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吃冰不吃雪

24、你还是我…… 23

　　“外婆啊，那你外婆一定很爱你吧。”
　　程文瑾看慕夜澜没有在纠结陆凌渊的事，又打开了话匣子:“是啊，我外婆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最最最好的人。”突然，程文瑾眼神落寞:“但他去世了……”慕夜澜瞬间噤声。
　　程文瑾看着他的样子，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干嘛啊，那种表情。”之后拉着慕夜澜坐在后院的椅子上:“我外婆是在我六年级毕业的时候离开的，但那个时候，我没有哭，也没有去，因为家里人说我太小了，不适合去。我至今不知道，我的外婆死前是什么样子，她对我很严厉，但也真的爱我。可我在她死的时候，连哭都没有哭，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很冷血，根本不爱外婆，但真的很神奇，我没有哭过。我有时候自己都怀疑，我怎么不哭呢。怎么不会哭呢……”说着说着，程文瑾的眼泪顺着脸颊落泪:“直到开学前一周，我去到了我外婆的墓前。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石碑，没有花，没有吃的，我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我家人的话，让我外婆在另一边好好的。我没有说话，眼泪就落下来了。我真的很怀疑。人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才哭。等我回了家，看到家里外婆给我准备的糖，我就拿出来了一块，吃进嘴里，很咸……跟眼泪一样。”
　　慕夜澜看着他的样子，不敢说话。程文瑾擦擦眼泪，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呀，聊远了。不是在说你和那个眼睛男嘛！”慕夜澜听到程文瑾说到陆凌渊又再一次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看着陆哥和那个女孩子坐在一起，有点不开心。”
　　程文瑾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但眼底的情绪还是暴露他，这是什么情绪呢？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安静的陪着他。风轻轻吹起，抚动他的头发。程文瑾下意识的替他拨开挡在他眼前的头发。
　　这个时候陆凌渊从远处跑来:“阿夜！”
　　慕夜澜身体明显的僵了一瞬，低头下不在说话，程文瑾看出了他的处地，靠近他的耳边问到:“你想跟他聊吗？如果不想，我带你走。”
　　慕夜澜抬头看他，余光又撇到从他身后跑来的陆凌渊还是摇了摇头，总要面对，就算今天在学校不会面对，在家也总要说明白，一直有隔阂，这也是慕夜澜不想看到的。
　　程文瑾看到他的态度，拍了拍慕夜澜的肩膀站起身来，和他说到:“那你们聊，记得，他让你不开心，就来找我。”
　　这个时候，陆凌渊也跑了过来，程文瑾与陆凌渊擦肩而过，程文瑾路过陆凌渊时，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走远。
　　陆凌渊没有看程文瑾，直直走向慕夜澜的位置，眼睛也没有偏移半刻，坐在慕夜澜的位置上，手指无意识的搓着校服裤子，没有等慕夜澜开口，就急切的说到:“我跟虞千渝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同桌，她问我问题，我也只是单纯回答，什么都没有的。”
　　慕夜澜微微震惊，因为他没有说过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他是怎么知道的。慕夜澜忍住没有回头，只是微微背对他:“我没有生气，陆哥有异性朋友，很正常的，我只是你的玩伴，我不重要的。”
　　“你重要！”陆凌渊双手轻轻扳过他的肩膀，慕夜澜看到陆凌渊的胸口微微起伏:“你当然重要，并且不止是我的玩伴，还是我……”说到这里，在慕夜澜期待的眼神中慢慢收回自己话，缓了一下，继续说到:“我还把你当成弟弟……”随后心虚的移开看向慕夜澜的眼神。
　　慕夜澜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陆凌渊，扬起平时那可爱的笑容，微风吹起，带动他的发丝:“嗯，陆哥说的没错，我是陆哥的弟弟。”陆凌渊重新抬起头看向他，慕夜澜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没落，但深处的情绪还是被慕夜澜再次隐藏起来:“陆哥，我真的没事，你跟我解释的，我相信你啊。午休应该也快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陆凌渊跟着慕夜澜站了起来:“真的？”
　　“真的。陆哥，你有朋友是好事啊。我先走了！”不等陆凌渊说话，慕夜澜就自顾自的跑走，留下陆凌渊一个人站在原地，那怕风吹起他的头发，他也丝毫不在意。
　　慕夜澜跑回教室，没有理程文瑾就直接趴在课桌上，由于跑的太急，趴在课桌上的他呼吸不稳，身体起伏。
　　程文瑾轻抚他的后背，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露出担心的表情:“跑的怎么快啊。”
　　慕夜澜把头埋在臂弯，回想着陆凌渊今天对自己的解释，他应该相信吗？他自己的心底有一个声音:“要相信。”对，要相信。慕夜澜的情绪慢慢平稳，这才感受到自己后背上那个又担忧又小心的手。他把头转向程文瑾，只露出脸，脸颊上的肉堆在一起，让他更加可爱:“谢谢，文瑾，让你担心了。”
　　抚摸他后背的手一顿，又慢慢收回，变回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嗐，我跟你说，我程文瑾没别的优点，就是讲兄弟情义。”随后也趴在课桌上面对着慕夜澜:“我真把你当兄弟，你呢。”
　　慕夜澜点点头。
　　程文瑾笑起来，把系在腰间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睡一会儿。”
　　慕夜澜把外套脱下来又给他披上:“陆哥给我送了。你披上吧，你穿的太少了，万一你感冒请假，我就没同桌了。”
　　听着慕夜澜这么说，程文瑾也没有客气，重新接回自己外套披上:“行。”随后再次趴在课桌上:“那咱们都别感冒，睡觉。”
　　“好。”慕夜澜闭上眼睛试图进入梦乡，而程文瑾看了一会儿慕夜澜，眼底是说不明白的情绪，也缓缓闭上眼睛。两人相对而眠。
　　下午的课总是这么的快，转眼就到了放学时间。外面因为今天的雷雨，现在依然是阴沉沉的。慕夜澜收拾好书包，和程文瑾并肩走出校门。
　　在校门口，慕夜澜在很远就看到了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抱臂靠在门口的陆凌渊。慕夜澜转头跟程文瑾告别，连程文瑾的回应他都没有听到，就直接跑向陆凌渊。
　　“放学了？”陆凌渊自然接过慕夜澜的书包:“管家来接的，上车吧。”
　　程文瑾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和陆凌渊坐上了他都不认识牌子，但一定价值不菲的豪车。
　　司机，豪车……这是他一生都没有办法触碰到的东西。程文瑾第一次感受到差距，他不知道慕夜澜能不能看到，但还是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再见，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昏暗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