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龙[综神话]》桐竹乍疏

12、第12章

　　敖光闻言仔细端详敖丙，确定他修为扎实，没有悬浮感，欣慰道：“我儿天资卓越，又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定能超脱命运。”

　　他说着就想把敖丙抱入怀中，一条红绫突然从远处飞奔而来，试图阻止他拥抱敖丙的举动。

　　“哪吒，这是我父王。”敖丙生怕敖光和哪吒打起来，连忙开口。

　　一团火朝他疾速而来，旋即以美貌绝伦的少年模样漂浮在他身边。

　　幽冷的墨瞳盯着敖光看一眼，哪吒将视线落在敖丙身上，对上他一双碧青如翡翠的眼眸，不由怔愣。

　　只因那眼里全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与他以往瞧见的温和疏离大不相同。

　　哪吒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天上突然出现十个太阳，是因为杨戬修炼有成后劈山救母，不想玉帝老儿心眼狭小，竟想方设法阻止杨戬，却把自己的妹妹给晒死了，杨戬悲愤之下，这才做了跟后羿一样的事。”

　　提及杨戬所做之事，哪吒语气全是赞叹。

　　敖丙听后问：“他如何？”

　　哪吒满脸桀骜：“杨戬此事做得不错，我很欣赏他，所以当他有危险时，我岂能不救他？”

　　“你不怕得罪天庭？”敖光问。

　　“您认为玉帝此次做得对吗？”按照哪吒倨傲的性子，他是不愿搭理外人的，可敖光是敖丙的父王，看在敖丙的份上，他颇有耐心地反问。

　　敖光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往大地看，见狼藉一片，语气微叹：“你会在意脚下的楼蚁吗？”

　　“父王，高高在上的大神哪里会在乎脚下的蝼蚁，也因此金乌高悬的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敖丙心有感悟。

　　敖光闻听此言，就要带他前往大地去救人。

　　哪吒拦住他：“敖丙得陪着我。”

　　敖光目光冷漠地注视着他，见他眼中丝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面露愠色：“你是阐教弟子，身负天命，我儿是龙族，当自由洒脱，与背负枷锁的你毫不相干。”

　　哪吒的心无端一痛，面上不显道：“我会保护他。”

　　敖光觉得可笑，他也笑了出来。

　　哪吒郑重其事道：“我哪吒说一不二，您若不信，我可以对天道起誓。”

　　“不必了。”敖光不想听他言，直视敖丙，“丙儿，跟我回家。”

　　敖丙下意识点头，哪吒见状，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委屈和不甘。

　　他伸手抓住敖丙，语气带着他不自觉的温柔：“敖丙，等解决杨戬的事，我陪你回东海。”

　　见他眸底爬满似曾相识的固执，敖丙一双碧色的眼眸仿佛有道微弱的光，正在轮回生灭。

　　敖光捕捉到这一份光，稍微犹豫会，便转移话题：“太阳星是盘古的眼睛所化，且上古金乌还活着呢，新天庭的十大金乌就是个笑话，死了也不会碍着玉帝什么事。”

　　“因此杨戬若向玉帝低头，他不会有什么大碍。”

　　敖丙听言，忙道：“父王，新天庭的金乌虽来历古怪，可太阳真火的威力不容小觑，我们龙族天生御水控冰，此番可以调动天地水气滋养大地，不让太阳真火的热气烧灼万族。”

　　“我早已安排好，你不必担心。”敖光语气加重，“丙儿，玉帝此番损失九个金乌，定会恼羞成怒，接下来天庭和杨戬之间还会有一场纷争，所以你得回东海待着，别在外面游历了。”

　　敖光与其他三海龙王皆是大罗金仙，能斩断因果，超脱岁月，可惜龙族业力缠身，因果磅礴。

　　为子孙后代计，四海龙王就算能自我超脱，也不愿这么做，便坐镇四海，带领龙族苟延残喘。

　　从上古妖庭到现在的天庭，敖光虽投诚效力，却保住龙族的自主性。

　　可惜封神浩劫后，神道将昌盛，掌控天气权柄的龙族就成了神仙两道执掌天地的阻碍。

　　敖光一直想破局，奈何龙族自身因果业力庞大，天地需要龙族不停地积攒功德消除业力。

　　为此，敖丙的劫数避无可避。

　　可此次见到敖丙，他发现其劫数已变得模糊，心里正高兴呢，缔造敖丙劫数的哪吒却显露出别样的态度，他心里不由犯嘀咕。

　　这身负杀劫的小子该不会是想走太上忘情道吧！

　　他儿何辜，干嘛逮着他一人不放！

　　“父王，孩儿知道，可杨戬跟孩儿有过一面之交，他此番遇难，孩儿有些担心。”

　　敖丙想确定杨戬的安危，哪吒听后，认为他是为了自己决定不回去，欢喜地拉住他的手朝杨戬所在之地飞去。

　　“儿大不中留啊。”

　　见敖丙不抗拒哪吒的亲昵，敖光忽然感叹。

　　隐含惆怅的声音传来，敖丙的心微微一跳，目光不自觉落在哪吒的身上。

　　但见他雀跃万分，如天真的孩童抓住自己的喜爱之物，霸道地把喜爱之物揣进怀里不愿放手，敖丙的心莫名升起一股躁意。

　　“哪吒，你为何喜欢我？”

　　“你说什么？”

　　哪吒停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敖丙。

　　“你做过噩梦吗？”敖丙迎上他灼热的目光，脸颊顿时发热。

　　他连忙甩开哪吒的手，往后退几步。

　　哪吒不再强势地抓住他的手，任由他甩开自己。

　　可一见他后退，他又不高兴，连忙上前。

　　俊美的少年沉下脸，显得整个人气势十分惊人。

　　敖丙有些受惊，却不怕，从容道：“父王是担心我，才想让我回东海，毕竟你们仙道造就的量劫来势汹汹，无辜者一不小心卷入进去，也会被说成是天数如此。”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哪吒直觉敖丙说这话时心有不安，当即把他揽入怀中，声音藏着细微的安抚，“天尊清楚这一点，方辅助西岐，缔造新的天地秩序。”

　　“敖丙，此番劫数有好有坏，我们不能单看一面，否则局限将会蒙蔽我们的认知和判断。”

　　“这可不像你能说的话。”敖丙闻言垂下眼帘思索，旋即抬头看着他问，“哪吒，你有梦到过什么吗？”

　　“我做梦也会梦跟你相关的事，但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哪里会做梦？”哪吒喜欢和敖丙贴贴，与他紧密贴在一起，他心里就一阵欢喜，所以他恨不得天天清醒地粘着敖丙，哪有空做梦。

　　“既如此，你为何有这样的言论？总不能是太乙真人教的吧？”敖丙将信将疑。

　　哪吒一怔，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我就是有一种直觉，然后脱口而出。”

　　言罢，他想到敖丙的身份，心莫名紧张：“你的噩梦是什么样子的？”

　　敖丙神情落寞：“我死得惨，你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两不相欠。”

　　“你此话何意？”哪吒听此言，连忙抓住他的手，语气急切，“在梦里我们关系如何？为何就两不相欠？”

　　敖丙轻拍他的手背，嗓音温和：“我们是见面就不死不休的敌人，你我死后因果就全消，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

　　“就只是这样吗？”哪吒有些不信。

　　敖丙面对他的执着，温和的面容看不出心思：“那个梦太过残破，像是天机被遮掩，无法向我泄露太多的未来，因此关于你我为何是敌人，又怎会没有因果，我也看不分明。”

　　“敖丙，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哪吒盯着他许久，语气强调道。

　　“我父王和你师父对此很清楚，他们不愿意说出来，想来是有所顾忌，既如此，我们就不该纠结，而是放眼当下，毕竟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执着一个被废除的未来，只会让我们自我灭亡。”敖丙嘴角上扬，对哪吒露出温柔的笑。

　　哪吒略带躁意的心被这抹春风的笑抚平，喉咙微动就开口，可话却拐了个弯：“敖丙，梦只能是一场梦，不能将其当真，你若当真，哪里能看清现实。”

　　他说着把敖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面露苦涩道：“我的心为你而跳，你感受到了吗？”

　　直白又坦率的话似将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愫倾泻而出，敖丙一听就懂，涨红了脸道：“你都不曾见过这广阔的天地，哪里就懂喜欢了。”

　　他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姿态，认真道：“哪吒，你年纪还小，若要说喜欢，等你长大后再说。”

　　“我哪里小了？”哪吒腔调拉得老长，“敖丙，我又不是真正的凡人，成长只在一瞬间，你想让我长大，我立马就能长成你想要的样子。”

　　敖丙只觉他越说越不像话，羞恼道：“你师父教你什么了？怎么净说一些胡话！”

　　哪吒一听正要反驳，敖丙用手捂住他的嘴，抬高声音：“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杨戬吗？”

　　“他好着呢。”专注地凝视着敖丙，见他脸上红云有蔓延到耳根的架势，哪吒的心莫名舒畅。

　　他笑了，笑得轻松自在，犹似阴霾散去，可眸底一扫而过的审视，却显露他不自知的阴暗。

　　“杨戬在西海，我们去找他吧。”

　　闻言，敖丙立即化为青鳞交错的白龙往东海飞去。

　　哪吒看着如玉般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白龙，顿觉头如针扎，各种各样杀伐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尾坠落深渊，通体如被鲜血染红的玉龙身躯上。

　　“敖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