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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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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唐书悦本来好不容易有空了,约康莉一起去看她之前说的那个设计展,结果康莉说要加班开会。唐书悦只好另作安排,随口说自己去打网球算了,展览还是等她一起看。
结果康莉一到公司会议室,发现今天老周也来开会了。她在老周旁边坐下问他:“诶,老周,唐书悦刚跟我说她这时候去打网球了,你怎么来开会了。”
她知道唐书悦除了她和老周,不再有其他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她是那种热情的独狼,跟谁都有几分熟,但其实是跟谁都不熟。像是健身打球这种活动,她不会跟不熟的人去的,只有进入她心理安全区域的人她才会一起。
她只跟老周打网球,和她一起上瑜伽课,跟家里人去剑道馆。
“她最近找到个新搭档你不知道吗,我膝盖本来就不好,终于不用硬撑着陪她打了。”
康莉来不及细问,新来的出版人便来开始会议了。
唐书悦跟老周提到过这个新朋友,原本也是想约着一起打球来着。但她跟康莉却只字未提,并不是怕康莉吃醋,而是因为这位朋友的职业。提到她康莉势必会问她是干什么的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而唐书悦不想让康莉知道自己曾去做过心理咨询。若是以前她还能骗康莉说是因为老岳,因为原生家庭。但现在,谁是她最大的心病康莉应该有自知之明。
会上康莉虽然在听着记着,也偶尔发言说以前唐书悦在的时候,是如何如何操作的,但她其实心不在焉。
唐书悦去伦敦九年,都只交到老周一个真朋友。前任虽多,从不走心,分手即拉黑。回上海后就更不用说了,在自己眼皮底下整天只围着自己打转儿。即使是现任杨易,康莉都深知,他顶多是个唐书悦解决一些需求的工具人,是一段她再怎么撮合,也只会浮于表面的关系。
康莉想待会儿问老周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可是老周那句“你不知道吗”,已经问得她不好意思开口。是啊,连老周都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啊,自己不是唐书悦最好的朋友吗,两人不是每天还在聊天吗。
直接问唐书悦就更不可能了,自己有什么资格管她交友呢,她不说显然就是刻意不想说,她不觉得是因为这个新朋友不重要,所以她忘了跟她讲。
纠结了一下午,散会的时候,康莉还是忍不住问老周:“老周,我还是得帮杨易打听一下,唐书悦最近是有新情况了吗?和她打球的人是谁啊?”康莉庆幸,还有个杨易可以借来用一用。
“我只知道是个女生。”老周如实回答,鉴于唐书悦是个透明柜,他也不敢乱下结论。
康莉并没觉得松了一口气,心思好像更重了。
自从唐书悦离职后,每天晚上,康莉和唐书悦都照例睡前微信闲聊。这天,康莉早早洗漱好,先赵阳一步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靠在床头特意问唐书悦:“现在和新同事关系处得怎么样啦,有没有几个交好?”
唐书悦并不知道网球的事已经露了馅,因为她不知道康莉对她的了解比自己都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只和突破自己心理防线的人一起休闲活动。
她完全没往李医生那儿想,倒是确实想起另一个人可以跟康莉说道说道。
“我最近还真碰到一个老熟人。”
康莉心想原来她真的是忙忘了才没说起这人,忘了也说明不太上心,她多交交朋友也是好的。
“高中我们班的孟静你还记得不。”唐书悦继续说。
“记得,性格有点内向是不是?”
“对,就是她。有天老岳跟我说晚上去和一个甲方吃饭,一进门才发现甲方爸爸就是她爸爸,她也在帮她们家做事,几乎都没怎么变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还问了你,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改天我们仨一起吃饭,我现在很多业务都是和她们家对接。”
“好啊,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呗。”康莉越发想当然地认为打网球的那个人是她罗?倒也合理,毕竟是老同学。
康莉加完微信恨不得第一句就问:你最近在和唐书悦一起打网球吗?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倒像个深闺怨妇。她和孟静寒暄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点进孟静的朋友圈。
却功亏一篑,她今天的朋友圈甚至显示人都不在上海。那到底是谁呢?
康莉百无聊赖地把她朋友圈又往下滑了滑,这不看还好,看完发现狗改不了吃屎,海后就是海后,自己平日认为真正的唐书悦不是外人想的那样,简直就像个白痴。
一个月前孟静发了一张饭桌上偷拍的唐书悦侧脸,为什么说是偷拍,因为看唐书悦神情显然不知道自己被拍了,配文是“他乡遇故知”,唐书悦给她点了个赞,没有评论什么,应该是她们俩第一次吃饭时拍的。
可是康莉总觉得不对劲,两人明明可以大方合照,为什么要偷拍,这氛围就总感觉不对,康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看她朋友圈也看不出什么,唐书悦本来就是很少给别人点赞评论的人。
康莉又点开唐书悦的朋友圈,好家伙!原来加了孟静的微信还是有所发现的,几乎唐书悦的每一条朋友圈孟静都点赞加评论,彩虹屁吹上天,爱慕之情溢于言表!鬼知道唐书悦这个贱人私下是怎么撩女生的。
康莉都觉得这太夸张了,这俩人都不带遮掩一下的吗?难道就不怕别的共同好友看见吗?
赵阳进了卧室,康莉看见他更烦,“啪嗒”往床头柜扔了手机,蒙头就睡。赵阳也觉出了不对,问了句怎么了。康莉没搭话。
她一个人蒙在被子里,想起她刚和赵阳约会那会儿,唐书悦每天被一个女人开着轿跑接送上下班,几乎全公司的人都见过,还听见唐书悦叫她“乔乔”。
唐书悦回国后没多久交往过一个男人,也就是在康莉和前任还没分手的时候。康莉当时虽然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但她觉得是因为唐书悦一谈恋爱,陪自己的时间就少了。就像她大学最好的朋友高怡,上个月和唐书悦的弟弟岳舟开始约会后,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彼时她依然以为自己是正常的,以为自己对唐书悦没有太大的占有欲。直到乔乔出现,她立即把和赵阳的约会放一边,又每天下班就回到合租屋。唐书悦在外面玩,她就找各种借口给她打电话发消息,问她工作文件在哪之类的。
终于等到有一天唐书悦烂醉如泥地回到合租屋,康莉名正言顺地发了火,说她只知道和别人喝酒不接电话,耽误了她为明天的汇报会准备资料。把唐书悦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边骂边哭。唐书悦瞬间酒醒了一半,签下了丧权辱己的“再也不准跟别人喝酒”的霸王条款。
那天晚上,康莉终于明白自己对唐书悦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不吃男人的醋,是社会化的思维习惯在作祟,觉得她谈男友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哪轮到自己不高兴。
但是当她看见唐书悦公然和女生约会时,她彻底崩溃了,因为她难免会想到:既然她可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所以她赶走了乔乔,为她指定了杨易。
女人的直觉总是如此灵敏。康莉不吃男人的醋还因为,她知道唐书悦只是拿他们当消遣,那不是爱。但她一听说乔乔,就立马警觉起来,她显然知道女人对自己的威胁更大,唐书悦不会缺德到连女生也消遣的,这点道德底线她还是有。
此刻,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赶走一个乔乔,现在来了一双,果然比看见她和杨易在一起不爽多了!
当然直觉也有滑坡的时候,太心急太在意就会失去理智的辅佐。这次,同时出现两个女人,虽然明面上唐书悦还没和杨易分手,但康莉就是觉得唐书悦是准备认真选择一位稳定的正式女友了,是会挖空心思去爱她,比对自己这个闺蜜还好的那种爱法。
她们俩都明白杏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如果只有前者她们并不担心,爱上其他人才是两人间这份羁绊致命的终点。双方互相一个劲的推杨易和赵阳不正是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即使对方和这个人在一起,自己也永远会被排在第一顺位。
康莉想到,她们俩都是如此的卑微又卑鄙。
那个打网球的人到底是谁,唐书悦对孟静的态度又如何,康莉并不打算不闻不问,就此作罢。或者说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打探,但她实在做不到,她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于是,她召集了和唐书悦有关联的朋友们。本来她和高怡、杨易他们这些大学同学,就常聚在朋友老黄的酒吧聊天喝酒。康莉自从发现怀孕,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去了,而且她还没把这个好消息正式告诉大家。
高怡现在和唐书悦的弟弟岳舟感情稳定,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所以时常和岳舟住在老岳那边。唐书悦搬回老岳的别墅后,她们应该经常见面。
唐书悦只偶尔参加她们的聚会,康莉也叫了她,要是能听见本人亲口透露一些关于这两位新朋友的事情,那再好不过,但唐书悦还是说要加班不参加。连带着杨易,听说唐书悦不去,他也不去。
最后只有康莉和赵阳,高怡和岳舟,这两对一起去了老黄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