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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不是那种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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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一路上,阮璃的脑袋嗡嗡响,一度认为刚刚看到的是梦境,可指尖掐紧掌心,生疼。
“怎么会......” 她喉间发涩,心口莫名揪紧,是温灵珊先告白的,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迟斯年?
他们怎么会分手?为什么?
阮璃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熟悉的薰衣草气息袭来,她慌乱抬头,正对上迟斯年深不见底的眼眸。
“璃璃,怎么不看路?” 他声音低沉,却在她站稳的瞬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欲扶的手。
迟斯年指间夹着烟,收回的手插回裤袋。
阮璃怔了怔——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是为了温灵珊心烦吗?
“斯年哥哥,少抽点烟,不好。” 她声音细若蚊呐,说完便慌慌张张跑回院子。
迟斯年叼着烟蒂,眯眼望着她仓促的背影,心尖莫名颤了颤。烟烧到指间,他才回神,自嘲地掐灭了火星。
*
今年的除夕夜像往常一样,住在大院里的几家人一起在院子里吃年夜饭。
饭桌上摆着苏市过年常吃的年夜饭菜式,红烧狮子头,外婆菜扣肉,松鼠鲫鱼......
温灵珊和迟斯年这对金童玉女也像往年一样坐在一起,几家长辈在饭桌上又聊起了他们之间的婚事。
尤其是温文杰,他每天都在算着日子,好不容易自己爱女回国,况且两人满打满算已经谈了两年,之前就因为两人异地,他还时常担心迟斯年会变心,为了牢牢拴住这门亲事,他每逢周末可没少到迟家串门,现在也是时候把订婚提上日程了。
“老迟,今年珊珊毕业了,回国后立马找到了苏市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的工作,他们两一个教授,一个首席小提琴手,工作都稳定了,要不明年开春把婚事定下来?” 温文杰举着酒杯,语重心长地对迟偃清说道。
“老温,是啊,这两孩子也算是经受住考验了,灵珊学成归来,这是我们两家的喜事啊,你放心,我们夫妻两早都把婚房买好了,就是临江的大平层,改天咱一起去看看?”
迟偃清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就是就是,这两孩子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我们都安心,小年,你说是不是?”
赵颖脸上笑盈盈,眼神带着确认,朝迟斯年看了一眼。
“嗯。” 迟斯年低低回了句。
“你看看这孩子,一点都不上心,珊珊,你以后多担待点,他就是一个闷葫芦,你肯要他,他都是要躲在被子里偷笑的啊。” 赵颖拉着温灵珊的手轻拍手背。
阮璃用筷子不停地戳着碗里的饭,米粒被碾得支离破碎。耳边听着他们长辈们在热络地讨论迟斯年和温灵珊的婚事,每个字都像细针往心口扎。
“二姐,我要吃扣肉,夹不到。”弟弟温希泽小声说道。
阮璃用公筷夹了块扣肉放到他碗里,“吃吧。”
“二姐,你怎么不夹菜?”温希泽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我现在夹。” 阮璃随意夹了青菜放碗里,低头小口吃起来。
温灵珊不知怎的,看了眼阮璃,话锋一转,“阮璃,你今年是不是7月份就毕业了?工作找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毕业作品已经完成了,实习单位也联系好了,谢谢灵珊姐关心。”
阮璃坐直身体,语气淡淡。
“不麻烦,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妹妹,我这个姐姐怎么可能不帮你,回头我在给你联系乐团里的经纪人,他人脉广,到时候再给你找更好的工作。” 温灵珊脸上带着以往的盛气凌人。
“不...”
阮璃刚想开口拒绝,李静的手拍了拍她腿上的手,眼神示意她,要她不要扫兴,驳了温灵珊的面子。
“谢谢灵珊姐。” 阮璃只好按下心口的酸涩,不情不愿地回应。
“灵珊真是善良漂亮,对弟弟妹妹也是没话说,还从国外回来买了一大堆礼物,小年娶了你是我们老迟家的福分。” 赵颖赞不绝口。
“这都是她该做的,来来,我们今晚得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外边大人们的热闹还再继续,温灵珊就像是平日里吃完饭就回房间关上门。
阮璃回厨房帮李静洗碗,收拾完后,正准备走回屋子的时候,看到迟斯年站在二楼阳台,这是大院互通的地方。
他恰好叼着烟,正准备点火,看到阮璃,措的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表情僵了一阵,收起了烟。
阮璃深吸一口气,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夜风里,迟斯年斜倚栏杆的身影被月光描出银边。
“那个...” 她攥紧毛绒睡衣下摆,声音比风还轻,“斯年哥哥,你心情不好?”
“算不上吧,我和你灵珊姐分手了。”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透着一股好像事不关己的冷漠。
“哦。”
阮璃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许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了。
“你早就知道了?” 迟斯年声音轻了许多。
“可能...没比你早多少,要是你需要人陪,我可以...”
阮璃后悔说出这句令人误会的话,紧张地摆摆手,“斯年哥,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陪你逛街散步,不是那种陪...”
他嘴角勾了勾,镜片后的目光微沉,“璃璃长大了,会安慰哥哥了。”
阮璃小声嘟哝着才不想你当我哥哥,不要把我当小孩!
话说完后,他还揉了揉阮璃的头,手心的温度很烫,烫得阮璃全身像过电一样。
他垂眸看了眼阮璃脚下没穿袜子,单薄的毛拖鞋里白皙的小脚冻得通红,“赶紧进去吧,别感冒了。”
“斯年哥,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
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耍性子,他顿了顿,慵懒的声音,“好。”
“夜里凉,你......也别站太久。”
迟斯年手指捏紧栏杆,喉结动了动,终究只“嗯” 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