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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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刚出口，沉默的空气里飘起一丝怪异。
宋月岚脸上的不高兴瞬间褪去，她轻咳一声：“那……可能是助理拿错了。”
宋月华瞬间沉默了。
她刚才还在车里四处张望，以为床垫被落在哪个角落没拿下来，没想到竟是压根没带够。
三个人，两个帐篷，宋月华偷偷瞥向宋月岚，发现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知道宋月岚的想法，但是白清玉会答应吗？
要是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意思还好，在一起还能迸发出暧昧的火花。
关键是现在她根本不觉得白清玉对宋月岚有意思啊！
宋月华赶紧转头看向白清玉，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然，白清玉眉头轻轻蹙起：“啊？那怎么办？我们有三个人呢，现在都快天黑了，回去取还来得及吗？”
忙活了一下午搬东西、搭炉子、准备食材，时间早从午后溜到了黄昏。
太阳被远处的山脊遮去大半，橙黄色的光斜斜铺在草地上，连天边的云都染成了暖融融的橘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来不及了。”宋月岚语气笃定，“开车到这儿要一个半小时，来回折腾完天都亮了。”
她心里清楚，实际车程根本没这么久，不过是摸准了白清玉怕麻烦人的性子，故意把时间说长了些。
“这样啊。”白清玉道。
宋月华因为晕车，也没有看手机，所以根本不知道宋月岚将时间夸大了，只能跟着点头：“确实太远了……”
“那还是算了吧。”白清玉松了口，“我们两个人挤挤应该也行。”
宋月岚的眉梢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喜色，“谁和谁挤？”
“我和月华啊。”白清玉笑得自然，指了指宋月岚，“宋总平时看着就爱清净，肯定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吧？我和月华挤一个床垫刚好，不麻烦的。”
宋月岚低头沉默了一秒，像是在斟酌，再抬头时，她道：“不用，我没那么娇气，可以和别人挤。”
“那好啊。”白清玉道。
“月华和宋总挤在一起。”白清玉眼神清澈地说道。
说完还看了一眼宋月华，带着鼓励的眼神，似乎在说：这是个修复姐妹关系的好时机，快上啊。
宋月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白清玉怎么能单纯到这种地步，宋月岚方才望着白清玉的眼神，明明都快把“想一起睡”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宋月华张了张嘴，心里清楚宋月岚肯定不乐意和自己挤，可话到嘴边又卡了壳。
她在白清玉面前一直装着“想修复姐妹关系”的人设，这会儿哪好找理由拒绝？
白清玉见她支支吾吾，眉梢微蹙，眼里带有一些疑惑。
被这目光一看，宋月华连编瞎话的底气都没了，只能为难地转头看向宋月岚。
宋月岚却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像是觉得这场拉扯格外无趣。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听宋月华的“慢慢来”，直接按自己的办法来多省事。
她轻嗤一声，随口找了个理由：“哦，她身上的气味我不喜欢，我自己睡。”
就算今晚只能一个人睡，她也绝不可能和宋月华挤在同一个帐篷里。
气味？宋月华愣住了，下意识低头凑到袖子边闻了闻，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什么怪味都没有。
她脸颊微微发烫，尴尬地抿了抿唇，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刚想问出口，却见宋月岚已经站起身。
“刚助理发消息说有工作要处理。”宋月岚放下没动几筷子的碗，“我回帐篷了。”说完，转身就往自己的帐篷走，没回头看一眼。
宋月华呆坐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明明给了宋月岚那么多次亲近白清玉的机会，可她每次都抓不住，还次次表现得一塌糊涂，说的话、做的事都带着一股自我中心的硬邦邦，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温柔的白清玉？
她忽然想起书里的描写，关于宋月岚，大多是写她对下属雷厉风行，对反派冷酷无情，很少有日常相处的细节。
穿过来这些日子，她才算切身体会到和宋月岚日常交流有多难，谁能对着她那副“全世界都该顺着我”的样子不生气？
原本对书中宋月岚只是路人观感，现在是彻底转黑了。
可反观白清玉，温柔、善良，连拒绝人都带着体谅，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宋月华早已经从粉丝变成骨灰粉了。
她现在已经不想撮合白清玉和宋月岚了。
让白清玉独美吧！
宋月华想着想着，神色就渐渐认真起来。
白清玉将她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换上温柔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宋月华的肩膀：“月华，那我们晚上就住在一起吧。”
肩上的触感让宋月华回过神，她扭头看向白清玉，连忙点头：“哦，好。”
“看来宋总刚才夸我做的好吃，是在哄我呢。”白清玉忽然叹了口气，嘴角弯了弯，语气里带着点故作委屈的失落，“没吃两口就走了，连月华你也一直发呆，是不是我做的太难吃啦？”
“怎么会！”宋月华连忙扒拉两口菜塞进嘴里，快速咽下去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真诚地夸道，“超好吃的！我一点没撒谎！”她怕白清玉不信，又赶紧解释，“我刚才就是在想事情，走神了而已。”
“那就好。”白清玉道：“你多吃些，不然菜都要凉了。”说着就把盘子往宋月华那边推了推。
“嗯嗯！”宋月华赶紧夹了一大口菜，就着米饭埋头吃起来，脸颊鼓鼓的，像只认真干饭的小仓鼠。
白清玉看着她低下的头顶，乌黑的发丝被夕阳染成浅金色，她安静地看了几秒，才拿起筷子慢慢吃饭。
吃完饭，两人就搬了露营椅坐在帐篷外看风景。
露营大抵就是这样，换个地方生活，换个地方呼吸，连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除了少了个床垫，宋月岚准备的露营用具倒是齐全得很。
宋月华和白清玉一人坐一把帆布椅，中间摆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刚煮好的热茶，袅袅热气在微凉的空气里轻轻散开。
远处的夕阳正一点点沉进山坳，风里飘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清新又安宁。
两人之间没怎么说话，可这种安静不是和宋月岚相处时那种无话可说的尴尬，而是彼此都舒服的松弛。
宋月华侧头看白清玉，她正望着夕阳出神，侧脸被暖光描出柔和的轮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连睫毛都像沾了金粉。
“月华，不把宋总叫过来喝杯热茶吗？”白清玉试探道：“好不容易出来露营，她平时总在办公室待着，肯定累坏了，叫出来放松下也好呀。”
宋月华刚要起身的动作顿住，屁股还没完全离开椅子，脑子里突然想到：她不是早就不想撮合这俩人了吗？干嘛还要主动往宋月岚跟前凑？
她顺势重新坐好，还往后挪了挪椅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住，胳膊搭在椅背上。
白清玉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浅弧，快得像错觉。
“算了吧。”宋月华望着远处渐渐沉进暮色里的山影带着点刻意的随意，“她说要忙工作呢，别去打扰她了。”
“也对。”白清玉顺着她的话点头，“宋总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是真的热爱工作，出来玩还惦记着事也正常。”
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默契地不再提宋月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天来。
天色暗得很快，远处的山脊线模糊成灰蓝色，近处的树影也渐渐融成一团，只有风掠过树叶时，会送来沙沙的轻响。
宋月华和白清玉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和小桌子，拎着露营灯钻进了帐篷。
宋月岚带来的帐篷确实豪华，空间比想象中大多了，还隔成了两个小区域，足够三个人住得宽松。露营灯挂在帐篷顶，暖黄的光洒下来，把里面照得清清楚楚。
隔壁区域里，宋月岚果然在工作。
一张折叠小桌摆在角落，上面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
宋月华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摆放的东西位置没有变动，只是桌子被宋月岚放到旁边了。
“你什么时候休息啊？”她走过去，小声问道，怕吵到她。
宋月岚的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你们先睡吧。”
宋月华看了一眼白清玉，不知道怎么办。
从车里搬下来的床垫明显不一样大，一张是能容下两人的双人款，另一张是单人款。
原本以为宋月岚自己一个人睡，会选单人床垫，她自然就往双人床垫那边抬脚。
谁料刚迈出半步，身后就传来宋月岚的声音，冷不丁的，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我睡这个。”
宋月华的脚僵在半空，只好收回来，无助地看向白清玉，眼里写满“这怎么办”。
白清玉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腕，凑近她耳边：“没事的，我睡什么都好。”她的语气温柔又体贴，“宋总大概是睡惯了宽床，咱们把床垫让给她吧，单人床垫也够宽的，挤挤不碍事。”
宋月华想想也是，她本来就不挑睡觉的地方，而且东西都是宋月岚带来的，确实没理由争。
单人床垫虽说是“单人”，但比家里的单人床宽不少，两人并排躺肯定够，顶多就是挨得近点。她点点头，跟着白清玉往单人床垫那边走。
在她弯腰收拾东西的时候，白清玉正好对上宋月岚望过来的目光。白清玉脸上没什么波澜，对她露出一个惯常的微笑便低下了头。
当初搬床垫时，想着晚上才用，就没特意摆放，单人床垫轻，被她们推到了帐篷最里面，双人床垫重，就放在离帐篷口更近的地方，离宋月岚的小桌子不远。
全部都整理好后，宋月华和白清玉并排躺在充气气垫上，果然刚好能容下，虽然肩膀和胳膊偶尔会碰到一起。
帐篷顶还挖了块正方形的天窗，拉开外层的布，露出一层透明塑料，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夜空。
刚才忙着收拾没注意，这会儿躺平了才发现，黑暗的天幕上缀着几颗亮得惊人的星星，像被人撒了把碎钻。
宋月华躺在柔软的气垫上，她静静望了会儿夜空，心里却忍不住飘回白天宋月岚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身上的气味我不喜欢？”
什么气味？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鼻尖，自己什么也没闻到。可转念一想，现在和白清玉挨得这么近，万一真有怪味，白清玉会不会早就察觉了？
那味道……很难闻吗？
念头一冒出来，宋月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心里藏着事，小动作也多了起来，一会儿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一会儿又抬手蹭了蹭脸颊，连呼吸都比平时乱了些。
白清玉本就敏锐，早就注意到她频繁的小动作。又等了片刻，见她还在辗转，便轻声开口问道：“月华？怎么了？是不是帐篷里有小虫子？”
宋月华正抬手想碰脖子，闻言动作猛地一顿，手僵在半空。她沉默了两秒，才慢慢放下手，声音有点闷：“没有。”
“那是过敏了吗？”白清玉没再多等，轻轻侧过身，手肘支着脑袋，柔顺的黑发滑落肩头，眼底的关切像浸了温水，“我看你一直动来动去的。”
“没有过敏。”宋月华摇摇头，转头看向她。
白清玉的眼睛在暖黄的露营灯下亮得很，里面的单纯和担忧看得清清楚楚，让她心里的纠结又深了几分。
她垂下眼帘，手指在气垫上轻轻划着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学姐，你……有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吗？”
“什么？”白清玉愣了愣，像是没听清，微微凑近了些，“你说什么气味？”
宋月华吸了口气，声音低了些，却清晰了几分：“我身上的气味，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不好闻的？”
白清玉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啊，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宋月华还是有点不放心，眉头轻轻蹙着，犹豫再三，还是抬头看向她，声音带着点不确定：“要不……你凑近闻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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