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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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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天气像被揉皱的宣纸,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乌云便压得教学楼的钟楼喘不过气。
李云舟抱着社团策划案往行政楼跑时,第一滴雨正巧砸在他后颈,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手机裤兜里震动了起来,是周然发来的消息:【救命!我把U盘落家里了!学术讲座的PPT全在里面!】
后面跟着一连串哭嚎的表情包。李云舟骂了句脏话,抬头看着越下越急的雨幕,突然想起徐砚松上周说过家离学校不远。
电话拨到第三遍才接通,背景音里传来文件翻动的声响。"喂?"徐砚松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刚结束一场会议。
"那个......"李云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有些犹豫"周然的U盘在你那儿吗?学术部今晚要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紧接着是椅子滑动的声音:"你在哪儿?我送过去。"
雨势突然转急,李云舟躲在行政楼的屋檐下,看着水洼里炸开的雨珠。
远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恍惚间,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黑伞穿过雨帘。
徐砚松的西装裤脚已经湿透,发梢滴落的水珠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
"给。"他递过U盘时,指尖擦过李云舟冰凉的手背,"下次记得看天气预报。"
李云舟突然笑出声,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淌:"徐先生这是在关心我?"
他故意凑近,看着徐砚松耳尖迅速爬上的红晕,"不过作为回报......"他晃了晃手里被雨水洇湿的策划案,"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学长说我的方案太理想化。"
徐砚松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他接过策划案的动作很轻,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去车里等。"
黑色轿车的空调很快驱散了寒意,李云舟抱着热可可看徐砚松批改策划案。
男人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腕间的沉香木珠随着书写动作轻碰。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将车外的世界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这里。"徐砚松突然开口,钢笔尖敲在纸上,"赞助预算少算了15%,还有这个风险预案......"他的声音很稳,却在抬头时与李云舟对视的瞬间,不自然地别开眼。
李云舟灵机一动,起了几分挑逗的心思,
少年突然倾身靠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徐先生这么厉害,不如直接当我们社团顾问?"
徐砚松握笔的手顿了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他能清晰地闻到李云舟身上混着雨水的皂角香,还有少年身上独有的,带着点柑橘味的清新气息。
"胡闹。"他低声说,却在看见李云舟失落的表情时,鬼使神差地补了句,"周末可以来我家,我帮你改。"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雨还在下,车内的气氛却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李云舟先打破沉默,他笑得眉眼弯弯:"徐先生这是在邀请我?"
徐砚松合上策划案,动作有些仓促:"只是不想看你把社团搞砸。"他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映出李云舟的侧脸。
少年正望着窗外的雨发呆,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暖黄的车内灯光下,像缀着碎钻的羽翼。
周末的午后,李云舟站在徐砚松家门前,紧张地整理了下衣领。开门的瞬间,雪松与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咖啡香。
徐砚松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完全没了职场精英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更特别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客厅的落地窗铺满阳光,李云舟瞥见茶几上摊开的财经杂志,旁边放着杯凉透的咖啡,空气中
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却在最顶层藏着本《滕王阁序》,扉页上的字迹很眼熟——正是徐砚松笔记本上的瘦金体。
李云舟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掉在地上,是徐砚松穿着高中校服的模样,身旁站着个抱着变形金刚的小男孩,眉眼与周然有七分相似。
李云舟弯腰去捡,突然注意到照片边缘的日期:2012.6.1,正是他出生的那年。
"别看。"徐砚松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慌乱。
他伸手去抢相框,却不小心带倒了书架上的笔记本。黑色封皮的本子摊开,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是李云舟在新生报到处仰头看钟楼的模样。
空气瞬间凝固。李云舟盯着照片,喉咙发紧。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2023.9.1 第一次见面",字迹比徐砚松平时的签名潦草许多,末尾还画了朵歪歪扭扭的云。
徐砚松脸色煞白,伸手打算拿走笔记本,却被李云舟先一步握住手腕。
…… 沉香木珠硌着掌心,他摸到那道淡淡的疤痕。"徐砚松。"少年轻声叫他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感到困惑。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乌云遮住了阳光。徐砚松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雨声渐渐变大,淹没了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午后,他藏了一个月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