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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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不知怎么就被迷了心智，浑浑噩噩的点了头，回过神来错已铸成，眼瞧着长歌那开心模样，说清楚了怕是要伤她心了。沉渊以为，这姑娘新鲜劲一向不久，自己又是块榆木疙瘩，平板且无趣，再忍些时日，待她失了兴趣成亲哪一说自就不成立了吧。如此想着，他微笑的看着长歌手舞足蹈，不曾开口拒绝。
长歌那兴奋劲一上来便不消停，偷摸摸乐得差不多了她抬头眸色潋滟的看着沉渊，有些羞涩的道，“我们何时成亲？”
沉渊这才想起这姑娘是行动派，只能硬着头皮道，“歌儿你看，我尚有事在身，暂时不能与你成亲，且你与那符家公子的亲事还在，若是就这么成了亲，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长歌觉得此言有理，认同的点点头，一双眼依旧绞在沉渊身上，温润的脸，俊朗的身材，长歌越看越满意，双脚不自觉的前移，二人之间距离越缩越短，眼看着便要贴上去，沉渊那一双眼已然不知往何处放。
四目相接，他强自镇定道，“天色尚早，歌儿你可要再睡会儿，光着脚丫子就下了床，也不怕着凉。”说完了方才想起现今也是六月的天，着凉什么的怕是很有难度。
长歌却没想到这一点，听了这话只觉沉渊是在关心她，神情越发羞怯，“歌儿没事，夫君你要一同睡么？”
夫君？见了鬼的夫君，只这么片刻功夫，怎地连称谓也都变了？沉渊也着了急，别家成了亲的怕也没这么亲热，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歌儿如从前那般唤我便是，我二人尚未成亲，唤夫君有些不妥。”
长歌本想问他哪里不妥，话到嘴边一转弯，变成了，“情哥哥可好？”
她如此说沉渊险些没喷出来，情哥哥？连夫妻之礼都不知晓的姑娘，怎就知晓那猥琐的情哥哥？掩下心中的哀痛，他道，“大姑娘家矜持些，这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当心坏了名节嫁不出去。”
豪爽的摆摆手，长歌道，“没事没事，左右你也要娶我的，歌儿不担心。白大哥说大哥妹子什么的是这世上最销魂的称谓，界限模糊，进可攻，退可守。歌儿以为，我二人是要成亲的，合该更销魂些，情哥哥很好。”
活了这么些年，沉渊那一颗心从来不曾如此荡漾过，这姑娘果真是奇人。该死的江湖百晓生，好的不教尽教这些淫言浪语，当真不是个东西。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悲壮。来不及修正长歌那偏离正道的思想，那姑娘竟又开了口，“或者叫沉郎？”
沉渊不明白，他怎就走到了这一步？
夫君？情哥哥？沉郎？
玉帝如来观世音，枉他平日里烧了那些高香，关键时刻竟半点也不顶用。东有狼西有虎，条条道上都是漆黑一片，早知今日他便不该与那女人做赌，做赌也就罢了，他还输了个彻底，给人跑腿儿的来寻什么龙凤箫。这下可好，若是不往西来便不会遇上这棒槌姑娘，陷入这贞操不保之境。
长歌全然没有感悟到沉渊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只满脸期冀的巴望着他，道，“歌儿琢磨着这三个都还不错，你挑挑。”
挑个毛线球啊挑，这等称谓扣上了还能卸下来么？干笑一声，沉渊道，“或者再换个别的？”
娘亲说为人妻要温柔，夫为妻纲，曲夫人自己虽未做到，对闺女的教育还是很到位的，长歌总能适时的想起她娘的教导，便如此时，沉渊这么一说她想也不想便点了头，一面附和道，“夫君你看叫什么好？”
一不小心就犯了逻辑上的错误，夫君都出了口还叫什么好，沉渊很想说叫什么都不好，可惜了，他没有这勇气。与长歌说话要慎重，千万要慎重，这是他刚才悟出的道理，代价很是沉重。
相当违背本心的，他道，“你唤我大哥便是，待日后成了亲再改过来不迟。”
他退一步长歌却不愿退那一步，大哥？阎王脸大哥，美人脸大哥，叫大哥的话全然不能彰显其高高在上的特殊地位。怎么说也是拍了板的未来夫君，大哥不好。
小心的瞄他一眼，长歌全无畏惧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歌儿想了想，还是喜欢沉郎。”
沉渊已然几近昏厥，这姑娘怎就如此认死理，全然不上套。此番又该如何是好？相识不过几日，他于这姑娘身上废的心思比从前一年份的加起来都多。若这娶了长歌回去，长寿什么的恐怕将彻底成为梦想。没几年怕就要熬白一头青丝，这个决定很艰难，虽只是权宜之计，也很艰难，难得他做了自杀性的让步，这姑娘怎就执着的不给他留条活路呢？
身为男人，该硬的时候还是要硬起来的，便如此刻。大溃败之后他终于明白，对着这姑娘，诱哄不能便只能来硬的，真要妥协下去，恐到不了明日他就该准备洞房了。
脸一板，沉渊危险地道，“歌儿可知我最是不喜那犟驴一般的女子。”
小鸟依人的往沉渊身上一靠，长歌一仰头深情款款的道，“夫君果然明白我，歌儿很温柔。”
果然，他不该说得如此含蓄，与这姑娘说话千万绕不得弯子，定了定心神，他自然地轻抚长歌瀑泻而下的发，低吟道，“歌儿听不听我的？”
小脑袋瓜子抵在沉渊的胸膛之上，她象征性的点了点，嗯一声，“夫君说的自然是听的。”
“姑娘家名节重要，你我现今仅是私定终身，你那未婚夫且还在，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还是如从前那般称呼才好。”
沉渊本是亡羊补牢，长歌却是理解成了异样的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般温柔体贴，上天果然听到了她的呼唤，这等绝版好男人，怎么就贡献给她了呢？手上抱得更紧，长歌深埋在沉渊怀里闷闷道，“这样是不是太委屈夫君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
回答得干脆又爽利，沉渊越干脆长歌越觉对不起他，只道，“你放心，我今日便去符家找那白斩鸡说清楚，定不会让他爬到你头上去。”
说清楚了那还了得？可不是要无法无天了？沉渊心中一惊当即开口阻道，“歌儿无需如此着急，准备万全了才好，匆匆去了怕是打草惊蛇，若是给你爹娘得了消息捉了你回去，那就麻烦了。”
这倒也是，爹娘那般看好那高仿弱鸡，什么世交，又什么先知，怀里这男人无身份无地位定是讨不得爹娘欢心，还是小心为上。“夫君你不会等不得丢下歌儿跑了吧？”
前额相抵，沉渊笑得那叫一个温柔缱绻，微笑着保证到，“自然不会。”
……
到后来，沉渊终究还是让了步，顶不住长歌那不按牌理出牌的狂轰滥炸，他只说，“私下里怎么都好，莫要让外人听了去。”
眼瞧着沉渊让了步，长歌笑得像那偷了腥的小狐狸，眉眼弯弯的，很是乖巧的应道，“歌儿明白的，夫君放心。”放心么？沉渊很不放心。
解决掉称呼问题，沉渊这才注意到长歌那光着的小脚丫子，轻敲她额头一记，沉渊责备道，“光着脚就下来了，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他这般长歌吐吐舌头，嘿嘿一笑。笑着笑着沉渊怒意也消了，底气也不足了，认命的将她拦腰抱起放上床沿，拿了布巾拧上水温柔的擦净那一双小脚。嫩白的指头，圆润的指甲盖，很是可爱。
温温的布巾润润的，擦在脚上有些微的痒。长歌咯咯笑着，不住的躲闪着。沉渊手上不停，不时的抬眼瞪她一下。一时间，房中温柔四溢，流动的气息也很是旖旎。四目相接，长歌低垂着头脸蛋微红有些羞意，沉渊半跪于榻上笑意温柔。
感情到了位，眼瞧着这二人便要贴到一处去，却闻房内一阵稀疏声响，血玉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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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醒来便瞧见这般旖旎风光，血玉心中很是闹腾，再晕过去却是不显示了。半坐起身，他斜倚在一旁的圆敦之上，摆了个自以为英俊又潇洒的姿势，刚想开口。床沿边上，长歌却是扑哧一笑，冲着他指了指鼻头。血玉这才发觉呼吸有些暖热濡湿，伸手一摸，半凝的血块便就沾上了手，面上一僵，他后知后觉的回想起适才那番光景，抵不住老脸一红，丢人丢大发了。
沉渊只看了他一眼，便又起身拧了一回布巾子，握着长歌那嫩白小脚又擦了一回。这一失常的行为看得血玉瞪大了两只眼珠子，什么时候见过沉渊如此看顾别人？十年前不曾，十年之内也不曾，破天荒的，这该是头一遭。隐隐约约的他察觉到沉渊与长歌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那种感觉很是强烈，具体又说不上来。
呆望着长歌那一双小脚，伦理纲常，好人家的姑娘似乎只能在夫君面前脱鞋，长歌糊涂沉渊却是不该。一时间，血玉心中百转千回，酸溜溜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房内很是静默。
半晌，还是沉渊率先开了口，“风流如血玉公子，这么两下就顶不住了，还不把那鼻血擦擦，给外人瞧见了名声不好。”想问题想得专注，血玉已然忘了这茬，一提醒方才想起，顺手取了一条布巾，便想浸了水往脸上糊，还没伸进盆里便闻长歌一声低呼。行动一滞，血玉闻声一抬头，那头长歌正好一勾脚。血玉嘴角一抽，也不知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他怎地又丢人了？
捂着脸出去唤店小二打了热水进来，血玉全然没有想到，他适才那般丢人的场景早已入了那店小二的眼。是以，从头到尾，店小二看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鄙夷，当然，顾客就是上帝，店小二很机灵，鄙夷得很隐秘。
血玉那头收拾得干净了，长歌也擦净了双脚上了床。听话的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长歌笑得很是甜蜜，傻乎乎的看着床沿上的沉渊。自家妹子这般，血玉很是懊恼，看着沉渊也是眼神带刺。自家兄弟也能干出这等龌龊事来，这厮平日看来斯斯文文的，关键时刻还真是不厚道。血玉以为，他绝对有资格先声夺人，尚未构思完毕沉渊那头却是先开了口，“到底怎么回事？”这话明摆着是对着血玉说的。
以长歌的领悟能力以及那薄弱的表达能力，怎么看都是紫衣靠谱。
此话一入耳，血玉很是火大。什么叫“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想问到底怎么回事，昨夜入睡前还好好地，怎睡了一觉醒来长歌就上了木头的床？吃干抹净占够了便宜当事人还敢问到底怎么回事，或者揍他一顿就能想起来了。
狐狸眼危险地一眯，他道，“你且不知，我怎地知晓？”
呃，难不成真要问长歌？沉渊很犹豫。血玉却不给他逃避之机，咄咄逼人道，“木头啊木头，你我共事这么些年，看不出来你也是有些花花肠子的啊，找准了时机下手还真是不慢，怎地吃干抹净就想翻脸不认人了么？”
沉渊道，“我只想搞清楚事情的缘由。”
紫檀木床上，长歌同时开口，“大哥你误会了，夫君他没有背信弃义翻脸不认人。”
询问的看一眼沉渊，夫君？
摊摊手，沉渊很是无力。
长歌道，“我与沉郎说好了过些日子便成亲，大哥你放心，歌儿断不会给人白白占去便宜。”
沉郎？成亲？
短期内消化掉这些个爆炸性消息，血玉那一颗闪闪红心已然千疮百孔。他只晕了这么一小会儿，谁能告诉他，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夫君？什么沉郎？长歌这般说法，他二人竟是要成亲么？
从前长歌日日与他求婚，他只觉麻烦，变着法想要挡掉，现如今那妹子转移了目标，他怎地还不适应了呢？那一点点的怅然不住的发酵膨胀，最终窜入四肢百骸，曾经自大的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仗着妹子黏他便飘飘然不知西东了，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谁都可以。
抱着锦被羞怯笑着的长歌，温柔的看着她面容英俊的沉渊，两人皆是白衣墨发，很和谐，很相配。低头看一眼一身血衣的自己。原来是多余的啊。
心神微敛，血玉把这瞬间爆发出来的异样情绪全然归结到了兄弟不道义，抢了他宝贝妹子上。好不容易解决掉那符家公子，以为能够带着妹子闯江湖，却不料家门里出了内贼，失算啊失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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