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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其实他在还没见到梁羽书家里人时就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例如他爸妈或许会很生气,或许会质问梁羽书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又或者让他们分手。

      压抑情绪上头时,他差点都快忘了,他父母和他一样,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会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资助自己读书,他们用爱倾注长大的孩子会在他孤身一人时毫无保留的爱他。

      现在也是,没有质问,也没有逼迫,他妈妈很温柔的笑着,眉眼和梁羽书一样好看,她告诉自己:“小书看上去很喜欢你,阿姨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

      郁然怔了一瞬,放在膝盖上的手顿然松了一下。

      梁母其实今天早上顺着大儿子给的地址找过来时就觉得不对劲了,门刚被打开,推门的不是她亲儿子,而是一张很久没见过的熟悉面孔。

      临阳这几天雪下的很大,应该不会有什么朋友为了叙旧这么早跑过来,更何况郁然手里拿着体温计和一杯水,怎么看怎么像一副主人做派。

      她都差点怀疑她走错了门。

      再后来看到二人一系列的互动,不过也不能算是互动,只能算郁然单方面的手忙脚乱,这孩子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有点无措,刚好碰上梁羽书生病,这种反应就叠加在了一起。

      郁然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往梁羽书嘴里塞温度计,隔几分钟就去碰一下梁羽书的额头,觉得烫的厉害又去拿了张退烧贴贴人脑门上。最后还是觉得不行,准备打电话给秦医生,又突然想起来梁羽书不喜欢打针,便又跑去楼下买药。

      他自己生病从来没那么讲究,磕两片药照理就该好了,但到了梁羽书这里,他就恨不得把所有能退烧的方法都用上,妄想让梁羽书在几分钟之内就好起来。

      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儿子长情,脑子也轴,认定的事别人想改变他的想法比登天还难。

      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很优秀的男生。

      “阿姨,谢谢您。”郁然垂着眼说。

      他有一瞬间觉得内疚,为无数个推开梁羽书的瞬间,还有无数个让梁羽书难过的瞬间。

      不用满溢而出的爱浇灌,这种内疚就永远不会消失。

      “说什么谢谢啊,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梁母说,“小书都没主动跟家里讲过,怎么啦,没准备告诉我和小书爸爸啊?”

      梁母没准备给郁然什么压力,说这话也就是打趣一下,没想到郁然神色认真的像在做什么联合国演讲:“只是昨天才和好,没想过那么快。”

      “这样啊。”梁母眸子动了动,笑着扔出一枚炸弹,“这还快啊,总不能等到结婚的时候再……”

      郁然猛的抬起眼。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梁羽书靠着门框,脸色苍白的看过来,嗓子是哑的:“妈,你别逗他了吧……”

      郁然被这一声弄得下意识站起身走过去扶住他,皱了下眉:“不是在看电视?”

      “想喝水来着,顺便偷听了一下。”梁羽书很坦然的低声说,“再不出来怕你被我妈玩死。”

      “你们小年轻就是不经逗,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梁母笑着站起身走过来,停在梁羽书面前掐了一把他的脸,“长本事了是吧?之前不是还说谈了恋爱肯定第一时间说的吗?”

      梁羽书捂着脸,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说过这种不长脑子的话,闷声回:“这都我多小的时候说的了……”

      “不管啊,我已经跟你爸讲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瞒的还挺好?跟你妈比还嫩着呢。”梁母说,“赶紧回被窝躺着去,早点好早点把小然带家里去给你爸看看。”

      梁羽书:“……”
      他突然觉得脑子更晕了。
      郁然没发表什么意见,但看向梁羽书的目光更炽热了,像一种无声的默许。

      梁羽书头晕眼花还得打发他妈,忙着招手说知道了,又顺手把郁然扯进房门。

      卧室门被关上,郁然的视线还没从梁羽书身上移开,看的梁羽书更热了,他烦躁的抬手捂住郁然的眼睛:“你看什么看?”

      郁然的睫毛很长,扫过他的手心时又痒又麻,梁羽书听见他平静道:“只是在想。”

      “想什么?”

      “你答应阿姨的事,真的会做吗?”

      梁羽书:“……你怎么这么烦?”

      非得拐弯抹角的说话是吧?

      梁羽书把手拿下来,便又与那道视线撞上,他无奈道:“会会会,行了吧?别看我了。”

      郁然把人扶床上坐着,又给人把被子裹紧,发烧的人觉得自己进了火炉,梁羽书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能作罢。

      “我要喝水。”梁羽书靠在床背上懒洋洋的命令。

      郁然站起身,微凉的手背贴了贴他滚烫的脸,走出去倒了杯水又折回来递到梁羽书嘴边喂。

      “阿姨要在这吃饭吗?”郁然问。
      “不知道,应该不会。”梁羽书说,“可能要去我哥那。”

      他妈回来向来是看完这个看那个,一个都不落下。

      “我去送。”郁然把杯子放下。
      “你送什么?”梁羽书皱了下眉,拉住他的手指,“我妈有司机,应该刚刚就走了。”

      郁然一顿,转身往门口走,推开卧室门一看,果然已经没了影,他又走到床边,低声说:“那我下次送。”

      “你怎么这么呆?”梁羽书咳了两声,举起手机上他妈刚刚给他发的消息,“就是不想打扰我们,我妈很潮的。”

      郁然看着他和亲妈的聊天记录:“……?”

      妈妈:【妈妈不给你俩当电灯泡了哈】
      妈妈:【你哥把酒店发我了,我先过去,别跟小然说,跑一趟多麻烦】

      梁羽书晃了晃手机屏幕,勾了下郁然的小拇指,坐在床上仰起头看他:“现在呢。”

      郁然顺势握住他的手:“嗯?”

      “陪我吗?”梁羽书说。

      郁然哪有那个定力说不,俯身吻了下他的脸,又吻他的眼睛,说:“陪。”

      .

      冬天的缘故,湿冷的空气浸入皮肤冷的人打颤,梁羽书的病情由高烧变成了拖沓的感冒。

      这人癖好奇怪,分明生病了还总是想喝冰的,这大雪天的尚且不说,何况还是个重感冒的病人。

      生病的这些天,梁羽书不舒服,郁然也没闲着,在公司上班也得监工梁羽书吃药,有了前车之鉴后,郁然不发消息问他吃药没有,而是直接敲视频。

      那边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带着点被吵醒的烦躁和无奈,他抓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干嘛。”

      郁然盯着屏幕里的人看了会儿,问他:“还没起床吗。”

      “休假呢,我起那么早干嘛?”梁羽书显然是没睡醒靠在床背上,用手背揉了下眼睛。

      郁然提醒道:“十一点了。”

      已经不早了。

      困了的人没什么理智,也不太讲道理,梁羽书耷拉着脸:“哦,所以呢。”

      郁然总觉得这人没理但硬撑的时候特别可爱,他笑了下:“没怎么,吃药了吗?”

      “睡到现在,您觉得呢?”梁羽书揉了把脸,从床上下来,边往浴室走边说,“等会儿吃,别问了,那药跟老鼠药没什么区别,难吃死了。”

      郁然问:“你吃过老鼠药?”

      梁羽书把牙刷放嘴里,狠狠刷了几下,对着屏幕里的人翻了个白眼:“比喻懂不懂?夸张懂不懂?你很烦懂不懂?”

      他嘴里还有没洗漱完的泡沫,声音含糊的从听筒传过来,郁然就觉得这样鲜活的梁羽书很可爱,他做过最好的设想就是梁羽书可以永远这样鲜活。

      “懂。”郁然应道,“那等会儿把药吃了再挂。”

      “行啊,没别的要聊,就只剩下催我吃药这一件事了是吧?”梁羽书又开始胡诌,“看透你了。”

      “你不是说我烦吗。”

      “我说让你别追我,怎么没见你那么听话?”梁羽书洗漱完了,拿着手机出来,暼了眼屏幕,“追到了就完了是吧?”

      郁然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木然的回:“不是。”

      “你工作吧,没事别打电话,药我会吃的,就这样,挂了。”梁羽书匆匆挂了电话,没管那头的人表情有多呆滞。

      梁羽书拿着手机靠着浴室内的墙壁站了会儿,想到刚刚郁然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梁羽书平常其实不这样,不会不给理由就随便挂郁然的电话,只是今天心里有鬼,难免不端着架子掩耳盗铃。
      郁然这个木头脑袋现在都没发现今天是他生日,还呆头呆脑的给他打电话,丝毫没有自己是寿星的半点意识。

      不过郁然不喜欢过生日这一点梁羽书早就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破毛病,好像压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对他来说也没生日的概念。

      他还非得把这破毛病纠正过来,让他好好正视他生命中所有重要的日子。

      梁羽书本来订了个十几层的蛋糕,觉得怎么隆重怎么来,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妥,才刚和好没多久,把人吓到了多不好,更何况郁然不喜欢太热闹聒噪的环境。

      思来想去,就买了个一层的,梁羽书出门去蛋糕店,忙活了一下午想自己做一个,结果小艺术家在这方面居然没什么天赋,忙了一下午都没忙出个屁,不是奶油抹不匀,就是图案画的歪七扭八。
      梁羽书脸都忙黑了,最后一怒之下重新买了一个。

      从蛋糕店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梁羽书提着蛋糕盒盯着手机里弹出来郁然的消息。
      生日这天下午或许是太忙,就连他也只得到了几条问候。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天没几个小时就快结束了,这人还没从百忙之中暼一眼日历,发现今天是自己生日的事实。

      梁羽书收了手机,抬眼看到了又零零星星开始落下来的雪花。

      他没准备提前告诉郁然,提着蛋糕往公司的方向走。

      夜幕降临,路上没几个人,梁羽书走到Leshine时,大多数工位都空了,他想找的人尚且不见踪影。

      和好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时不时会来Leshine,大多数是郁然邀请,他赴约,在办公室里坐着玩手机,自己没的没电了就玩郁然的,郁然的也没电了就找郁然的平板和电脑。

      一来二去,前台都默认了他可以自由进出公司和找自家老板,只是他们看梁羽书的眼神都有点莫名,梁羽书不想弄懂这其中的含义。

      梁羽书提着蛋糕盒走进电梯里,等待着电梯升上最高层,眼看着电梯要停,梁羽书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的那一刻,电梯门向两边缓缓划开。

      一句喂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他看见眼前风尘仆仆的人愣住了。

      办公楼里没有别人,灯光昏暗,只剩下电梯里暖黄的一隅,两个人在这一方天地里安静的对望了很久。

      郁然看着梁羽书风尘仆仆的过来,肩头还有未化的雪,手上提着一个蛋糕盒,他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梁羽书今早匆忙挂掉电话是因为什么。

      良久,郁然开口:“你怎么来了?”
      “有人看来是忘了什么。”梁羽书挑挑眉,“我过来提醒一下。”

      郁然很想摸摸他的脸,肯定很冷。

      他看见梁羽书眉眼弯弯,笑道:“你太迟钝了,生日快乐,郁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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