚上放学后记得给你妹买点感冒药。”
      宋青鹤刚想问为啥,忽然想起来今天立冬,宋青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到立冬这天便会感冒,而且每次特别准时。宋青鹤嗯了声,宋父又跟宋青鹤闲聊了几句,宋青鹤便提包去上学了。
      期末倒数的那几天,教室最多的就是笔划过去试卷还有同学们翻书的声音,全班都画着“熊猫妆”。期末考试气势汹汹的来到,同学们果断拔刀,斩杀一道又一道的题目。
      “考完了!考完了!”
      高二上学期结束了,云榆这座城彻底被白色笼罩了,白茫茫的大雪飘在空中,令人痴想,令人迷茫。
      宋青雀百般无聊的躺在房间里,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啃着薯片,一条信息突然蹦出,是许苗。
      许苗:焦焦,你食言了。
      宋青雀:?
      许苗有些无语:你忘了?
      宋青雀:啥?成绩吗?还没出呢。
      许苗:……
      许苗:你哥照片,你不是说要发给我看看吗?你长那么漂亮,你哥肯定很帅吧!
      宋青雀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她顿时有些慌,不可能真的去拍宋青鹤,这样不就是自扇自巴掌吗?可那个人她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更别说拍照了。
      宋青雀突然脑子一热,想出个办法,她下床冲进宋青鹤房间,宋青鹤这会儿正躺在床上打着游戏被突然冲进来的宋青雀吓了一吓,“干啥?”
      “哥,你看天气这么好,别窝在家里打游戏,打雪仗吧!”
      “说实话,”宋青鹤冷笑了一声,又撇了一眼宋青雀,“你就是单纯想打我吧,上一年云榆下雪的时候,你把我打的跟路边的狗有什么区别?”
      宋青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这次就单纯想玩,对了,把你朋友叫出来吧。”
      宋青鹤抬眼看她——把我朋友叫出来干什么?宋青雀似察觉到了,补充:“人多热闹,我也把我朋友叫出来。”
      宋青雀看到宋青鹤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时候立马关门,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苗苗,不发照片了,你现在立刻赶来我家,我给你看现实的!”
      三十分钟后陆宁宴肖尘到达了宋青鹤家楼下,陆宁宴还是在学校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他打了个哈欠,“怎么突然想玩打雪仗了?”
      “没什么,”宋青鹤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弄出个雪球,“就是突然想玩。”
      看到这一幕的肖尘走远了一点,用手示意:扔了他就不能扔我了哦。陆宁宴还没反应过来,“还挺突然的哈。”
      突然一股强烈的寒意在他脖子这儿散开,“哎!阿宋,”陆宁宴摸了把脖子上的雪,“你还真挺突然的哈!”
      接着他也蹲下身迅速弄起一个雪球往宋青鹤那边扔去,可能是与宋青雀打过太多次的原因,宋青鹤的手法身法极为迅速。没扔中宋青鹤,陆宁宴转头又弄了个雪球,直接扔向了肖尘。这雪球来得有点猝不及防,肖尘的脑袋上就直接挨了一雪球。
      战火燃起,三人打的不可开交。
      指尖通红,雪沫子粘在睫毛上,笑弯了腰的同时还不忘往“敌人”后背扔一球。“阿尘,你好像街边卖红薯的老爷爷一样!”宋青鹤笑道,肖尘的脸上粘着点雪,衣服领里还残留着陆宁宴刚刚扔的雪球的残余。
      啪的一声,白雪贴在他的脸上,溜过宋青鹤的唇,接着的是肖尘的笑声,“那你这是什么?挨雪勇士吗?”
      “阿宴,”宋青鹤迅速低下身搓了好几个雪球出来放在怀中,“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陆宁宴笑,“没事,宋某人比我还突然。”
      寒风吹过少年们的发梢,吹不走少年们脸上的笑容,阳光洒在地上,“金纱”抚着白雪,美不过这一时刻。
      笑声肆意的走在三人之间,时间好像过得越来越慢。
      我想,这个冬天可以再长点儿,因为再长点的话,我们就能多快乐几秒,仅此这么简单,仅此而已。
      过去总会变成未来的奢望,而过去总会把未来当成奢望。
      三人回到楼上,宋母还以为是三个雪人儿跑进了家中,她先笑了好一会儿才连忙拿毛巾给三人擦擦。楼道里突然传来声音,“苗苗,你怎么这么慢啊?”
      “别提了,”许苗拍拍衣服,“来时摔了一跤,沾得衣服上全是雪,然后又回去换了身。”
      宋青雀刚抬脚进家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肖尘,不由得一惊。然后连忙阻止刚想踏进来的许苗,她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嘘,小声点儿。”
      许苗一脸疑惑,“咋啦?”
      两人像干坏事的小猫一样,露出个脑袋趴在门上看,宋青雀指了指坐在最右边的肖尘,撒谎道:“那个才是我哥。”说完她自己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吗?”许苗半信半疑,“我怎么看他眼睛好像跟你不太一样啊?”
      “有吗?”宋青雀有点心虚。
      “是,焦焦,”许苗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肖尘的那张脸,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她又看了一眼宋青雀,她信了,“哇!你别说,你哥眼睛好好看哦,像大海一样。”
      这话飘进宋青雀的耳里,她得意地笑笑,“那是。”
      注意到视线的肖尘往门口看去,他一眼就看到宋青雀小小的一只趴在门上,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深茶色的眼眸一睁一眨的,睫毛也跟着颤动。心忽然漏了半拍,肖尘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我艹!”许苗连忙躲到门后,宋青雀看到后也躲了起来,“咋了?”
      “你哥好像看到我们了。”
      “没事儿,”宋青雀故作轻松,“走,我们进去。”
      许苗被宋青雀拉着,拽了进去。宋母刚从厨房里端出饼干和热牛奶,“诶,焦焦,你回来啦!”
      “嗯,对了,妈,”宋青雀站立步子,然后拍了拍许苗的肩膀,“这我朋友,我跟你说过的,许苗。”
      “阿姨好,”许苗连忙打招呼,她往客厅一看,刚刚只注意肖尘,没注意旁边的宋青鹤和陆宁宴,三个帅哥呀!许苗差点没晕过去,这会儿走近一看,许苗发现肖尘更帅了。
      一切都在宋青雀的意料中,可很快局面就脱离了她的控制。
      “焦焦,你哥真的好帅呀!”听到这话的宋青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是!”他回道。
      许苗突然有些懵了,她扯了扯宋青雀的袖口,“焦焦,你不是说最右边的那个才是你哥吗?”宋青雀突然睁大眼睛,转头看向许苗,扯了扯她的衣服,暗示别说了。
      听到这话宋青鹤看了一眼宋青雀,满脸疑惑,然后猛地站起来,“你说啥?”他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肖尘,肖尘这会儿也有些懵。
      大约好几秒后肖尘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宋青雀在门口跟许苗说肖尘才是他哥。纯属宋青雀觉得肖尘比宋青鹤帅,想到这儿他又笑了。
      “青雀,”这是肖尘第一次叫宋青雀的名字,他温温柔柔的,应该是想逗逗她,故意拉长了语调,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但在宋青雀眼里却格外地欠揍,“我-是-你-哥?”
      都完了,局面彻底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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