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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湖边的约定与期末考 ...


  •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周,自习室的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紧张。林屿把沈知夏画的晚霞便签贴在铅笔盒里,做题累了就抬眼看看,那几笔轻快的线条像能驱散疲惫,让他重新攥紧笔。沈知夏还是每天帮他讲题,只是会多带一瓶冰镇绿豆汤,放在林屿手边:“天热,喝了不容易犯困。”绿豆汤是沈知夏妈妈煮的,放了冰糖,甜得刚好,林屿每次喝到见底,都会偷偷把空瓶子擦干净,放进书包——他想把这些带着夏天味道的小物件都攒起来。

      有天晚上讲完最后一道压轴题,沈知夏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摊在桌上。地图是手绘的,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路线:“这是去城郊湖边的路,我们可以坐公交到终点站,再走十分钟就到了。我标了湖边的亭子,到时候可以在那里等晚霞。”林屿凑过去看,地图上还画了个小小的橘子图案,标着“这里有卖橘子汽水的小摊”,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连这个都查好了?”沈知夏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怕到时候找不到路,提前做了点功课。”

      期末考那天,天刚亮就下了场小雨,空气里带着青草的凉。沈知夏在楼下等林屿时,手里多了把蓝色的伞:“天气预报说上午有雨,带着别淋着。”两人共撑一把伞往学校走,伞柄在中间,偶尔会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每次碰到,林屿都会赶紧往旁边挪一点,却又在伞倾斜时,悄悄往沈知夏那边靠——他不想让对方淋雨。走到校门口,沈知夏把伞塞给林屿:“我教室离得近,你拿着,考完试我找你。”林屿攥着还带着沈知夏温度的伞柄,看着他跑进雨里的背影,心里像被雨浸湿的棉花,软乎乎的。

      数学考试最后十分钟,林屿卡在一道应用题上,额头冒了汗。他想起沈知夏讲题时说的“别慌,先找等量关系”,深吸一口气,重新梳理思路,果然找到了突破口。交卷时,他看见沈知夏站在考场外的走廊上,手里拿着一瓶橘子汽水,看见他就笑:“考得怎么样?”林屿接过汽水,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心里却暖暖的:“应该没问题,最后一道题用了你教的方法。”沈知夏眼睛亮了:“我就说你能行!”

      所有考试结束那天下午,阳光特别好。林屿和沈知夏背着书包往公交站走,两人都没提考试成绩,只聊着想在湖边做什么——沈知夏说要带画板,画湖面上的晚霞;林屿说要带诗词集,想在亭子里念诗给沈知夏听。公交到站时,沈知夏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屿:“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楼下等你,我们去湖边,好不好?”林屿用力点头,声音比平时大了点:“好!”

      那天晚上,林屿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攒的空绿豆汤瓶、橘子糖纸、手绘地图都摆在桌上,借着台灯的光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找出那件浅蓝色的衬衫——那是他最喜欢的衣服,平时舍不得穿,明天想穿给沈知夏看。窗外的蝉鸣已经没那么聒噪了,林屿摸着衬衫的衣角,想起明天要和沈知夏去看湖边的晚霞,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台灯的光都觉得格外暖。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林屿就背着书包站在楼下了。书包里装了诗词集、纸巾、还有两颗奶糖——一颗给沈知夏,一颗留给自己。沈知夏准时出现时,手里拿着画板和折叠凳,还提着一个布袋子:“我妈早上煮了茶叶蛋,带了两个,路上吃。”两人坐公交时,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之间,林屿偷偷看沈知夏整理画板的侧脸,觉得这一路好像走得特别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多看看身边的人,就到了终点站。

      下公交后,两人沿着小路往湖边走。小路两旁是稻田,风吹过,稻穗晃出金色的浪,还带着泥土的香。沈知夏走在前面,偶尔会回头喊林屿:“慢点走,这里有石子。”走到湖边时,林屿愣住了——湖水很清,像块透明的玉,远处的山被阳光染成淡金色,湖边的亭子就像画里的一样。沈知夏把折叠凳打开,放在亭子里:“你坐这儿等会儿,我去买两瓶橘子汽水。”

      林屿坐在亭子里,翻开诗词集,却没心思看——他看着沈知夏走向小摊的背影,看着湖面上的波光,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沈知夏画里的场景。不一会儿,沈知夏拿着两瓶橘子汽水回来,递给林屿一瓶:“刚冰过的,好喝。”林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气泡在舌尖炸开,他抬头看向沈知夏,对方正望着湖面,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很长,像停了只蝴蝶。

      “你看,晚霞要来了。”沈知夏突然说。林屿抬头,看见天边的云慢慢被染成橘红色,像被点燃的棉花糖,一点点往湖面沉。很快,晚霞映在湖里,整个湖面都变成了暖红色,连远处的山都被染成了橘色。沈知夏拿出画板,开始写生,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混着湖水的波纹声,特别好听。林屿坐在旁边,轻声念起诗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沈知夏停下笔,回头看他,眼里盛着晚霞的光:“念得真好听,比我画的还美。”

      林屿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却在心里偷偷想:不是我念得好听,是因为身边有你,连晚霞都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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