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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牵手?这软件是不是疯了?它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个学习软件?!怎么突然又发布恋爱任务了?!周夏强忍着头痛,快速滑动手机。

      跟之前那晚突然蹦出来的心动回响任务一样,什么心跳同步,什么鬼对视,现在居然升级到十指紧扣?!这破软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密密麻麻的任务细则看得周夏眼前发黑。他刚想转头质问林野,一声压抑带着痛楚的闷哼从旁边传来。

      周夏心头一紧,转头看去。

      林野整个人蜷缩在图书馆的硬木椅子上,双臂死死抱着头,指节用力到泛白。他脸色惨白得吓人,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抽搐,牙关紧咬,发出断续的呻吟。

      “林野?!”周夏也头痛,但是不至于像林野一样看起来这么吓人。他拖着凳子靠近,紧张的问:“喂!林野!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

      周夏用力晃了晃林野的肩膀,对方毫无反应。他咬着牙,将林野瘫软的身体扶正,试图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缓解抽搐,但刚一扶正,林野就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整个上半身重重地砸进周夏怀里。

      “操!”周夏被撞得一个趔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怀里僵硬的身体。林野的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微弱,皮肤冰凉,冷汗浸湿了周夏的T恤领口。

      不能慌,得去医院!周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飞快地将两人桌上散乱的书本试卷胡乱塞进书包,拉链都顾不上拉严。目光扫过林野毫无生气的脸,心一横,蹲下身,抓住林野一条胳膊绕过自己脖颈,另一只手死死箍住他的腰,用尽力气将他背了起来。

      林野比他高,骨架也沉。他咬紧牙关背着站起,稍稍稳住身形。

      背上人微弱带着凉意的呼吸拂过周夏汗湿的颈侧。在图书馆众人惊愕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他背着林野,走向门口。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刺鼻。

      一系列检查:抽血、心电图、脑电图、CT……周夏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后面,忙得团团转。

      “他之前有说过哪里不舒服吗?”医生翻着初步检查单。

      不舒服?周夏茫然地回忆。今天见面时,林野除了那张惯常欠揍的嘴脸,似乎一切正常,除了……他想起那个在两人脑海里同时响起的该死电子音,那时候他的头也抽痛过,但远没有林野这么剧烈。

      面对医生一连串的追问,周夏喉咙发紧,然后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莫名的愤怒在他心底蔓延,破软件表面打着辅助学习的幌子,内里到底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检查结果陆续出来。

      医生看着报告单,眉头拧得更紧:“奇怪……各项指标基本都在正常范围内。CT、脑电图也没发现明显的器质性病变。血压偏低,血糖正常。初步判断可能是过度劳累、精神紧张引发的短暂性晕厥。”医生翻着报告单,补充道:“年轻人,学习压力太大了?让他好好休息,补充点糖分水分,观察一下。”

      “劳累?紧张?”周夏看着病床上依旧沉睡的林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学习任务劳累紧张到晕倒?怎么可能?!林野这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会在学习上操劳过度。

      护士将林野推进一间安静的观察病房,挂上了一瓶补充液。

      “让他睡一会儿,醒了如果没什么不适,就可以回去了。注意休息,别熬夜,压力别太大。”护士公式化地叮嘱完,带上了门。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和林野微弱均匀的呼吸声。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周夏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此时,林野沉眉头紧锁,嘴上没什么血色,脸上少了平时面对人时的锐利,轮廓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周夏看着那个侧脸,有点发怔。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游移,掠过林野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过修长的脖颈,最终停留在微微敞开的领口,上面有一道淡青色的旧疤斜斜地横亘在锁骨附近,颜色很浅。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再次在他脑中响起:

      【终极心动回响任务:……与绑定对象完成一次不少于120秒的十指紧扣,并在肢体接触期间,保持心率同步率≥80%。】

      【失败惩罚:……循环播放三段社死画面……】

      周夏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病房门口,没人。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席卷全身,完全猜不透这破软件到底是要闹哪样。

      极度的郁闷之后,周夏看到林野搁在床边的手,愣了一下。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上来:林野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只要握住他的手……120秒……神不知鬼不觉……那足以让他们社会性死亡的惩罚就能避免……

      这个念头让周夏瞬间感到一阵燥热从耳根蔓延开,紧接着是强烈的羞耻感。趁人之危?他盯着病床上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内心剧烈地挣扎。这种事,应该征求对方同意才对,可是周夏一想到对方平时清醒时那经常让人有点无所适从的眼睛,又有点动摇。

      他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嘀嗒和林野均匀的呼吸,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

      鬼使神差地,周夏伸出了手。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悬停在林野搁在床边那只微凉的手上方。几秒钟的停顿,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的指尖轻轻落下,触碰到了对方微凉的皮肤。

      那凉意激得周夏指尖一缩,随即又咬咬牙,整个手掌小心翼翼地覆了上去,包裹住林野的手背。

      周夏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不敢看林野的脸,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另一只手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穿过林野微蜷的指缝,然后,十指相扣。

      肌肤相贴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不是电流,更像是一种……微弱的共鸣?仿佛有两根无形的弦,在这一刻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周夏在心里默默数数。

      时间被拉长。

      他全身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怕林野下一秒就睁开眼,又怕任务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终于,在周夏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煎熬逼疯时,那个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终极心动回响任务完成!心率同步峰值记录:89%。】

      【惩罚机制解除。】

      完成了?!

      就在周夏刚把手抽回时,病床上,林野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先是带着刚苏醒的茫然,视线有些失焦地落在天花板上,几秒后,焦距渐渐凝聚,然后,微微转动,落在了床边慌乱无措的周夏脸上。

      林野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他静静地看了周夏几秒,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似乎想抬手,但输液管的牵制让他动作一顿。

      “……医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低沉,目光扫过四周的环境,最后又落回周夏脸上,带着询问。

      “啊?嗯!对,医院!”周夏像被踩了尾巴,飞快偷瞄了眼林野,见对方似乎只有刚醒的茫然和虚弱,并无异样。他暗暗松了口气,攒紧裤腿的手也松开了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你在图书馆突然就晕了!吓死人!我叫了车送我们去医院,医生说你可能是太累了,没什么大事。”他看林野皱着眉,以为还不舒服,接着又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头不疼了……就是有点没力气。”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尖蜷缩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周夏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谢谢你。”

      周夏摆摆手:“谢什么,总不能把你扔那儿吧。”他想起医生刚说的劳累,语气又变得暴躁:“医生说你这是劳累过度。”他指着林野,又拿起手机指着那个悬浮窗,越说越激动:“都怪那破玩意儿,什么狗屁学习任务!什么终极心动回响!它是不是想直接搞死我们才甘心?!突然的头痛肯定也是那鬼系统软件搞的鬼!”

      他站起身,俯视着病床上的林野,“林野我告诉你,那两套模拟卷的任务,去他妈的,老子不做了!爱谁谁!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明天那什么狗屁惩罚,让它来!我倒要看看,它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倒要看看,它还能玩出什么花!大不了……”

      他哽了一下,想到那些社死画面,头皮发麻,但还是梗着脖子吼道:“……大不了老子陪着你一起丢人现眼!这破软件,横竖是不想让我们好过!”

      一个破软件,不做恋爱任务就倒霉催得车祸进医院,之后跟着做了任务还是把人折腾进医院。

      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周夏越想越气,简直想当场把手机砸了。

      林野静静地听着周夏的咆哮,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睛,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看着周夏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和微微发红的眼眶,片刻后,嘴唇轻启,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嗯。听你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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