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24、第二十四章

　　小雅偶尔会去他男友那儿住一两晚，照顾他，帮他收拾衣物，打扫房间什么的，毕竟，他男友是为了她才到S市来发展事业的，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小雅也尽可能地多体贴他，家务方面能代劳的也就代劳了，不过都是徒劳，她男友舍不得她做家务，每次过去都是当公主一样养起来，于是乎，我们的小雅每次从她男友那儿回来都是一脸甜蜜幸福的样儿，羡煞旁人呐，自是惹得室友们的一阵调侃。
　　第一阶段的研究课程结束之后，总算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饭后，在校园里散步，深秋季节天气很凉，我们在宇湖旁坐了会儿就起身了。
　　“对了，课程结束了，想去哪儿？”小雅问我。
　　“嗯，想回去了！”回Q市，很想很想，那里有我想见的人，我记得12月19号是她的生日，我该做点什么，很久以前就想好的，99朵粉玫瑰，代表我永恒不变的真心。
　　“你呢？”我反问小雅。
　　她抿嘴笑笑，看到她脸边的羞涩，我便猜到定是和她男友一起过二人世界了，见我一直饶有意味地盯着她，她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细细的声音说：“吴林说带我去云南，旅游。”
　　“云南好啊，是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嗯，你们先去，踩踩点，以后我去的时候能吸取点宝贵意见。”2008年3月29日，羽灵的空间里写着：“我想去香格里拉……”如果我们还在正常交往的阶段，这次应该会和小雅他们一同前往吧，这是羽灵的愿望，我想帮她实现。
　　“你也想去呢？”小雅开始兴奋地抓起我的手，眼睛里迸发出“噌噌”的亮光，“跟我们一起呀，人多好玩儿一点！”
　　“不太好吧！”我身子向后一扬，故意露出被人嫌弃的模样，“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的电灯泡！”
　　“噢，去啦去啦……”她晃着我的手，开始撒娇，“带着你男朋友一块儿去呀！就有伴儿了！”
　　“咳！”我故作镇定一会，“嗯，男朋友没空，女朋友行不行？”
　　“也行啊！”她态度良好地点头。
　　“那——，叫声好听的？”我故意逗她。
　　“我叫你哥哥还不成嘛！”胳膊快被她摇下来了。
　　“得了吧！”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地“磕”了一下，“别再缠我啊，哥哥不能随便乱叫，嫂子会揍你！”
　　“你说真的啊？”她的脸色忽然疑惑了，“你是说真的吗？”仿佛要寻求一个什么样答案。
　　“什么真的假的啊？”我继续编织一个似真似假的笑话，“嫂子真的会揍你的啊！呵呵！”然后撒手就往前面跑了。
　　“诶，顾惜，你开玩笑吧！”她在后面穷追不舍。
　　梧桐树的曲径上留下两个女孩你追我赶，欢快嬉戏的打闹身影。很想回去了，那是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小雅是除丸子之外，第二个知道我和羽灵的故事的人，我一向很理智，也喜欢把什么都化在心里，不以言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小雅说了这些，也许，她的身上有种让人信任的魔力，让人能对她敞开心扉诉说任何的秘密，因为她的善良和善解人意。另外一点，后来听丸子分析的，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我的女人缘一向很好！
　　很感谢她，也感谢吴林，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和羽灵的感情，反而是很替我们心疼。也许，我们都明白，一段真挚的感情得来不易，该好好珍惜。吴林说让我把他当兄弟，有事帮忙可以找他，我便认了他做干哥。
　　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我买了连夜回Q市的机票，给丸子发了短信，说晚上会到，我猜她一定会告诉羽灵，便省事了，心意只要能传达到，不用去计较经过什么途径。
　　透过机舱的窗户看出去的夜色是清亮的，还有皎洁的弯月，胸口的玉坠在月色中，灯光下变了些颜色，但依然散发着白玉的光洁，那是一对，镶嵌的心形的玉，外层的呈环形，内层的是实型，我对白玉一向情有独钟，逛到那家玉器店，几乎是第一眼就相中了这对玉，我戴一只，一只给羽灵，仿佛我们的心就如这玉一般重叠在一起，相嵌相合。我开始幻想她收到玉的时候那种微笑和甜蜜的样子。
　　飞行途中遇到气流，还好有惊无险，总算安全抵达，只是晚了两个多小时，登陆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拖着行李箱，在机场外等候颇久，才过来一辆进城的大巴，该是飞机晚点，机场特别安排的，但也只把旅客送至岷山饭店。我是后来打的回的住的地方。
　　刚开机，铃声就响，“挖！谁那么彪悍！”把我吓了一跳，一看是老妈的电话，“妈——”接起电话说了一个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回去也不打声招呼，手机也不开！”
　　“我是在飞机上，没开——”
　　刚想解释，老妈已经轮番轰炸开了，“梦涵不是说十点十分到的吗？下了飞机你就该打个电话过来，不知道大人会担心？！你爸都快急疯了，就差没去报警了，又担心你在路上出点意外！”
　　“我没事！”单听她说，我也急，急着想解释，但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机会。
　　“没事？！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出点事就晚了！你爸一直念叨，下了飞机早就开机了，没开机肯定是出事了，一会儿打开电视看新闻看看有没有航班遇难的，又打电话去机场问，魂儿都快给你吓掉了！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们老两口你才甘心！”
　　“我这条老命就是被你的宝贝女儿吓死的！”老爸气愤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口气，是急得七窍生烟了！
　　我没想过问题会这么严重，没想到我的“不辞而别”会给父母带来这么大的心理负担，我一心只想着奔向自己在乎的东西，完全忽略了作为一个女儿应尽的本分！鼻子有点酸，虽然老妈的语气很重，字字珠玑都像砸在我的心上，他们是紧张我，也是如此的宝贝我，爱之深，责之切！
　　“妈——”
　　竟不知，二老已经在那边吵开了。
　　“都是被你给惯坏了！越来越不像话，二十几岁了，做事没交代！还指望她有什么出息！”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女儿你没份儿，她那么小，我们就离家，有人管过她吗？！”老妈开始泣不成声，扯着嗓子吼老爸，“我就说，孩子那么小，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你偏说让她锻炼！锻炼锻炼，现在好了，锻炼成才了！走错路我们拉都拉不回来——”老妈突然打住了，再说下去，我想她会控制不住把我喜欢女孩子的事抖出来！
　　我又一次忽略了，一个母亲在知道真相后这些日子里承受了多大压力！她是怀着深深的内疚，内疚没在我身边照顾我，教育我，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想抓住我，但又不忍强迫我，她是最了解我个性的人，我想她很清楚强迫的后果，那将会是我自己都不堪设想的！
　　我是疏于管教，所以脑袋容易脱线，做事容易偏激！
　　妈妈在哭，老爸叹气，等气氛缓和了，我吸了吸鼻子，对老妈说：“妈，把电话给爸吧，我有话跟他说！我都安全到了，你别操心了！”
　　“喂！”老爸的声音，苍老了，隔着电话我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苍老，跟十几年前，他凶我的声音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爸，对不起，我只是很想回来，没有提前跟你们说是我不对，飞机遇上气流晚点了，我已经到家门口了，不用担心。别跟妈吵了，当年你们是为了这个家才不得不离开到外谋生，我都明白，我从来没怪过你们，你们也不要自责，过去的都过去了，怎么自责和内疚都是回不来的。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我的声音已经哽咽，右眼的眼角，眼泪渗了出来。
　　“到了就好，以后做事不要太任性，凡事要多思虑！回去休息吧！”老爸说，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站在小区门外，好久，深深地吸口气，拍拍脸，才慢慢地拖起行李往里走。