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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灾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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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真是把他害惨了!
当时在空间里,000说的煞有介事,必须通过正当手段拿到化身。柯榕便一直想着,到时和沈溪打好关系,将玉坠买下来就是了。
但现在这玉坠,明摆着对沈溪的意义重大,如果他还想着用钱去买,对沈溪来说绝对是侮辱,他根本说不出口。
见柯榕面色惨淡,沈溪有些慌张,难道他老是在这诉苦,让柯榕觉得烦了。
他有点懊恼,不应该讲这么多的。
沈溪故作轻松地讲盒子盖好放回书架,脸上挂起曾对着镜子多次练习的微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吃饭吧。”
柯榕这才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连忙应声跟着沈溪去厨房帮忙。
依旧是两人在厨房里忙碌,但氛围与刚刚截然不同。
沈溪和柯榕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小小的空间里竟一时无人说话。
等菜装盘摆上餐桌,两人在桌旁坐下,柯榕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开口,“没想到,你们家也吃的这么清淡,我以为这个省的人都会吃的辣一点。”
“还好,因为我奶奶不能吃辣的,我从小也吃的清淡。”沈溪给柯榕碗里夹了一些菜,都是他有把握味道好的。
“这样啊,”柯榕道了声谢,尝了一口,味道清爽可口,是他喜欢的味道,“不过奶奶她不吃午饭真的可以吗?要是我一顿不吃,肯定胃要闹翻天了。”
“没事,她现在吃的也少,早上也一般都睡着,下午才会起来,我给她额外准备了吃的,不用担心。”
看着沈溪处处考虑周全的样子,柯榕心下五味杂陈。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异常者。
如果沈溪不是异常者,说不定他们就能成为真心的朋友,而不是现在这样,他承着沈溪的情,却不能做到真正的推心置腹。
想到这,柯榕又是一阵难受,赶紧低下头扒了两口饭,缓解一下情绪。
幸好沈溪没有察觉,说起了他们之前班上提到的寒假训练营的事,学校要选一些成绩好的同学,寒假开个小班冲刺。
柯榕现在的成绩,八成是去不了,但如果他期末考试考得好,也是能被选上的。
沈溪说,如果柯榕选不上,他也不去了,他们两个寒假可以自己学。
“啊?那哪能行?要是就我们两个学,肯定是你顾我。”柯榕听了这提议赶紧摇头,“你是要冲最顶尖学校的,马虎不了,肯定要去上冲刺班。”
沈溪似乎没有柯榕的担忧,“不会的,不去冲刺班,我也可以考上。”
大忌!大忌!知不知道考试前最忌讳吹牛!柯榕听沈溪这话,上手捂住他嘴巴的冲动都有了。
“算了算了,我加油行了吧,保证期末一鸣惊人被选上。”长叹了一口气,柯榕只好妥协。
听了这话,沈溪无声地勾起嘴角,再用公筷往柯榕碗里夹了些菜。
插科打诨中,两人的气氛渐渐融洽,好像刚刚的尴尬才是错觉。
很快,桌上的菜就被两个正值发育关键期的高中男生席卷一空。
柯榕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沈溪则起身收拾碗筷,制止了柯榕想起身帮他的举动。
在水龙头下冲洗陶瓷碗的时候,沈溪想起来柯榕心满意足躺着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联想到学校里懒洋洋的卡车大橘猫。
在阳光下,沈溪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温暖的笑意。
这时,楼道内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砰、砰、砰。
他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沈溪...好像有人在敲门。”柯榕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略有些失真。
登时,冷汗从沈溪的额角流下,他不自觉地开始颤抖,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该死的东西,怎么现在回来了。
门外的敲击声一次比一次剧烈,甚至传来用脚踹门的哐啷声响。
柯榕有些害怕,这架势怕不是要入室杀人。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装着饮料的玻璃杯,准备发生什么意外就泼上去,好歹能争取一些时间。
沈溪面无表情地从厨房走出,手上的刀紧握在掌心,因为过于用力,露出的指尖已经毫无血色。
无视柯榕担忧的眼神,他拉开了门。
门外,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壮的中年男人,正气喘吁吁地伫立在昏暗的楼道里。
他的身影在狭窄的楼道中显得格外庞大,仿佛一座移动的山丘,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翅膀硬了?不想给老子开门?”男人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吐出的话语像是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沙哑刺耳。
沈溪没说话,男人一巴掌将他推开,迈着虚浮的步子进了屋内,和柯榕正好打了个照面。
猛地和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对上视线,柯榕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声音发颤地开口,“叔叔好,我是沈溪的同学,今天过来玩一下。”
他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对面的肉山下一秒暴起把自己压死。
这时,一个背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切断了他和男人的对视,柯榕这才得以呼吸。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沈溪的语气冷静。
“怎么?老子的家,老子TM想回就回!”沈父坐到客厅的椅子上,正是柯榕之前坐的位置。
看到因为承受过大重力而弯曲的椅脚,他真希望下一秒这椅子就散架,把眼前这个混蛋摔个四仰八叉。
柯榕拉过沈溪的手臂,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叔叔,新时代新风尚,说话还是文明点比较好吧?”
沈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柯榕,上下打量了一会,“小同学,家境不错啊,这鞋不得值个千八百的。沈溪,你咋不说交了个这么有钱的朋友?难怪最近都不找你老子麻烦了,原来是傍上大款了。”
这话里话外的暗示让柯榕不适地皱眉,刚想出口反驳,却被沈溪捏住了手腕,暗示他先别开口。
“你想拿钱,就赶紧拿了走。钱就在柜子里。”沈溪知道眼前这人想要什么,现在不是和他纠缠的时候。
“哎,话别说这么难听,你不是邀请同学来家里玩吗,玩啊,我陪你们一起玩。”沈父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激起柯榕一身鸡皮疙瘩。
听了这话,沈溪的呼吸一滞,眼中闪过红色的血光,拿着刀的手又开始颤抖。
该死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今天一切都很顺利,明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明明柯榕对他的态度刚刚好转,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偏偏这个时候!
沈父当然注意到沈溪紧握的菜刀,他站起身,故意挑衅一般的靠近两人,“怎么,想砍了你老子?试试看啊,在你好同学面前杀了我啊?你个没娘养的怂蛋,能干什么事?屁事干不成!老子给你口饭吃,还给你房子住,你就该跪着听老子的话知道吗!”
他的音调越来越高,走得越来越近,庞大的阴影如同恶魔一般笼罩住两人。
当沈父抬手作势要扇沈溪耳光那一瞬间,沈溪挣开柯榕抓住他的手,举起菜刀就要往前砍。
柯榕见情况不对,使出这辈子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拼尽全身的力量向沈父撞去。
沈父只顾着盯沈溪,没想到侧面的柯榕会突然冲袭,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到了门角的柜子,柜子上的酒瓶叮当落下,在沈父头上砸裂后跌至地面摔得七零八落。
沈溪一刺不中,理智尚未回笼,身形晃了一下,竟然是打算再朝坐在碎玻璃上的沈父砍去。
柯榕慌忙冲上钱把住沈溪的双手,刀尖正对脸面,把柯榕吓出一身冷汗。
“沈溪,你冷静点!你伤了他是要坐牢的!不要因为这种人毁了自己的前途!”他使劲全身力气与沈溪僵持,大吼着希望唤回对面人的理智。
没曾想,身后的沈父已经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手拿起地上只剩半截的玻璃瓶身,嘴里吐出愤怒地低吼,“妈的,还敢打老子,今天我把你们都杀了!”
话毕,他举起酒瓶,狠狠朝柯榕头上砸下。
只觉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柯榕全身一软,瘫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丧失前,柯榕迷迷糊糊想着,警察同志,要抓就抓我吧,沈溪不能有事啊。
...
好痛,脑袋好痛,全身都好痛。
妈妈,我真的好痛,我想回家,谁来带我回家。
身体上的痛苦,让柯榕的精神也饱受折磨,他感到自己的眼泪在不自觉地向外淌出,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这时,有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在他的眼角轻轻擦拭,像是在安抚,又像是怜惜。
柯榕觉察到这份温柔,心里渐渐安定,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
沈溪做完笔录,从看守所出来后直奔医院,守在柯榕的床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
你不该来招惹我。沈溪想。
他就是个灾星,只会给人带去痛苦和磨难,和他有关联的人全都没好下场。
沈溪轻轻擦去柯榕眼角渗出的泪水。
柯榕昏迷后,沈父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行动迟缓,他将柯榕安放在一旁,拿起酒瓶,再往那人头上受伤的地方狠狠砸去,沈父便像只野猪一样嚎叫一声轰然倒地。
沈溪看到暗红的鲜血在地上流淌,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他拨通了救护车和警察局的电话。
在看守所里,沈溪低着头,略带颤抖的语气,告诉警察自己父亲患有精神病,发病时拿酒瓶袭击他的同学,为了自保他将人推向一旁,没想到人又撞到了柜子上,落下的酒瓶把人砸晕了。
因为涉及到学生,又是父子间的纠纷,算是家事,警察也不好过多干涉,既然沈溪说了他不追究父亲责任,那只要他同学不追究沈父责任,这一切就翻篇了。
沈溪签好了谅解书,便赶忙到医院去找柯榕。
在原主父母赶到后,沈溪朝二人鞠躬道歉,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二人日后的费用全由他承担。
原主父母脸色不善,但也知道沈溪的家庭情况,没法多做苛责。只让他别再来见柯榕,就放他离开了。
沈溪最后深深看了躺在床上的柯榕一眼,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