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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机 ...

  •   消息未时传出,戊时便已满城皆知,大理寺八成人出城,绕城五十里后,又从西城门回城,秦珒待在赵府书房中,尽职尽责地扮演起赵大人来。

      大理寺的人在那里周旋之时,秦珒躺在榻子上,上官嵚坐在案前,抄写清心咒。

      “你说,杀赵大人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杀没杀死吗?假死这招到底靠不靠谱”

      “刺客可能知道自己已经杀死了赵求风,但其他人不知道,只要我们说他没死,所有人,除了刺客本人,都会认为他还活着。总会有破绽的……” 上官嵚搁下笔,将目光落在榻上之人上。

      “好烦,唔——”秦珒翻了个身,背对着上官嵚。

      “烦什么?”

      “算了,你念几句清心咒给我听吧。”

      “你清的哪门子心……”

      “大人,你行行好,你就念几句清心咒给我听吧!”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你心清了吗?”

      “刚两句我怎么清?”

      “后面的字不认识,没法给你念。”

      “懂了,是文盲”

      “嗯……”

      “上官大人,清心”

      “扮好你的赵求风……”

      秦珒躺了一夜,上官嵚那看不懂字的清心咒就抄了一夜。

      翌日辰时,大阵已布成,只待君入念中,一举捉之,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乎静,哪怕是百姓之间闹得沸沸扬扬。

      不日便是季末,秦珒思索道:他怎么扮成赵求风向自己禀告事务,时间越长,破绽越多。

      秦珒在书房一直从天亮待到天黑,佣人前来添上烛火,桌案上烛台中的红烛点燃,檀木桌上的文案一瞬被照亮,不巧,点灯的佣人起身时,将案上放着的一支笔碰掉,佣人马上下跪告罪,秦珒弯腰捡起,却突觉眼旁闪过一道明光,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腰,将笔搁在桌子上,让佣人们散了,举起桌上的烛台一寸一寸照向桌面,果然,桌通上现出字迹来,依听可辨“盛和十年天下两分,中央,地方各具一势,而又两分,中央为世家,命官,地方又以鄃北,峙北为分。天子积弊,王王相逼。

      “就这?”

      天下四分人人皆知,以太后母家凤家结世家为一党,御史大夫上官氏结命官为一党,峙北王结各封王为一党,鄃北王结各方势力为一党,秦珒再向桌面看去,却并未发现更多,须臾间,烛台中的蜡烛溶化,上面浮着一行字:“峙北王欲反,以死谢罪。”

      峙北王秦琇先帝淑妃所生,才貌兼备,其人之喜怒无常,像极了淑妃,和秦家的风流明显不同,鄃北王,先窄是后花如娇所生,承天子之俊客,母之内里,本是正统诸君,但花如娇早逝,先帝再立皇后,而当今圣上秦珷之母,正是这后立的皇后,凤云。

      世家业大,秦珷稳坐皇位,秦珒,秦琇还未及冠就被送至封地,而秦珷之人,胸怀妇人之仁,在位期间,北方匈奴,国内封王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内忧外患,但这都是后话。

      “峙王欲反?那赵求风谢的什么罪?那倘若赵求风有罪过,便是与峙王有所联系了。”

      上官嵚在下午就离开了书房,此时书房里只有秦珒一人,他唤了一个下人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躬身站在前面。

      “嬷嬷也年纪大了,想来肯定是府中主人的心腹,本王在这里一个人待久了,发觉闲得慌,电话你过来唠唠话,那你不如来说说,赵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人是个很好的人。”

      “去把你们夫人叫来,别让外人瞧见了。”

      不一会儿赵夫人推门进来,白色的丧服还没有换下。

      “见过王爷,我平时进阿风的书房的时候不需要敲门,今日未能通报便先进来了,您先见谅。”

      “赵夫人,我深夜喊你过来,你就应该明白我知道了什么,您丈夫的死,我需要从您这儿获得一些东西。”
      “赵大人同峙北王有什么关系?”

      赵夫人楞了一下,手轻轻捏住丧服的衣角,但很快便恢复冷静:“王爷,我一介妇人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不要紧张,我又没有怪罪赵求风,只不过他的死同峙王有关系,夫人说与不说,全在您自己,这案子能不能查下去,也在夫人你这一句话。”

      “我母家经商,不过在峙北也有一些产业,我们与峙北的联系,仅此而已。”

      秦珒轻笑一声,伸手一挡,将燃着的烛台直接推到赵夫人的脚边。

      “夫人可是当我没脾气?”秦珒不动声色的说完这句话,直视着反而更加冷静的赵夫人。

      “王爷,何必为难我呢?”

      门外身影一闪,上官嵚侧身进来:“呦,什么事儿呀?发这么大火气。赵夫人可是小王爷生气了?”

      “ 上官大人,人家好歹也是女娘收敛点。”秦珒将上官清抄了一半的清心咒扔过去,不偏不倚打在上官嵚脸上。

      “夫人,你不如松个口?免得我们一晚上的威逼利诱了。”上官嵚将清心咒搁在桌子上,站在书房书架旁边,漫不经心的清点着架上的典籍。

      “……”
      “阿风能有今天的功绩,离不开鄃北王,但……也离不开峙北王。”赵夫人朝着两人一福:“夜深了,小儿也要睡了,两位大人,妾身先走了。”

      未等两人点头,赵夫人便转身出了书房。

      “嚯,好大的胆子。”

      秦珒摆摆手,示意上官嵚不用去追了,上官嵚回来,讲清心咒里里外外又看了三遍。

      “字儿都不识,还看那些什么经……”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秦珒微微一笑,用书籍盖住桌子上的线索。

      “发现了什么线索?大半夜的召人家。”

      “……”

      “?”

      “……”

      “错了……”

      “什么也没有,试探罢了。”
      “外面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切正常。兴许这个方法是错了。”

      “不是方法是错的,是一开始就是错的,赵求风是自杀。”

      “自杀?那何来刺杀一说?腹部中剑,自己捅自己吗?”

      “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说的自己捅自己,还有一种就是……他知道自己会被杀。”

      “你看见遗言了?”上官嵚眉头微簇,眼角挑起,一脸神采飞扬。

      “ 看见了”

      “你不是说你什么也没看见么?”

      “我是说了,你为什么要信”秦珒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官嵚实在是不能一巴掌直接下去。

      算了,老子他妈自己咽下这口气……

      “东西呢?你先拿来给我看看。”

      秦珒把桌上的书取走,指写桌面挑眉:“自己看。”

      操,挡这么严,这是生怕被我看到是吗……

      上官嵚在书桌前坐下,凑近了看:“什么?”

      “你怎么还信我说的话?”

      “你他妈又玩老子?”

      秦珒伸手,将上官嵚的头摁下去,上官嵚原本支棱着脑袋,被秦珒直接一巴掌摁下去,鸦色的长发从肩膀上垂到腿上。

      亮光……

      上官嵚将上面的字辨认完后,一脸惋惜的看着秦珒:“所以,你养了半天的好狗,结果发现是别人的狗?”

      “什么狗?这是我的属下,你的意思是你们上官党的都是你的狗?”

      “呵,我出去说他们是我的狗,那群龟孙都得觉得倍感荣幸。”

      “曹南曹少府,如果我没记错是你的人吧,一把年纪了还得当你的狗,曹少府他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上官嵚的瞳孔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用指尖在木桌上轻扣下:“王爷还喜欢告小状啊?”

      “你猜呢?不过上官大人,我的建议是先办案。谁是你的孙子和你是谁的孙子都不重要”

      上官嵚竖了一个大拇指:“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赵求风之死与峙王秦琇有莫大的联系。”

      “那我就去通知王岁了?”

      “去吧,但我觉得依照圣上的性子,恐怕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你们在回去的奏折上,只提赵求风是自杀吧,案子也按这么着结,什么情况,我建议你们亲自禀报……”

      “我知道这个方法,无论是你我还是上面那位,应该都是很满意的,但是你没有看到,你们鄃北的百姓,对这个案子的立场,他们要的,绝对不是赵求风自杀。”

      “那是你的事了,上官大人,保重”

      果然
      清正廉洁为上官……
      算我第一件认同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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