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不达意》哇哇子

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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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家像尸体似的躺了两天，除了正常呼吸以外，其余时候都不正常。
　　晚上刘佳要赶回去，明天要上班了，不然来不及，要走时，她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放在了玄关处的抽屉里。
　　她上大学后，回来次数不算多，跟爸妈的关系一直卡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从小到大，二老对她没有太大的要求，也没有太多的关心。

　　刘佳一开始还真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后面就渐渐习惯了。
　　这么些年说没怪过肯定是假的，因为她也渴望亲情，每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也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但更多的是，不想让他们瞧不起自己，想证明她离开他们也能活得很好，却总在某些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复杂且难言的情感。

　　回来后，刘佳忙碌了好一阵子，这天正上着班，忽然想起上回给丁念带的东西还没给她。
　　于是趁着空闲，她点开了和丁念的聊天框，才看到，那人上次发的信息，她都忙到忘记回复了。
　　刘佳立刻滑跪道歉，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过去。
　　丁念恰好在线，就发了四个字过来。
　　——晚上吃饭。

　　她俩只要聚一起就是路边摊，又很巧臭味相投，对臭的东西情有独钟。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丁念看着她。
　　刘佳叹了口老气，“还不是这该死的工作。”
　　丁念沉默了片刻，刘佳还以为她能说出个什么东西，结果张嘴就是，“瘦了就要补啊，牛骨汤要不要来两份？”
　　刘佳真的无语了，抬手一挥，“那必须来啊。”

　　“我跟你讲，我还没有找到工作。”丁念满脸绝望。
　　刘佳安慰她：“这是天意，说明你不适合上班，尊重吧。”
　　丁念摇了摇头，“但是我最近在家待得特别烦躁，我妈天天催着我哥去相亲，催不动就来催我。”
　　刘佳听到相亲两个字顿时呼吸一滞，还要装作很自然地接下文，“那他去了吗？”

　　“去个毛，他要是去了就没我啥事了，”丁念说，“但他就是不去。”
　　刘佳很想问为什么，硬生生憋住了，还好丁念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都不用她问就接着说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除了长了一张具有魅惑性的脸，各方面又都是顶配，唯独在感情上不行，他这个人太冷淡了，找对象很难。”
　　“他很好啊。”刘佳下意识说了一句。

　　丁念没怀疑，继续说：“身边觉得他好的人有很多很多，没有差评的，但他的这个好是广泛的，不是针对性的，你get到了吗？”
　　刘佳现在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当时并没有理解，人在陷入爱情时，都是很愚昧的。
　　“你试一下那个羊肉串，好好吃。”丁念刚说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丁念给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我妈，估计又是喊我跟她一块看我哥的相亲对象了。”

　　刘佳愣了几秒，笑了笑说：“你接吧，我尝尝那个羊肉串。”
　　丁念没开免提，手机贴在耳边，边吃边回答。
　　“你去哪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跟刘佳吃饭呢。”说着，她想起什么，又问了句，“哥哥回去了吗？”

　　话音刚落，下一秒，听筒里忽然传来了丁浩的声音，“在哪？”
　　语气像平常一样，却莫名让人感觉有种威慑力，不容反驳。
　　丁念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我去接你。”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丁念茫然地啃着手里的羊肉串，越想越觉得刚才他的语气很怪，像是要来找自己干架的。
　　由于实在被相亲两个字搞得头大，中午那会儿丁念给他瞎编了条短信，说妈妈生病了，让他回家一趟。
　　本意是想着转移火力，而且在她印象里，丁浩是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小玩笑的。

　　刘佳见她脸色逐渐不对，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可能要先走了。”
　　“这么突然？”
　　“我再不走，可能会面临家庭危机。”丁念已经拎包起身了，之后在路边打了辆车走了。

　　这让刘佳也满脸莫名，过了两分钟，丁念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等一下我哥来了，就说我已经回家了。
　　什么，刘佳当场从椅子上弹起来，脑子嗡一下傻了，她拿好自己的东西，转身要走时，却来不及了。
　　一个很熟悉的人影正慢慢朝她走来，因为这边都是路边摊，灯光全是暗暗的那种，而他那样出现，显得压迫感极强。
　　刘佳好像被人点穴了似的，忽然一步也走不动。

　　丁浩走过来，垂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拉过椅子直接坐下了。
　　现在已经入秋，晚上风吹起来，还是冷的，他今天的穿搭很休闲，格子上衣搭深蓝牛仔裤，配上他那一张要命的脸，简直不要太诱惑人了。
　　刘佳看着他出神，光是长相就能夺走她的心好多次。

　　“你干嘛不坐啊。”他说话声音不高，嘴角还挂着笑容，但在眼下的这种情形，总让人觉得瘆得慌。
　　刘佳在心底嘶了一声，实在搞不懂他的想法，开口找了个借口说：“我吃饱了，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
　　丁浩打断了她说话，“那就陪我吃，你还欠我两顿饭不是么。”
　　他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刘佳，把人看得很心虚，刘佳只能被迫又坐下了，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看丁浩。

　　但她能感受到丁浩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感觉如坐针毡。
　　丁浩抬手从小摊旁边的箱子里拿了瓶啤酒出来，他问刘佳喝不喝。
　　这话一出，刘佳都想哭了，真不能做那种缺德事，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我酒量不好。”
　　“是么？”他意味不明，但直击刘佳灵魂。

　　“对不起。”她实在撑不住了，缴械投降。
　　丁浩看着她，明知故问：“对不起什么？”
　　“就上次。”刘佳声音越说越小。
　　丁浩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刘佳没说话，低着头，一副罪人在等待最后审判的结果，但过程太煎熬了。

　　丁浩一直没出声，只是沉默不语地喝着酒，等刘佳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瘫靠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还是刘佳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那股火速升腾起来的歉意，要将她包裹住了。
　　“对不起，要不你揍我一顿吧，这样能解气的话。”

　　丁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她的脑回路还真是不寻常。
　　“我不揍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

　　轰的一声，仿佛有东西炸了，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像是脑子被人挖空了，手也不是自己的，甚至连嘴唇都有点在发抖。
　　“是还是不是？”他继续追问。
　　刘佳眼睛一闭，喊了一声：“是。”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刘佳捂着脸埋在了桌面上，此刻她只希望她后半生不会再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吧。”
　　刘佳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些话，她要疯了，莫名感觉到很生气，很憋闷。
　　“是因为我亲了你，所以你要这样戏耍我，有意思吗？”刘佳眼眶微微发红，质问他。
　　“是因为我需要你。”

　　刘佳想到前面丁念说的相亲一事，“需要我当你拒绝相亲的理由是吗？”
　　丁浩那时的神经也被抽走了，想到她每次的躲避就越发的生气，而自己居然要用这么拙劣的方式留她在身边，“对啊，所以你可以考虑考虑。”
　　刘佳叹了口气，良久后答道：“好啊。”

　　两人开始得稀里糊涂，以至于结束时也是潦草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