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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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修斯没松手，指尖的温度传递到小腿肚上，让薇薇安莫名不自在。
她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将头别到一边去，一只手扶在达米修斯的肩上，另一只手抵住桌面以维持平衡。
“达米修斯……？”
见达米修斯将她抱上桌后一直没有再说话，薇薇安开了口，嗓音染上了疑惑。
他还是没说话。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太不客气了？薇薇安不由开始反省自己，确实，最近自己一直在对达米修斯发号施令，也没去管他的感受，所以他现在是……想造反？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啊哈哈哈。”
……服了，她这是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她没话找话的样子太生硬，落在达米修斯眼里一定蠢透了吧。
薇薇安扯了扯嘴角，落于下风的时间有些久，她心底不免生起了些烦躁，连带着看达米修斯也开始不顺眼。
还真是强势，装都不愿意再装久一点。
达米修斯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薇薇安小腿上摩挲了下，垂下眼睫，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想了很多般叹了口气，然后屈膝蹲了下去。
薇薇安：？
她惊讶地看着达米修斯，他这是又想干什么？
达米修斯一直没有抬眼，温顺地低着头，然后……
他将脸，轻轻贴在了薇薇安的小腿旁。
薇薇安险些条件反射地踹过去，还好因为知道眼前的人是达米修斯，她勉强控制了下。
冷静，冷静一点薇薇安，你要知道面前这天仙似的人原型可是一只萌到不行的小猫啊！
她在心底重复了好几遍，还是一只被你蹂躏了无数遍也不还手的乖巧小猫啊！
这种行为，她以前也做过啊！现在只不过是角色转换了一下，变成小猫在吸人而已。
人吸猫，人之常情；猫吸人，绝世好猫。
没什么大不了的，嗯。
达米修斯见自己贴上去后，薇薇安的呼吸很明显有了起伏，眼底划过得逞的笑意。
他今晚实在有些失控，做出了一些与平常完全不同的举动，不过也正好，能趁着这时候让薇薇安……
意识到，他不只是她的宠物。
至少，他还没有完全被她驯服。
思绪被打断，达米修斯的下巴被人用力按住，垂着的头也被迫强硬抬起，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眼底的狡黠还没有褪去，就这么被那人敏锐地捕捉到。
薇薇安掐着他的下巴，面无表情地加重力道，听到身下的人发出轻微的痛哼，已经毫无波澜了。
“到底怎么回事。”
达米修斯狼狈地仰着头，借着月光，眼中流淌出薇薇安的倒影，他有些无力地眨了下眼。
倒影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清晰。
薇薇安压着脾气耐心等了半天，见达米修斯迟迟没有回答，低头一看发现他居然在发呆，顿时怒了，“喂，我在跟你说话。”
她松开手，达米修斯却像甩不掉的年糕一样又黏了过来，追着她的手，脸颊再一次紧紧贴了上去。
薇薇安：“……”
她真诚道，“你是想让我扇你吗？”
达米修斯弯起眼睛冲她笑，蹭了蹭她的手心，就像变成原型时对她做的那样，他轻轻道，“你舍得吗？”
“舍得啊。”薇薇安也笑，抽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现在又不是猫猫，我有什么理由纵容你？”
“你今晚很不对劲啊。”
玩笑归玩笑，薇薇安还是意识到了达米修斯反常的状态，跟平时的他差别太大了，而且也不会干出……这种事。
她瞄了眼被打后一言不发然后又赌气似地把脸贴回她小腿上的达米修斯：“……”
太不对劲了。
“……我有点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达米修斯终于开口道，“那封信，那个封印，都让我……很不舒服。”
“信和封印有关？”
薇薇安愣了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达米修斯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就在薇薇安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突然道，“直觉。”
薇薇安：“……”
“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达米修斯抬起头，他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薇薇安见他仰起头，眸光流转，指尖不由动了动。
她没再追问，只是道，“所以你今晚的反常，是因为不舒服？”
达米修斯眼神闪烁了下，他该怎么去回答呢。
得知在中央城里还有同族存在，这明明该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但是无论是费尔顿，还是这个刚冒出来的家伙，他都生不出半点能够与同族重聚的喜悦。
费尔顿那副不值钱的样子，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薇薇安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这已经让达米修斯觉得相当碍眼了。
结果现在又冒出来个疑似与封印有关的同族，还神经兮兮地专门给薇薇安寄信，如果他不在薇薇安身边的话，薇薇安是不是就会被这家伙吸引注意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他与薇薇安感情升温、关系也变得更密切的契机，就是因为薇薇安为他解开了封印。
现在这又算什么？
凭借着相似的情节，就能够复刻他的经历吗？
他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也知道这股无来由的恐慌很没有道理，但是他就是不可抑制地，不断地去往那方面想。
同为命运之树的枝干，总会有些地方是相似的，比如思维，比如手段，比如……外貌。
他想通过更多的亲密举动来证明自己在薇薇安眼里是特殊的，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看我吧。”
他呢喃，殷红的唇瓣轻启，贴着薇薇安的小腿，似有若无地吐露气息，“只看着我吧。”
“这家伙今晚是怎么了？之前也没有那么爱撒娇来着——”
看着在床榻上、已经陷入熟睡的小猫，薇薇安垂眼轻轻拨了下小猫的眉毛。
四仰八叉的猫咪似乎觉得有点痒，抬起爪子烦躁地挥了一下，干脆用爪子挡住自己半张脸，不给坏心眼的人类可以使坏的机会。
薇薇安：好萌。
她笑了一下，又想到刚才达米修斯格外奇怪的行为，神情微妙地顿了一下。
这家伙居然想舔她……
本来是以为他要贴贴腿，想着是猫猫达米修斯在亲，她也就由着他去了，可这家伙也太得寸进尺了，仗着她的纵容，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快要撩起裙子了。
除了撩裙子用了下手，其他过程他全都用的是嘴，温度太轻，触感太浅，竟然没让她升起警惕，就这么纵着他一路向上，直到快越界才反应过来。
她的情绪一时起伏过大，下意识踢了过去，达米修斯的脸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好像干出那些旖旎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甚至在侧过脸后，还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薇薇安：“变回原型，我不与你计较。”
达米修斯的唇轻微颤了颤，他没说好也没拒绝，弯起眼睛想要与她周旋，用着与平时一样的语气，慢慢吞吞地想要贴上来，“我……”
“我说，变回去。”
薇薇安的态度很强硬，她从没有用过这么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达米修斯用力咬了咬唇，勉强止住了唇瓣的颤抖，本就红润的唇被他咬得殷红，带着水亮的光泽，像是要渗出血般。
他心底泛起一点委屈，这是薇薇安第一次对他说重话，还用了那么冷漠的语气，她难道以为他就很情愿吗？
他也是鼓足了万分勇气才能忍住羞涩干出这种事啊，他本来以为薇薇安会很喜欢的。
明明他变成原型的时候，她干的事情比他要过分多了，为什么变成人形后就不行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人类那档子事的，他偷偷看过薇薇安书架上的书，整本书细致地刻画了两个人类无聊的相爱过程，他虽然不知道人类的欢好有什么值得写下来的，还用了那种他一看就直冒鸡皮疙瘩的肉麻口吻，但既然薇薇安的书架上会出现这种书，而且还不止一两本，那就说明薇薇安是喜欢看的，起码是不排斥看的。
人类追求共鸣，自然界也是如此，往往都是同一物种内部进行交流□□，混乱的黑暗生物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循规蹈矩的人类。
人类只会与人类相爱，这是镌刻在人类心底的共识。
平衡被打破的结局就是忍受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以及时时刻刻通过行为语言表现出的歧视，哪怕表现得再好再友善，也不会被视作真正的同族，不会有真正的认同，也不会有平等的对待。
混血儿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在人类眼里是异端，是不被大部分人接受的存在。
让达米修斯难以忍受的是，薇薇安面对他人形的示好，给出的反应居然是这么激烈的拒绝，他一颗心碎了一地，她是因为讨厌他的人形吗？是因为归根结底他不算人类，所以她不喜欢吗？
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他，是这样吗。
这一念头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与薇薇安亲呢，又不是真的要跟她发生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正好薇薇安提出了让他变回原形，他心里乱得很，顺势变回了猫猫，掩耳盗铃似地闭上了眼。
他听见薇薇安叹了口气，又感受到自己被温柔地抱起，最后被她放到了床上。
鼻息间满是薇薇安的味道，他闭着眼，周围的气息却不允许他逃避，柔软的床铺接纳了他，越发聒噪的心跳声淹没了他。
这一晚，神明达米修斯，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心事。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